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苏舒?”路班明道,“不好,冯家已经开始反咬了。”
我也怔愣了一下,看着网页上越来越猖獗的新闻热度,我突然有点怨恨自己脑筋怎么可以这么迟钝!冯珍妮怎么可能放过我?既然新闻都放出来了,后面还指不定会怎么整我呢。
我将那套打包好的餐具从包里拿出来,对路班明道:“你把这套餐具交给卫歌,然后将你姐留给我的所有以为都交给陈莫远。如果卫歌也不知道陈莫远在哪里,我给你写个地址,隐秘一点,找个稳妥的人送到他手上。”
“你要干什么?这些都是你的保护伞,这些东西要是没了,你会很危险!”路班明拒绝道。
“能保护自己的永远是主动出击,要是永远抱着所谓的筹码坐在那里,敌人迟早会攻破那道防线。到时候别说夏凯了,就连我自己都会死。”我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往他身上赛,头也不抬的写好了陈莫远的地址,“明哥,夏凯在等着我去救她。”
路班明一把握住我的手,压低了声音道:“苏舒,他那么爱你,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不会想要你以身犯险的。”
“正因为重要,所以我更不能走。”我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放过对方,我逃跑的时候他就这么跟我说了,就算是死也必须在一起。”
路班明眼神一暗,露出几分痛苦,双手从我的肩膀上垂下来,低声的妥协道:“那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从来没在路班明面前说过这样的话,我知道他对我情深意重。我们划清界限,但是我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跟夏凯表现出我们之间的感情。毕竟他是夏凯的舅舅,帮了我和夏凯不少忙。其实要是夏凯不出现,我跟他也许有另一番情景。
“路班明,我想要你稍微引导一下舆论。”我说。
路班明皱眉,看着我道:“可是,你刚刚基本上已经那些记者面前承认了。要是引导舆论的话,还得请你的经纪人帮忙。”
“我知道,但是我可能没时间跟她再通一次电话了,但是你放心,她会接受你的帮助的。”我说,毕竟去年苏建国去年将我送给路班明的时候,红姐后来都是清楚的。
外面那些记者还有之前闹事的人一个个将我的车子围得水泄不通,远远的我就看到李宏阴沉着一张脸向我这边走过来。前面还有一个年纪更大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上司。
一度失控的场面迅速被赶来的警察控制住了,车子旁边的人被疏散了,李宏走过来敲了敲我旁边的窗户。前面的司机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窗户摇下来之后,李宏阴沉着脸对我道:“苏小姐,不好意思,您涉嫌而已侵占他人公司财产,设计金额巨大,这是逮捕令。”
李宏说着将逮捕令往我面前一挂,然后站直了,就一直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安全带取下来的时候,趁俯身的时候低声对路班明说:“是天娱。要方兴宇来处理。”说完之后,我打开车门走下来。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李宏失望又不愉快的眼神,我苦笑了一笑,道:“我要求请律师,因为我没有犯罪。”
李宏失望的眼神微微一动,尔后皱着眉头看着我,没说话。
“苏小姐,”这时候后面李宏的上司走到我面前,道,“不好意思,我们必须给你上拷,因为你身边有太多反抗的力量。”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路班明和艾丽他们,叹了一口气,乖顺的伸出手。这一次麻烦了,人家带来的是逮捕令,可以直接抓人,更何况还是李宏的上司亲自来抓人。他们有权利这么做。
众目睽睽之下,我在无数的照相机下从莱斯莱斯上了警车。
我时常想,人生的际遇到底该怎么定义,我是该相信命运还是该相信人定胜天?我苦笑,命运?什么是命运?我现在的一切,一步步的走过来,不都是被别人算计和算计别人得来的吗?
