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凯这天晚上做得很疯狂,他似乎是在印证他不是和尚似得。但是他又将我的肚子保护得很好,但是我依然被他折腾的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这样的他很反常——
前几天越是接近婚期,他就越好,极好极温柔,除了送我东西,搂着我睡觉,亲我额头这些琐事之外,他对我的脾气似乎也变好了许多。我半夜想吃四合院那边的驴打滚,他二话不说就开车出去买,等他买回来我又不想吃了,也就抱着我宠溺的说,不吃就不吃吧。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皱着眉头甩手离开,可是他现在的大转变,让我怀疑人生。
夏凯在婚礼的场地上跟冯家发生了些冲突,冲突的焦点就是要不要卫星直播。夏凯不愿意,但是冯家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非得闹些大场面。这期间冯珍妮辗转在自己父亲和未婚夫之间左右为难。甚至有一天打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来了,问我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当时心里一阵茫然,正好夏凯回来了,问我是谁,我说是你老婆。夏凯冷了脸,将电话拿走了。之后家里的所有报纸和通讯都切断了,当然更没有网络,甚至连电视都看不了。夏凯对阿姨说,别让我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不过关于卫星直播,最终还是同意了夏凯的说法,冯珍妮也知道自己的婚姻悲哀,不愿意这么大张旗鼓。
洗完了之后,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明明身心俱疲,但是脑子却异常清醒。我知道他今天不一样,他没有去准备婚礼的事情,反而带回了一身佛香。
他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手被抓伤了,好几条伤痕。我问他:“今天去哪里了?手怎么还受伤了?”
夏凯没说话,只是抱着我下了床走进浴室,一起洗了个澡。大约是热水氤氲了雾气,我感觉夏凯眼底一片湿润,我有些疑惑地往前看,想要一探究竟他眼里的湿润,可他忽然抱住我,脑袋枕在我肩膀上,有些疲乏地说:“还好有你在。”
我微微悸动,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抱住他,他已然放开了我,将脑袋淋在花洒下面,接受热水的冲刷。至于那眼底到底是不是泪水的熨烫,就不得而知了。
窗外挂着一轮满月,洒进来清寒而皎洁的光辉,一片片融在房间里,融在绒被上。一开始他和我面对面,抓着我的手,不顾受伤与我十指紧扣,据说那是两颗心贴近的方式。可我看着他俊朗的面孔,微微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子,轻薄的嘴唇,我不禁动容——心底浮起一阵酸涩,瞬间传遍全身,浮上鼻梢,眼看着眼泪就要掉落,我连忙装作变换姿势背对着他,眼泪不自觉地浸湿了枕头。
我刚转过身,夏凯便搂着我,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放在我肚子上,像是同时抱住了我和孩子一般。我无声地流着泪,看着窗外圆滚滚的月亮,内心分外凄凉。
逃不出,也逃不了。
多讽刺啊,这么美好的花好月圆!
悲从中来,我再努力,也忍不住哭泣的颤抖。夏凯从身后悄然无声地抱紧了我,贴上我后背,嘴唇抵在我耳畔吻了吻,我不由地颤了颤,呜咽了一声。
他本想将我掰过去正面对着他,但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哀求地说:“求求你,不要……”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我怕我忍不住心里的情绪,我怕我明明知道结果却还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想要一探究竟。所以我背对着他,不愿意与他有分毫对视。
夏凯的手在我腰间移动,但是他最终停下来了,伏在我的耳上,道:“苏舒,别哭……”
那一瞬我终于崩溃了,捂着被子泣不成声。
夜,太漫长太漫长……
我们都彻夜未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夏凯在我额头上吻过之后,我便睁开了双眼,我知道,他去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我。
别墅外面的灯光打进来,夏凯的车子发动的声音渐渐远离,我忽然觉得浑身冰冷,然后没有知觉,我跑上露台,但是外面一片漆黑,他结婚去了,新娘不是我。
“唉,这造的什么孽呀!”阿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唉声叹气,“老亮你说,少爷跟苏小姐这样子,将来可怎么过呀!”
