“赌气”翘到了“娘家”巫府。
巫寻对于她提出要住几天的要求,一开始挺高兴的,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不过他没直接问孟白云,而是问了跟着孟白云一起来的彩绣。
彩绣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巫寻。
巫寻有些意外,和龙傲寒一样,他也觉得孟白云素来的性子都大方豁达,这次好像显的过分小气了。
无论如何,孟白云如若觉得委屈,他是毫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的。
于是,晚膳的时候,让人准备的丰厚了一些,做的都是孟白云爱吃的,想舒缓下她的心情。
晚饭罢了,彩绣给孟白云铺好了床铺,孟白云却说想去和苏儿睡。
彩绣知道她和苏儿感情深厚,并没多想,要送孟白云过去,孟白云没让,说她今天担惊受怕了,早点歇着吧。
孟白云说这些的时候,彩绣眼底深处分明愧疚。
等到孟白云离去,她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呢喃:“夫人,对不起了,奴婢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奴婢也是身不由己。”
她以为孟白云走远了,却不知道孟白云的听力向来厉害。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对不起就省了,现在不会收拾你,就遂了你们的心愿,陪着你们玩一玩。
到了苏儿屋里,何西已经睡着了。
何西病了,苏儿在河西屋里搭了个铺。
给孟白云开了门,她还不知道孟白云是来这睡的,以为孟白云睡不着。
“夫人,喝点水。”
给孟白云倒了一杯水。
孟白云却没有动,而是开始宽衣解带:“苏儿,今天我和你睡。”
“啊!”
苏儿吃惊的模样有些傻气。
孟白云不禁笑道:“怎么,嫌弃我啊?”
苏儿忙道:“哪里,奴婢是怕您嫌弃奴婢,夫人,是不是客房睡着不舒服?不然,奴婢去和巫大人说,给您重新收拾一间。”
孟白云拉住了苏儿:“天为盖地为炉我也睡得着,不是房间布置的不好,这么晚了,不用去叨扰巫寻了,我就是许久没见你了,对你甚是想念啊!”
孟白云那个“啊”字调调拉的很长,颇有些暧昧和戏弄的意思。
苏儿脸一红:“夫人,那,奴婢和何西睡觉,奴婢那床甚小,奴婢怕奴婢睡相不好,踢了您。”
“随便,反正今天睡你屋里。”
苏儿看向外头:“彩绣呢?”
“没跟来。”
孟白云忽然带着彩绣回来这件事,苏儿其实一直有些疑心,现在夜深人静,也没什么睡意困倦,于是憋了一天的话没憋住,还是问出了口:“夫人,您是不是和将军闹别扭了?”
孟白云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真的啊?”
孟白云笑意更浓:“是的啊。”
苏儿却有些迷糊了。
夫人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难过生气的样子,那笑容,更带着几分玩味和有趣。
她有些不确定了:“夫人您别骗奴婢。”
“我没骗你啊,我真是离家出走的。”
苏儿觉得,孟白云应该就是性子豁然所致,不会为吵架这些事情闹心,所以才表现的如此淡然悠哉。
但是肯定是吵架了。
两座府邸离的这么近,夫人纵然想来巫府,也没必要过夜,早来晚归就行。
而且将军怎么会允许夫人一个人回来。
还有一点,夫人带着彩绣一起来的,夫人来巫府是从来不带彩绣的,这次带着彩绣,还收拾了包袱,大有长住一阵的架势。
她虽然没水轩的眼观六路,八面玲珑,可是伺候孟白云久了,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她还是注意得到的。
她不免有些担心:“夫人为什么和将军吵架啊?”
“没为什么,就是吵架了。”
苏儿听孟白云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说,可她有脑子,猜到了一点:“该不会是因为蓝衣小姐吧?奴婢知道中午的时候彩绣来过,说是将军和蓝衣小姐在翁大人府上等夫人,让夫人您过去,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白云已经脱的剩下中衣中裤了,被窝里苏儿早就放了烫炉子,一钻进去,热烘烘的,一点都不冻。
她舒服的调整了一个姿势,才回苏儿:“苏儿,将军这几天要是过来,你帮忙拦着,就说夫人不见,如果是鬼谷来,立马带他来见我。”
“夫人!这,这不太好吧,奴婢看来,将军是十分爱您的,您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
“好了好了。”
小丫头还做起了说客了。
她根本都搞不清事情的原委,孟白云哪能真为了翁家吃饭那点破事和龙傲寒怄气。
不过是要借故发飙,离家出走躲着蓝衣罢了。
不然,一个屋檐下防不胜防的,鬼谷的验证结果出来之前,她始终把蓝衣放在“恐怖分子”的位置上,谁知道她会不会再对她下药。
她来巫府躲个清净,至于为什么带着彩绣,自有用途。
这丫头以为她不知道她的意图,午时三刻回了家,问了水轩她的去向,结果用了差不多两刻钟才到了巫府。
两刻钟,如果有急事走的快的话,都够来回一个龙府和巫府之间了。
可见,彩绣压根不着急过来找她吃饭,甚至可能故意拖延时间,让她彻彻底底错过午饭时间。
她当真以为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她要回她的时候她真的傻子一样对她同情爱怜疼?
