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走后不久,玄二看着睡梦中喃喃的主子,有些不解,这世间风月情爱,到底是何物,竟然让这般冷血冷心肆意妄为的男子也免不了世俗。
次日玄四来禀,国师大人来访。
本俯卧在榻上的夜洛尘眼睛一亮,一改方才恹恹不振的萎靡样,神色欢喜:“把人直接请到本殿这里。”
“等等,”夜洛尘唤住玄四,“把铜炉点上,床幔放下,你们都出去!”
“?”玄四一头雾水。
玄七解下束着的床幔,便起身告退。
夜洛尘怒促:“赶紧!”
玄四一边手脚麻利点上香薰,一边小心翼翼:“主子,您这是……”
夜洛尘打断,振振有词:“你这么愚蠢,说了也不懂!”瞥见玄四还在屋里,顿时翻脸了:“还不快点!”
愚蠢的玄四:“……”这还能快到哪去!
盏茶后,帝凰站在昭宸殿外,见无人守卫,心下奇怪,轻叩下门扉,便推门而入,穿过屏风隔断,走进,薄烟冉冉,床帏幔幔,未见人影。
玄四见帝凰进了殿,扯着玄七嘀嘀咕咕,贼兮兮地飞身上了屋顶。
“咳咳咳……”床榻传来一阵咳嗽声。
帝凰微微拧眉,倒了一杯温茶,素手掀开了床幔,见平日里素来张扬的男子此时侧卧在塌,眉心紧皱,发白的唇,毫无血色,这副病美人的姿态,却丝毫未损他的倾颜风华,反而更惹人心疼。
好半晌,夜洛尘佯装悠悠转醒,吃力地想起身,语气三分诧异,七分愉悦:“颖笙,你来了?!”
玄四对着玄七腹语:“主子这演技我给99分!1分不给怕他骄傲!”
玄七:“……”怎么又被这坑货带上来了!
帝凰不言,只上前单手轻柔地扶起他,递上了茶。
夜洛尘顺势靠在帝凰身上,暗自窃喜,倒是帝凰垂眸间不经意看到夜洛尘微敞的衣襟下包扎着,左心口处除去一抹茱萸一片雪白,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
竟然没有月牙印记!
他不是墨陌!
帝凰有些恍惚,不是他,那又是谁?!
突如其来的意外真真让人措手不及,帝凰眼神复杂的望着他,心下微叹:纵使他不是他,也须得还了救命之恩,两不相欠了才好!不动声色地便敛了眸色,问道:“你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夜洛尘对于帝凰的关心很是受用,心情欢喜地调笑了句:“修养些日子便又能上蹿下跳了!”
帝凰嘴角微抽,要他上蹿下跳?
这画面,简直……辣眼睛!
扶起夜洛尘,伸手拿过靠枕,垫下,提及正事:“这次行刺之事是出自皇后的手笔,既想要了你的命,又想栽赃嫁祸给瑶光殿那位,一箭双雕。”
夜洛尘心下愤愤然地怨念这靠枕,却听话地侧身枕了上去,脸上一本正经:“既然她迫不及待自取灭亡,我便送她一程!”
“你好生将养,我来就好!”若要未雨绸缪,权谋计策,他向来不耐,帝凰还真怕一个不小心这些人全被他弄死了!
不待夜洛尘反驳,帝凰摸出一瓷**,不放心的嘱咐道:“这药药效很好,于你有益,记得按时服用,”沉吟了须臾,口吻严肃:“那夜的事,莫要有下次了!”
以身挡箭,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刀剑不入不成?!
夜洛尘褪了一身戾气,眉眼柔得不像话,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