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寒倒是比孟白云平静:“公主留着那孩子,是想要匡扶一个傀儡皇帝,稳住国本吗?”
竟然被龙傲寒看穿了,其实惠歌公主在培养三王爷的儿子的事情,孟白云他们踏进南楚的那刻就一直听沿途百姓在说。
百姓还说,那孩子资质愚钝,惠歌公主每每都给气的抓狂,脾气近年来是益发暴躁,给那孩子寻的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
那孩子本是愚钝罢了,现在却变得十分怕人,胆小怯懦,连和人说话都不敢。
天知道孟白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多想一把火少了这个惠歌公主府。
现在她来要走孩子,惠歌居然还不给。
龙傲寒一番话,正是说中了惠歌的心思,惠歌公主却丝毫没有一点愧疚和觉悟,冷笑一声:“孩子当日是你们送来的,我如今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他,他虽然不济,到底能稳住朝中几个老臣的心思,何况如今懿儿回来了,我们南楚现如今慢慢即将走上正轨,你却来撼动我们国本,我岂能给你。”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孟白云是被逼的没了理智,她素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对孩子的牵挂和愧疚,让她变成而来一个没有理智当母亲。
她冲动着挥拳要上前,惠歌似乎被吓到,后退了一点,万事通挡在了两人中间,和声好气:“龙夫人莫要激动,公主也是近日来被琐事缠身,有些疲累,所以说话间有些不大中听。”
“谁说话不中听了,万事通你反了你。”
万事通似乎一点都不怕,比起上次看到公主就下跪的万事通,看来现在他是真的把惠歌公主吃的死死的。
但见他回身,柔声安慰几句:“好了好了,公主,你不是一心也对贤儿觉得愧疚吗,贤儿如今的性子,太医都说了,再下去怕是他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到时侯变成了活哑巴,也是对不起龙将军夫妇两人。”
“那是我懿儿的孩子,怎么就对不起他们夫妻了?”
万事通叹息:“您看看龙将军的脸,想想那孩子的脸,您真要这么自欺欺人吗?再说三殿下已经说了,他没有孩子,也说了让您把贤儿带出皇宫,带回家来养着,宫里头如今剑拔弩张的,到处都是莫妖人的人,不安全。”
孟白云瞬时紧张:“什么,宫里不安全。”
龙傲寒按压住了她的肩膀,看向惠歌公主:“把贤儿还给我,我愿意出兵二十万,助你镇压莫家兄弟。”
惠歌公主震惊了。
两国之前因为和亲颇有嫌隙,其实这番国内变成如此,她也想去借兵,但是后来炎泓懿回来了,莫家兄弟安稳了一些,可莫子言却是仗着自己随时都能反的本钱,各种“欺负”他弟弟,导致现在朝内谣言四起,都说懿儿不过是莫子言的一个玩物。
她多恨啊,多想去北梁借兵,可是炎泓懿不让,这可叫她发愁,而且她内心里也清楚,即便她真去借了,人家也不一定肯给的。
如今,掌控北梁大半兵力的龙傲寒竟然说愿意出兵二十万帮忙镇压莫家兄弟,她岂能不兴奋。
“你,你说的是真的。”
“千金一诺。”
“纸笔,我只信白纸黑字。”
惠歌倒是个十分机敏的人。
万事通拿了纸笔来,一张契约就此约成。
惠歌答应,是夜就抱孩子来。
孟白云和龙傲寒被安顿在公主府后院客房,以前和龙傲寒在一起,总觉得时光匆匆,可此时,她踱步来去,看着外头始终不肯罗山的太阳,却是觉得时间过的真的太慢了。
孩子啊孩子,你怎么还不来。
龙傲寒虽然不至于和孟白云一样左右踱步,可是能说出派二十万大军来镇压莫家兄弟会这样的话,已经可见他的内心之焦急,丝毫不亚于孟白云。
只是,他这人素来平静惯了,便是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看去依旧无风无浪。
可等到太阳下山,院子里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的时候,他还是激动的拉住孟白云的手,大步的迎了出去。
是贤儿,长大了一些,脸色有些病态苍白,握着送他来的那个人的手,半缩着脖子,一副小心翼翼怯生生的样子,看的叫人好生心疼。
孟白云的眼泪立马掉了下来,龙傲寒眼眶也有些湿润。
谁能想到,他以为不是他孩子的这个孩子,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
这么多年,他始终陪伴在这个孩子身边,也给予过父爱,却在有了记忆之后,对这个孩子甚至产生过意思厌恶。
如今,他站在他的面前,夕阳之下,那张苍白的笑脸就像是受惊了的兔子,那样的怯懦闪烁。
龙傲寒蹲下了身子,他才敢抬起头,看到是熟悉的面孔,猛然一声大哭,挣脱了送他那人的手,扑进了龙傲寒怀中:“父亲,呜呜呜,您不要贤儿了吗?呜呜呜,是因为贤儿不听话和虫子做好朋友吗?呜呜呜。”
哭的那叫一个心碎,而更心碎的是孟白云。
“贤儿……”
贤儿从破碎的哭声中抬起头来,看到孟白云的时候有些害怕的往龙傲寒怀中缩:“坏人,坏人。”
孟白云心碎。
她恶意掳走贤儿,到底给孩子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但是,还好他还是个孩子,她会给他所有的爱,弥补他,疼惜他,爱护他,这辈子,她都欠了这个孩子的。
“龙夫人,这是三殿下要奴才送来的信。”
送来的人,看到这场面实在觉得待着尴尬,就把信动刀了孟白云手里。
是炎泓懿的笔迹。
孟白云这会儿也没心情看,点了点头,那人一走,孟白云试图去抱孩子,孩子却怕她的很,她内心里十分悲伤,龙傲寒柔声的安慰她:“贤儿是个善良孩子,你若是对她好,她对接受你的。”
可怜可悲,她在自己孩子面前,一开始没树立好形象。
可庆可贺,还有机会纠正。
孩子不让她碰,她也不强硬去碰,怕孩子抵触。
擦干眼泪,她从身后“变”出了一颗糖:“贤儿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