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猴急,刚才不是才说连摸一下都想吐吗?”
月觅被身上的一只毛手摸得实在恶心了,带着半恼怒半讽刺的语气开了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即使隔着一布料,也显得格外清晰。
这回她也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当下关头已经丝毫没有忍气吞声的必要,虽然两只手仍旧誓死护着头顶上的床单,但因为没见到实际的身体,她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什么鬼东西?你没醉?”听到身下响亮而清晰的说话声,本来整个人扑在上头的酒保当下就愣住了,脸上也随即浮现了几分疑惑与怒意。自己明明看到她往自己嘴里灌了不下十杯酒,现在怎么可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和自己聊天?
“不仅没醉,还看到了你方才在舞厅里的壮举。”月觅蒙在被子里,冲着外头笑道。
“你这个臭婊子,你是故意的!”一听到对方的言语,他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尴尬时刻,脸气得都歪了,直接就想抽开被单,现在就把身下的人给处理了。
月觅知道他现在愤怒的时候,最容易失去理智,可这又有什么可怕?只要不要让她看到他的身体,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他在明处,她在暗处,她一个奋力伸脚,直接就把身上的人踹得滚出了老远,这下,她才敢把脑袋给探出来。
四周黑蒙蒙的,远距离的物体确实是看不清,她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就在月觅以为自己终于活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个黑色物体从自己的侧面直接压在了自己的上方,更是将自己的双手被直接按在了床板上,她吃痛的咧了咧嘴,眼睛却没有一分迟疑的紧紧闭上。
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眼看着低头就要凑过头来,嘴里还张狂无比的吐出狠话:“敢让我当众出丑?我就让你知道错字怎么写!”
“我不是文盲。”月觅边闭着眼,边堵回他的话。
“……”
月觅隔着一层眼皮,都能想象到眼前人脑袋上老长的黑线。
“况且,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吧?”月觅感觉到本来在手腕上束缚着的力量明显减弱,她脸上的笑意也不由得加深。
“你什么意思?”
“想知道什么意思?”
“怎么,还来掉老子胃口?”
“一口一个老子老子,真是对不起你的这张脸。”月觅在黑暗中惋惜了一阵,直接就把被子蒙在了他的身上,再道:“想知道就穿上衣服,我们好好说话。”
“穿衣服?”酒保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在寂静中突然讽刺的大笑起来:“没想到啊,你这个靠着男人上位的还会在意男人衣服多少?”
“那你这种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难道不在意女人衣服的多少?”月觅听着那在黑暗中尖锐而刺耳的笑声,不由得嘴角淡淡一笑,语气不卑不亢的反问了回去。
这句话倒让对方炸毛了,还没套上衣服,又想要靠近她问话:“靠女人?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靠女人了?”
“严格点说不是靠女人,是你耍了手段的,把她们一个个骗上了床。”月觅感觉到他要冲过的架势,不由得站远了点,嘴里却丝毫没打算放过眼前这个满口雌黄的男人。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小姐。”酒保这会儿虽然嘴上否定了月觅的说法,但是浑身的杀气与暴戾倒是消散了不少,本来作势过来抓她的身形也是一顿,接而坐在了软床上。
“噢?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月觅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试图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好做下一步的逃跑工作,可奈何太黑,只能看到一团东西坐在床单上一动不动。
“我最不喜欢和别人玩这种心理游戏。”
“那就是你心虚了。”
“心虚?你有种就说说我是怎么靠女人,耍手段的,不然我就当你说的话是放屁。”
月觅看着他最里虽然出言不逊,但是身体却不敢贸然的轻举妄动。
她知道她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不就已经告诉他,她认识他吗?她从来不撒谎,更不会撒谎,因为他的缘和债也是自己一手牵起来的,换个不入耳的说法,这位长着迷人面孔的男人,也是自己一手造出来的渣男招牌之一。
月觅知道现在能压制住他的只有他自己的故事:“我们这1314房,你怎么会有这间房的钥匙?”
“我从前台偷拿的。”
“偷拿?前台的保安难道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只会在迷醉夜场调酒的调酒师?”
“……”
沉寂而冗长的缄默中,月觅双手环胸,背部靠在了墙上,神情探究的继续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是有人为了你而包下了半年期的这间套房,供你们一起享受欢愉用的吗?”
1314号,光是号码就已经决定了这是一间任何情侣都想要的房间,可这个时候却空无一人,的的确确是可疑得很。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睁眼说瞎话。”酒保冷哼了一声,硬是不承认他与其他人有染的论断。
“我睁眼说瞎话?好,其实今天就算蓝森玉没有来,没有提示你要把我带走,你对我也会做出现在的事情,我说的可对?”
一听到蓝森玉的名字,对方本来低垂着的脑袋也微微抬起,看来是有些在意的模样。
“因为你也是用着这个法子,把那位贵人骗到你的身边,为你狂撒黄金,给你荣华,不惜一切的想要和你共度夜晚,甚至为你包下这个离你的工作地点最近的房间,就为了你们更好的能够见面。”
“闭嘴!”月觅话音一落,酒保立马奋力用拳头往床上一锤,当即制止了她接下的话。
“刚刚不是还说这些事与你无关吗?怎么现在倒是急了?”月觅眼神略带着冷意,看着坐在床上,头垂下得像是被人重重一拳击弯的男人。
这还远远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这只能让这个人更加燃起对她的复仇之心。
“如果你想,我还可以说出那位的名字,这位当红的电视剧花旦……”
“够了!你给我闭嘴!”本来坐在床上的人倏的站起了身,直接逼她到了墙角,双手一把拽起她酒店睡衣的领子,月觅被他扯得整个人脚尖都险些离了地面。
月觅在黑暗中看着他愤怒又颓唐的双眸,眼中却是半点惧色都没有,“你想让我闭嘴?那就告诉我关于蓝森玉的事情,她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
“呵,我以前只是她的同班同学,我哪里知道她的底细?你真是想太多了。”酒保侧过脸,本来残存的愤怒变成了自嘲。
月觅看着他脸上再无多余表情,知道他也没有都和自己扯谎,因为……
“你喜欢她吧?老同学?怕是你喜欢得不行吧?所以也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
“放屁!利用?她不会这么做,是我想要图谋你的钱,因为你背后可是有大老板啊,我当然不会放过你这块肥肉了,即便不是那么可口。”
月觅并不为他嘴里的诋毁而为所动,只知道自己的猜测正确了,心中百般滋味,最后有些可悲地看着他:“你也看到了吧,她是怎么对待你,在你最难堪的时候,她做了什么?这样你都可以义无反顾的揽所有事情?”
月觅在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那是一个空洞,无底的洞,他冷冰冰的开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懂也罢,听不懂也罢,只是,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嗤了一声,冷笑道:“如果我不帮你就把我的事情公之于众?呵,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经过刚才一闹,我的工作肯定也丢了,也不怕陪你耗到底。”
“你会介意吗?当然不会,你的老婆呢?孩子呢?他们介意吗?”
没错,他的确就是在有老婆的情况下,打着帅酒保的幌子,到处撒情种,坑骗广大贵妇们的干爹钱。
“……”
“也难怪,一个连婚礼都没有举行过的夫妻,也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吧?”
周遭静得可怕,他的嘴唇颤了颤,却连一丝声音都无,但月觅却似乎听到了,有什么轰然倒塌的声音。
是自尊?还是自负?只是在她一句话前,所有都不重要了。
可能连同他方才死命维护的女人,也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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