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汉高声嚎叫,宛如蛮牛,但神情却稍明白了些,他鼻子抽动,呼呼几声,忽然怒道:“你...你遇上过秋羊!你有她的香味儿,你...你与她相好了?你....你抢了我老婆!你...这狗贼...”
阳问天与道儿互望一眼,见她神色困惑,不免窘迫,大声道:“我与她并无瓜葛!”
巨汉蓦然断喝一声,阳问天身子一震,脑袋嗡嗡,若非他练逐阳神功后自生抗力,已被巨汉震晕过去。巨汉攥拳,朝地上一砸,一股力道沿地面传来。阳问天立时察觉,抱着道儿一跳,他立足处乒乓声响,破开坑洞。那巨汉脑袋一抬,尖角刺向两人。阳问天单手一剑格挡,“铿锵”震动,长剑远远飞出,两人倒摔出去,在地上翻滚数丈。
巨汉狞笑道:“你搞我老婆,我也搞你老婆!”手一扬,道儿惊呼一声,被巨汉的擒龙手捉了过去。阳问天大急,奋力起身,巨汉脚一踩,波动传来,阳问天足下剧痛,又扑倒在地。巨汉哈哈大笑,任凭道儿用力拍打,将道儿摁在树上,就要宣泄。
忽然间,林中有一人沉声道:“豪角儿,你做的恶事还不够么?”
那豪角儿吓得一个哆嗦,回过头,只见一人慢慢走出,此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身形高大,容貌冷峻,双眼如狐,鼻尖高耸,满头褐,扎了个单辫,他那张脸本也算的十分英俊,只是布满伤疤,瞧来令人生畏。
豪角儿颤声道:“我听你的话...灵王,我听...听你的话,再不惹秋羊,再不坏你的事。”
那灵王叹道:“自从我降服你之后,差遣你替我办事,前前后后,约有二十个女子被你逼迫惨死,其中十九人受你要挟,一人好心救你,被你忘恩负义相待,你当我全不知情?”
豪角儿抱头哭道:“我忍不住,我....我脑子疼的很。是秋羊....秋羊诱我这般,我....我得不到她,只能去找其余女子。”
灵王道:“诸般借口,焉能赎罪?”陡然一闪,喀嚓一掌,刺入豪角儿胸口,身法快如电光,阳问天竟未看清,豪角儿嗥叫一声,出手慢了半拍,已受致命伤。
豪角儿道:“你....你好狠....”
灵王挖出豪角儿心脏,张大嘴,一口吞下,脖子鼓胀,竟已咽入腹中,顷刻间,此人双目紫光绽放,露出微笑,仰天道:“仙不隐世害世人,妖不出世救凡尘。好灵兽,好内丹!”
阳问天虽惊疑不定,仍跪地说道:“灵大侠,您救命之恩,在下阳问天必永世铭记。”
灵王走近几步,嗅嗅道儿,道儿见他嘴角满是鲜血,有些害怕。灵王摇摇头,道:“你并非灵兽,也无内丹。”又向阳问天走来,在他心脏处闻闻,眉头一皱,露出困惑之色,道:“你.....在练灵元?倒也不忙于一时。”
阳问天道:“大侠有何吩咐?什么不忙于一时?”
灵王不答,朝林子里喊道:“可别玩的过火,此人将来或有用途。”
那头有一女子娇笑道:“是,大人。”正是秋羊儿的声音。
灵王双手负背,慢步走远,不久消失于草木中。
阳问天与道儿惊魂未定,相互扶持,靠大树坐下,阳问天碰着她娇嫩皮肤,情思荡漾,却不敢多想,解下长袍替她穿上。道儿柔声说:“你没受伤么?”
阳问天道:“受些小伤,不碍事,不碍事。外头仍在下雨,你怎地会跑到这儿来?”
道儿低头道:“我来找那个既没良心,又爱闹别扭的公子爷呀。”
阳问天心头一热,喜道:“想不到你还惦记我?”
道儿脸颊微红,道:“你这人好蠢好笨,你瞧见我与宋大哥亲密,怎地不来吵来闹,也不为我吃醋?”
