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兴宇还真是油盐不进。我没说话,只是笑着上了车,他也不明白我在笑什么,但是又憋着不问我。直到了夏凯的别墅,方兴宇才忍不住道:“太太,你……”
“为什么这么针对我?”我看着窗外那栋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别墅,心里想着念着的却是已经不知道如何了的公寓。
方兴宇一开始针对我,多次想要将我从夏凯身边弄走,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只是一个助理,一开始我可以理解他是为了夏凯能专注与他的事业和复仇,但是现在呢?为什么还是恨不得我立刻离开,但是却想要为夏凯留下孩子,到底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以前我不愿意你在少爷身边就是因为你会影响到他的计划和判断。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看看现在的少爷,满世界除了你还有谁?他自己断了腿,受了那么多折磨,而你呢!将他的孩子送给了别人,甚至连看都不让他看一眼。”方兴宇越说声音越大,“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知道他经历的是什么吗?他被冯家关在下水道,砍断了腿都生蛆一个星期了,他就靠着下水道的老鼠和脏水过日子。在那种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他的骨头生了风湿,现在一下雨就像一个古稀一样的老头子一样痛苦不堪。还有那些毒品,摧残了的何止是他的身体,现在就连他的精神都出了问题!”方兴宇愤怒的戳着自己的脑袋,好像他就是夏凯一样。
我默默的看着他,我知道夏凯遭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我也知道夏凯为我做了很多,多到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但是我们之间缺少了的似乎除了缘分之外,还有运气。
我想,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了。要是以前,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我走近一点点,妥协一些,还能继续相爱,毕竟我们还有相同的目标,相同的未来,相同的方向。但是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连基本的愿望都不相同,还能怎么走下去?如果只是情人,那也就罢了,但是我们现在是夫妻。
突然发现,最开始一心追求的婚姻竟然这么快就成了我和他的束缚。
“你就真的这么无动于衷吗?”方兴宇看我不说话,义愤填膺的说,“所以你还是要走是吗?就算他现在不能没有你,就算他现在得了躁郁症,就算他现在被病痛所折磨,就算他现在一无所有?”
“他不会一无所有。”我没有回头,看着窗外。
大概是有人告诉他了我回来了,所以我坐在车里面正好看到他拄着拐杖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但是他嘴角的弧度却显露出他的心情好像不错。
方兴宇看了一眼外面走过来的夏凯,道:“非走不可?”
我从包里面将天娱以及所有在国内的房地产资料拿出来,递到方兴宇面前,道:“也许你现在不能理解,但是终有一天你会理解的。这些是他之前转给我的所有财产以及不动产,有了这些,再加上他从冯家套过来的那些产业,足以让他做一个大富豪了。”
方兴宇愣愣的看着我手里的资料,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缓缓的伸手接过去。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看到的伤害才是伤害,更多的是你看不见的和未知的伤害。”我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凑过车窗,对方兴宇道,“对于我来说,爱情和婚姻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方兴宇皱眉看着我,想要说什么,但是夏凯已经过来了。
“回来了?”夏凯的声音好像恢复了之前的健康和魄力,太长时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这个时候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帮太太把东西拿进去。”
方兴宇没有下车,所以他不会再说我要离开的事情了。
夏凯穿着一声咖啡色的风衣,里面是稍显年轻的白色卫衣,套着下面的浅色铅笔裤,头发没有上发胶,带着一副无框的眼睛,成熟又年轻,看起来还和原来一样,一点也没有变。但是却也变了,至少变得老了,要不然他这么精心的打扮自己却也只能到没变的的程度。
“回来了。”我说。
夏凯牵住我的手往里面走。外面的玄关处放了几个烟花,堆在那里,这个时候,茶花开得正艳丽,他的手很温暖,在前面拉着我的冰冷的手,小心翼翼的,高高兴兴的。
进了里面,夏凯带着我走到餐厅,上面摆着一桌子好饭好菜。今天腊月二十八,这一年没有年三十,所以明天二十九就是守岁的日子了。饭桌上摆了一个火锅,旁边除了羊肉牛肉海鲜,就属那盘饺子最显眼。
“这个……”夏凯站在我身边,他比我高,站在我的走边,一低头跟我说话就看到了我耳朵上戴着的助听器,道,“还合适吗?”
