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遗物中,有四本日记,一本杂记以及一本纪念册。
也就是上次在苏谦房间里看到的那种,应该是同一时间发给社团成员的。
实际是那本纪念册十分的厚重,顾思哲只是大致翻了一下,没有夹什么重要的东西,和苏谦房中那本差不多,也只是有几张零散的合影。
和苏谦那本不同的地方,无非是里面夹了两三张高中时候李清卓的照片,看样子大约是池鸢尾的摄影作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顾思哲取了那本杂记翻了一下,里面多是池鸢尾上课做的笔记什么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你姐姐的这些日记,你有什么发现吗?”
池茑萝小巧的字迹跃然纸上,“没有,没什么特别的,我也是暑假里刚从姐姐遗物的箱子里取出来,翻看了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现在带了来只是为了留个念想。”
日记上密密麻麻地字如同蚂蚁般钻进顾思哲的眼球里,不觉竟有些困意,他睁了睁眼睛,保持清醒。“明天有两节公共课,多半是自习,我带去教室看吧,现在脑袋有些转不动了。”
“可以。”
池茑萝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用布包了起来,生怕碰坏了一丝。
“那本影集的话,就不要包了,我之前在你姐姐男朋友家里见过,没有什么线索的。”顾思哲觉得那纪念册太厚重,拿起来也不方便,再者说上次已经翻阅了,刚刚看了一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听到顾思哲的话,池茑萝将纪念册放到了行李箱上面。将日记和杂记包好放在了桌上。
血丝布满了顾思哲的眼球,一丝疲惫蔓延上来,的确有些吃不消。
“距离第一节课还能睡几个小时呢。”池茑萝将本子推到了顾思哲手边。
“好,你快睡吧,我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到天亮吧。”
废楼的灯,灭了,连同顾思哲的欲念一同熄灭。
冷冰冰的桌子让睡梦中的顾思哲又回到了噩梦中,那些跌落谷底的记忆一番又一番地涌上。
那种冰冷的触感是儿时坏孩子们将他推搡到顶楼玻璃窗边,皮肤和玻璃相贴的触感,带着对恐高的惧怕和冬夜玻璃传来的刺骨的冰冷,年幼的顾思哲却束手无策只能任人宰割。
这时,梦中的太阳正冉冉升起,照亮了还在黑暗中的顾思哲,冰冷的玻璃像冰一样融化掉
梦醒之后那轮太阳竟是池茑萝披在他身上的毯子,顾思哲感激地望着池茑萝,是她解除了自己的梦魇。
不觉间,天已经大亮。
顾思哲起身站到窗前,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过来的是外面清冷的风和已经升起的朝阳所带来的曙光。
七点的闹钟忽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他关了闹钟,将桌上的东西抱在怀中,跟池茑萝道了别。
当他到了楼下时,池茑萝正站在床边向他挥手,给了顾思哲一种情侣道别的错觉,他抿嘴笑了一声,倒退着往后走了两步,离开了这片黑森林和古堡里的公主。
正当他从栅栏出来的时候低着头思索着,他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猛然转身,发现是正趴在窗口的苏睿,苏睿冲着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快点上来洗漱啊,别让这胡茬败坏了你在女神心中的形象。”
苏睿早就猜到顾思哲是去了哪里,所以一早就巴巴趴在阳台上等着顾思哲什么时候从那片迷雾中归来。
听见响声的刘明也凑到了窗前,满嘴牙膏沫,一眼就看上了顾思哲怀里抱着的小包东西。“不愧是老顾,出去一夜还能记着给我们带零食。”边说着边转身朝向苏睿,牙膏沫喷了苏睿一脸。苏睿的脸瞬间阴了下去,“我刚洗的脸啊!”
顾思哲现在却没有心情和他们开玩笑。
不过听到刚刚苏睿说的胡茬,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想到满眼血丝再加上这胡茬,越发的邋遢起来,还都被看到了,真应了苏睿说的败坏形象。
他边想着边跑回了宿舍。
苏睿见他这慌乱的模样,甚是好笑,越发肆无忌惮地笑出声。
顾思哲搡了他一锤,苏睿便不做声起来。
“你这小包里包的什么啊?”苏睿的手刚碰到包就被顾思哲呵斥了一通。“别人的东西,别碰坏了。”说着将那东西放进了书包。
“这么神秘?哥们瞧一眼都不成?”苏睿猜是那经管系的妹子给他的小礼物,就跟上次教室外面送他的大差不差。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散书罢了。”顾思哲不想让苏睿知道池茑萝和池鸢尾有这关系,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想太早的告诉他。
他怕苏睿知晓了此事告知苏谦,在这个时候,他不相信任何人,无论是李清卓还是苏谦。他在等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一并告知了苏睿。
“老顾,我最近事情特别多,我想,我哥和鸢尾学姐的事情想先搁置一下,交给你来办。”
自从苏睿上周竞选完成已经坐在了正部长的位置上之后,接二连三的事务就随之而来,让苏睿有些应接不暇。他只得托给顾思哲来办,虽然上次回家得到的线索并不多,但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顾思哲能从这些碎片中找到联系。
顾思哲无疑是这个漩涡中最能看清前路的人,他既没有和死者有血缘关系,倘若真的查出来了,也不会包庇凶手,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好。”顾思哲拍了拍苏睿的肩膀,就算真的有危险,会像上次被打晕和昨夜的黑影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危险,他也会为了兄弟,为了池茑萝探寻下去。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