我有时候想,要是真的有所谓的命运,我的命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进了局子里之后,没人跟我说话,里面的人似乎都相互说好了一样,没有人因为我是大明星而大声喧哗,只有人在窃窃私语,用“拜金主义”给我贴标签,我知道,过了今晚,等他们回去看了网络上的各种八卦之后,我身上肮脏的标签只会越来越多。我从她们中间传过去,走进临时监狱,李宏一句话也不说,开了门将我手上的手铐打开。
我很自觉的向前走一步,站进去之后道:“李队,我需要知道我具体犯的什么罪。”
“我不知道。”李宏说,“我只是执行逮捕的命令。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希望你已经联系好了律师,不然就只能听从司法的调遣安排律师跟你接洽,你可以上诉。”李宏说完,转身便走了。
确实如此,冯珍妮这一招来的太彻底了,能直接将我的犯罪定下来,甚至搞到了逮捕令,这一次冯家到底动用了多少力量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坐在这里等着。
牢房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床,临时关押而已,没有窗户。走廊里微弱的灯光从门上的小窗户里透进来,落在我的脚边,一动不动的。我收了收脚,摸着肚子,孩子在肚子里面很安静,不吵也不闹,要不是因为路班明在我走之前给我做过检查,我很肯定担心。
那一晚上我睡得还算安稳,因为我知道,在这里我是最安全的。然而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明天一早方兴宇就会带着律师向法院提出上诉。这中间我会有几天时间好好休息,好好调整自己,毕竟出去之后,就必须步步为营的应付冯珍妮和冯嘉诚。
事到如今我才意识道,为什么夏凯一直引而不发,不是他无能,而是对手太强大。就算至今,冯家势力已经被人瓦解了,但是瘦死的骆驼太大了,到现在他还在翻云覆雨。只是就算他再怎么翻云覆雨,也是穷途末路的最后挣扎。
只是夏凯……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夏凯,冯珍妮已经疯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夏凯连演戏都不会再对她演了。我了解夏凯,他忍了那么多年,在他的计划里,要对付的人只有冯嘉诚,没有冯珍妮。他重情重义,所以总是想着保护她,让她少受一点伤害。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冯珍妮自己不珍惜,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他珍惜,估计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吧?
我对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灯光,冷笑一声,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没有人管我。
第三天,也没有人管我。
第四天,第五天,依然没有人来。
直到第六天,在我忍不了的时候,李宏来了,带着我进了审讯室。
灯光很刺眼,住久了小牢房,我有点不适应,一直眯着眼睛。李宏看起来相当疲惫,手里对于我来说劣质的香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像极了无间道里面的刘德华。
“你的律师已经提起了上诉,之前的证据被翻出来都是为证,你的拘留到此为止了。”李宏说道。
我点点头,道:“那我今天就可以走了吗?”
李宏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我的身后,然后伸手直接关了监控。
我奇怪的看着他,他那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就像是在重新审视我一样,眼神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崇拜和不可思议。
“苏舒,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他问。
我点头。看样子就知道,他帮了我很多。
“我想知道,你到底背后牵扯了一些什么人?”
什么人?背后的?
我很疑惑,他是在问我夏凯还有路班明吗?还是在问别的什么人?
“我听不太懂。”我老实说道。
李宏摁了已经到了尾的烟,正准备再点上一根,我阻止道:“李队,别抽了,我怀孕了。”
李宏手一顿,看着我目光复杂的将手里的烟放下,道:“你的逮捕令一发现来,不过五天的时间,与你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都被拉下马了。”
拉下马?
“牵扯这件事的人正好就是你丈夫的前岳家,冯嘉诚。”李宏继续说道,“罪名是受贿,贪赃枉法,因为数额巨大,有几个高层都是死刑。现在名单还没有公布,但是这一牵扯,北京的官场的局势就会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了,看着我。
所以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在心里嘀咕着,同时也问出来了:“然后呢?这些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有,关系大了去了!”李宏忽然提高了音量,将桌子拍的直响,冲着我喊道,“因为再一次顶上去的人都是曾经受过你丈夫方方面面恩惠的人!”
我一愣,脑子有点懵。
“不!”李宏转了个身,又转回来,挠着头发,焦躁又气急败坏的说道,“不是什么恩惠,是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