“挺好用的,”我微微抬头,对着他笑,“谢谢。”
夏凯之前还阳光明媚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我说完那句话的时候阴暗了些许,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帮我拉开餐椅,让我坐下来,道:“你从小就生活在北京,应该很爱吃饺子吧?你刚刚出院,需要补补,所以我让阿姨用鸡汤熬的火锅,你多吃点。”
我点头,拿起筷子,点头道:“你也是啊,听方助理说你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我一直在医院,也不知道你之前在闹什么别扭。不过,既然回来了,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在他面前示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他都会很吃这一套,邪魅的一笑,然后霸道又无理的亲吻我,然后两个人之间就温馨了。
但是这一次没有,相反,他立刻就冷了脸。而我还在笑,笑得嘴巴疼。
“明天去把孩子接回来。”夏凯的冷色再也没有恢复,冷着脸给我煮肉,给我下饺子,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放下筷子之后,我说:“初一的时候我会去把孩子带回来。”
“明天。”夏凯忽然就强硬起来了,这是自发生这么多事情来,他第一次再对我用这么强硬的态度。
我微微收敛的笑容,仰着脸冷笑道:“夏凯,别逼我。我有我的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你对我什么态度?你把我当成你的丈夫了吗?你把我当成孩子的亲生父亲了吗?”夏凯突然暴怒,拿着手里的拐杖在桌面上敲得震耳欲聋,“苏舒,别以为我现在一无所有就你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你也别想东想西,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你要是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对我,折磨我,那我也愿意这一辈子被你折磨!”
我看着他,微微皱眉。面部表情都失去了控制,青筋暴起,那双深刻的眼眸里面的愤怒竟然也能像火一样喷发。
躁郁症!
我突然想起方兴宇对我的控诉,现在夏凯的这种状态算不算躁郁症的一种?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夏凯突然扔了手里的拐杖,走过来跪在我面前,一把将我抱住,“苏舒,你别原谅我,但是你也别想离开我。”
他的身上还有一股药水的味道,我任他抱着没有动。他向来意志坚强,就算刚刚他发病了,但是他现在抱着我如此理智,大概也是控制住了。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求我原谅,他开不了这个口,但是他也不愿意离开我,因为他爱我。
我沉默不语,抬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让他慢慢的而恢复平静。那一晚,我们背对背失眠了一整晚。
夏凯年三十的时候没有逼我去接孩子,一整天没有说一句话。晚上的时候阿姨早早的催促着我们上楼睡觉,说自己来守岁。
夏凯走在前面,我上前一步拉着夏凯的手,扶着他上楼,这是第一次。夏凯没有抗拒。我们刚刚进房间,忽然里面的灯就灭了,双眼不适应,眼前一片漆黑。
夏凯下意识的将我搂在怀里,然后喊道:“什么情况?”
“啊?少爷,没事,可能是保险烧坏了,我这就去找老亮叔修。”阿姨在楼下喊道,“少爷你们先睡吧,下面有我们呢!”
这个时候,我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微微一抬头,就看见一直紧紧的护着我的夏凯脸上露出的一种微笑。紧接着,他就低头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先是一愣,慢慢反应过来,这是他安排好的。
但是来不及我细想,他已经开始攻占城池,将我的嘴巴撬开了在里面自由穿梭。他太了解我的身体了,伸手摸进后腰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得呻吟起来了,夏凯一听这声音,激动得抱着我直接摔在了床上,将我的两只手扣在头顶,吻得我浑身都开始发热。
紧接着,他的手灵巧的将我的裤子脱掉,喘着粗气,湿漉漉的在我耳边说:“苏舒,我爱你,我爱你……”
我一边听着他说着我爱你,一边感受他在我身上的游走,忍住自己的呻吟,咬着唇,道:“你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