小丫头片子目的性太强了,一个人,同样的话一旦多次重复,或者每一句都重复,那便能说明,这个人讲什么都无非是在着重突出这句话。
中午门口那番谈话,彩绣说了三次“将军不让说”。
她无非是要让孟白云心里膈应,最爱的梅花树被人有意秃噜光了,龙傲寒作为她的男人却包庇对方,确实怄火,不过孟白云却不火。
不恼火的原因就一个,龙傲寒其实早就替她报仇了。
他弄走了蓝衣,把认不清主子的彩绣也一并弄走了,这就是最好的说明。
彩绣姗姗来迟,故意挑拨离间,看上去是为了给自己申辩,想要重新回到孟白云的“怀抱”,实则处处心机,就是为了燃起孟白云对蓝衣的妒火。
孟白云也不能辜负她这番苦心,将计就计,借题发挥,和龙傲寒耍了一通脾气,赌气离家出走。
这正是彩绣或者蓝衣想看到的不是?
谢谢他们嘞,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精心设计,她还找不到和龙傲寒翻脸出来躲清净的理由。
因为两座府邸离的这么近,她说要过来住,龙傲寒肯定一万个不肯,她那婆婆更是不可能。
现在好了,姑奶奶我生气了,姑奶奶我就在娘家住下了。
多顺理成章。
短期内不能“原谅”龙傲寒,她要等到鬼谷的结果送来,再定夺之后的事情。
蓝衣和龙傲寒太过亲近,她没有证据是不可能让她滚蛋的远远的,反倒会被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反将一军。
她要捏住她对自己不轨的证据,再行收拾她。
当然,最好是没什么,一切等鬼谷那边的结果了。
*
在巫府住了三天,期间龙傲寒几乎日日都来,孟白云避而不见。
见到了她怕自己一看到他着急上火的模样,忍不住笑场。
一笑场就完了,肯定得和人家和好,然后被人家领回家。
所以,索性不见。
龙傲寒倒也没有硬闯,大约是见识了她上次的“大招”,只是很有诚意的每天都来,等她气消。
住到第四天的下午,孟白云在苏儿院子里晒太阳,彩绣现在并不伺候她,因为巫府最近访客不少,巫寻手下那些人,陆陆续续的都来拜年了,所以孟白云让彩绣去忙活招呼客人。
她防着蓝衣,自然也防着彩绣。
故意把彩绣一并带来巫府,只是她需要她这张嘴巴去给蓝衣传话,告诉蓝衣如她所愿,她和龙傲寒持续冷战中。
至于彩绣送来的东西,她也一并以心情不好,不想吃为由,拒绝的干脆。
彩绣那边肯定理解成了吵架伤了肝火,食之无味,难以下咽。
她在彩绣面前,把一个和丈夫吵架的怨妇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会儿,彩绣又来送吃的,孟柏宇你本来还和何西嬉闹着,顿然收了声,换上了一副沉默不开心的面孔。
彩绣拿着一盘桃核糕过来:“夫人,厨房新做的,奴婢给您拿过来一些,您尝尝看吧。”
孟白云摆摆手:“拿走吧,除了三餐,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去。”
“夫人,您还在生将军的气吗?”
“我可没生气,哼,我犯得着和他生气吗?”
这气话说的也算是顶顶明显了。
彩绣今天的例行试探完毕:“夫人不生气就好,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一出去,孟白云就从椅子上坐起身,对苏儿招呼:“苏儿过来。”
“夫人。”
“我拿来的行李里,有一瓶药,你给我拿来。”
“什么药,夫人?”
“红色白花纹的。”
苏儿点点头,进去拿药。
孟白云捏了其中一颗,对苏儿道:“给我碾碎了,兑水,洒在这盘核桃糕上,记住,别让任何人碰,就放到屋里去。”“夫人,这是什么东西?”
“毒药,我的毒狼蛛拉的粑粑。”
“粑粑。”
“就是屎。”
苏儿本能反应的捂住了鼻子。
孟白云白她一眼:“他吃血长大的,拉的可比你吃五谷杂粮的香多了,记住,弄好后就放在屋里,别让任何人碰。”
“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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