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炜携白允澜起身，恭敬伏地：“谢主隆恩。”
顺帝朗声大笑，连说了三声好，想必是对这结果满意极了。
戌时将过，宴会接近尾声。
帝凰起身离席，方踏出殿门不过十步，后面一道磁性的声音传来：“颖……国师，天黑路滑，我送你一程。”
帝凰思索了片刻，道好。
待两人并肩的身影只能依稀间看到轮廓，夜月华从暗处现身而出，阴狠的眸子死死瞪着，直到一宫婢寻来，方咳了咳撑着虚弱的身体往回走。
夜明珠散着柔和的光，将马车照的通亮，茶香四溢，热气袅袅，驱了一身寒。
“你……”
“你……”
帝凰与夜洛尘对视而望，异口同声，顿了须臾，一道改口。
“我……”
“我……”
夜洛尘低头，浅笑了声，替帝凰将茶斟满，语调轻快：“你先说。”
帝凰抬起青花瓷底的杯盏，轻吹了吹，浅啜一口，言辞笃定：“皇后今日的反常，概是你传了什么消息到凤栖宫？！”
夜洛尘颔首，一脸莫名与有荣焉的夸道：“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将太子之死的事实告知了她。”
怪不得皇后非但不介怀夜洛尘在太子尺骨未寒却荣登储君之事，反而处处维护，对芸妃更是变本加厉的针锋相对了！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帝凰中肯评价道。
这能忍着丧子之痛，与芸妃交手间，只是口角相争，看似与平日里无异，不见半分端倪，却步步棋高一着，不愧是深宫之主，怨不得能扶持那草包太子稳坐东宫，要不是太子……
思绪停顿，帝凰转眸疑虑询道：“太子之死，你是如何得知？”
此番太子突染恶疾，实则是中了弭紫绒之毒，毒发症状与暴毙而亡一模一样，是以太医院误诊也属正常。
她知晓此事背后实情，是上一世最后一役出战之前，偶然间听到戚臻与白允澜的对话，方得知，太子薨逝是白允澜受了戚炜的秘密授命，在春风楼冒名伪装成名妓，以美人计诱哄太子服下弭紫绒，并将新来的一头牌拍下，纵使事后追究，最多拉着那名头牌的线索祸及春风楼，此计堪称天衣无缝。
夜洛尘避重就轻，眸光有些闪躲：“重活一世，自是比旁人多了一些手段。”
帝凰倒也没有怀疑，夜洛尘手下能人才者颇多，有心探查必然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因为得知这事，才拒了那女子的求嫁？”
“不是，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须得杀鸡儆猴，绝了她们的痴心妄想，”谈及此，夜洛尘眸中全是认真，口吻严肃了几分，信誓旦旦：“这辈子，我只会娶我爱的女子。”
帝凰望着夜洛尘灼灼星点的桃花眼，似是染了整个银河的璀璨，美得摄人心魄。若不是她现在是个男子的身份，她差点就误以为夜洛尘眸中的深情是对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