“别说了别说了,免得被别人听到了,苏小姐是个演员,名声重要,最近事多,小心漏了嘴。再说,你别管那么多了,先生那么爱小姐,有分寸的,你是不知道先生在外面有多难,冯家势力猖獗,先生也是不得已。”亮叔感叹道,“就盼望这苏小姐能理解先生,别再做像上次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亮叔的话在我耳边久久都不能散去,心头像是被冰雪堵住了一般,拔凉拔凉的。
我回到床上,在漆黑的房间里,瞪着天花板看着,眼神空洞,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我知道现在还早,最多不过凌晨三点,我觉得我应该控制自己的眼泪,不然到了天亮起床,我的眼睛一定会见不得人。
熬到凌晨五点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苏小姐还没醒呢,钟小姐您劝劝她吧,我真担心她会想不开。”是阿姨的声音,一听钟小姐,我就知道是小唯来了。
小唯尖着嗓子笑了两声,道:“阿姨,您别这么说,这大喜的日子,可别说这话了。有我在您放心吧!”
“诶,这……那就劳烦钟小姐您了!”小唯是个只要自己看不惯的人,就会连着跟那个人有关系的所有人都看不惯,所以对阿姨的语气也不怎么好,只不过阿姨倒是不生气,也不计较,一心只想着小唯能让我开心点。
我都听到了,开灯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还能见人,于是打开门,对小唯道:“你被这样,阿姨对我挺好的!”
小唯还是老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只是脸上的烟熏妆更加重了,看得我怪别扭的。小唯也不管我反对她什么的,走过来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我,道:“呵呵,小样还在我面前维护起别人来了,有你这么做姐妹的吗?”
“我哪有……”
“我还以为你会蹲在厕所里哭天抢地呢,没想到还能这么平静,苏舒,你这心理素质我都没法比呀!硬气了啊,现在是!”小唯毫无顾忌,捏着我的小脸,一脸色眯眯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已经平复了的思绪又开始翻涌了,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小唯一把拉住我,道:“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准人提了不是?我来了可是来给你依靠的,别这么不给面子好不好!小妖精!”小唯一边数落我一边拥抱住我,骂道,“傻不傻,有什么好哭的,哭坏了我干儿子怎么办!”
吃完早餐之后,两人坐在客厅,因为啥都没有,又不能上网,小唯不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了,说道:“夏凯就这么囚禁你的呀?”
我头也没抬,说道:“没有,只有这些天而已,他怕我看到。”小唯没有再说话,晌午方兴宇来了,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戒备,方兴宇这个人也挺奇怪的,之前说要帮我逃走,现在又这么戒备我,可能是怕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夏凯吧。
“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是这样的:上午十点到十一点半看电影,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午餐时间……。”
方兴宇的声音就像是在背公式,身后还站着小雨小风,以及亮叔。这阵仗看得小唯目瞪口呆,直到方兴宇将这一天的行程都满满当当的说清楚了,小唯才像傻子一样对我道:“你这待遇可是当年慈禧太后的级别呀!这侍女保镖都有了,而且还有一个念圣旨的宦官!”
我一听,“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方兴宇脸色未变,对小唯道:“夏总吩咐了,让您跟苏小姐一起。”小唯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就拿着包包准备走了。
走到院子里面,我才发现小唯又换了辆新车,从奥迪换成了宝马,她打扮得也十分孟浪,大冬天的光着两条腿,裹着皮草,里头就套了一条包臀的连衣裙,大波浪蜷曲在胸前,随着步子的移动而移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上了林肯车,小唯原本不想跟我一起被小雨、小风和方兴宇围着,不愿意跟我一起坐,但是方兴宇拦在她面前,小唯没办法,只能上来了,我忍不住笑。
“你还笑,你个没良心的!”小唯憋着气,只能跟我发牢骚,“一个打着肚子的孕妇能跑到哪里去,用得着这么步步紧逼的吗?”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回她的话,她哼了一声谁一不理了,然后拉着我靠了靠,漫指桑骂槐的道:“哼,苏舒,我老家有只大公鸡非常特别,抓了一只母的下蛋还要抓一只不下蛋的,你说这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