阳问天奇道:“你....你是故意....扮给我看的?”
道儿抿嘴笑道:“你呀,就不懂女孩儿家心思。你先前一口回绝我,半点不留情面,难道还要我自个儿向你投怀送抱吗?”
阳问天道:“我该死,该死,我之前猪油蒙了心,毒水瞎了眼,竟辜负你一番情意。”
道儿见他终于袒露心意,喜悦非常,说道:“小王爷,你将我从阴曹地府救出来,我早说过,我这人就是你的,哪怕做你小妾,当你奴婢,我也心甘情愿。”
阳问天那心头火烧至全身,将那恩师“苍鹰”教诲抛得干净,再难抑制爱意,吻上道儿红唇,两人从相识起,头一次这般温存,顿时感受到无上快意。
道儿急促说:“你这童子身...嘻嘻...不要也罢。我也不要当什么巫女、巫师了。”
阳问天道:“是,是,我非娶你不可,我娘不答应,我就与你私奔。”将道儿抱起,动手解她衣衫。
这时,两人身子一麻,酸软无力,被人分开,阳问天惊恐之余,只见那妩媚妖艳的秋羊儿笑吟吟的俯视二人。
道儿又惊又怒,道:“你又是谁?”
秋羊儿笑道:“先前我那凶巴巴的哥哥老说着我,你还猜不到?”
道儿登时想起,说:“你是...那个秋羊?你是那恶汉的老婆?”
秋羊儿嗔道:“我可不是他老婆,只不过见他孔武有力,与他消遣罢了。只是此人长得丑陋粗鲁,手段笨重,再讨好我不得,我便不愿与他好啦。反正世上好男人多得是,我又何必只爱他一人?比如你这个俊俏哥哥,嗯,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好看的脸。”
道儿心想:“世上竟有这般无耻的女人?”
秋羊又朝向阳问天,笑道:“问天哥哥,咱俩刚刚亲到一半,你怎地又来找新相好了?”
道儿心中一痛,怒道:“你说什么?你俩....你俩已经....”
阳问天大声道:“道儿,你莫听她胡说,我并未对她怎样!”
秋羊眨眨眼,道:“你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还叫并未怎样是了,我断了你与这妹妹的好事,你怨我了,是么?你放心,姐姐先好好教会你这小童子,再让你去...嘻嘻...抱新娘子。”说罢脱去衣物,靠在阳问天身上。
道儿急的眼泪直流,骂道:“娼妇,放开他!”
秋羊娇笑道:“你越是骂,我越是高兴。你这好哥哥头一个女人是我,你当他不愿意么?”
话音刚落,秋羊被一大布袋罩住,她闷哼一声,被提上半空,随后又有绳索捆住布袋,吊在树上。阳问天、道儿见那人一身长袍,容貌清瘦,留有长须,正是那“吴奇”书生,各自惊喜喊道:“吴奇前辈!吴奇先生!你果真逃脱了?”
盘蜒骂道:“老夫在水里遭难,你们在雨中争风吃醋,逍遥快活?老夫焉能让你们得逞?”
阳问天苦笑道:“我这哪里是逍遥快活?若前辈不来,我是大大的糟糕。”
道儿喊:“快,快杀了这不要脸的妖女。”
但听砰地一声,那布袋绳索已被震裂,秋羊翻身落下,神色惊怒,骂道:“臭老头,你想进棺材么?”
盘蜒上下扫视秋羊,这秋羊虽是不知羞耻的妖女,可被他目光一触,却深感不安,仿佛跌入冰天雪地里头,急忙用手挡住要紧处。
盘蜒问道:“先前那灵王是什么人?他为何吞服那地牛妖的灵元?”
阳问天、道儿脸上烧,都想:“原来他早就到了,我俩亲密举动,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秋羊厉声道:“关你什么事?你死到临头啦!”将道儿身上长袍罩在自己身上,扎紧衣带,陡然间指甲暴长,朝盘蜒冲去,她轻功奇高,这般一动,快胜虎豹。
盘蜒手在背后一摸,又取出一块布来,秋羊眼前一花,撞在那布中,被盘蜒蒙住脸面,她尖声大叫,迸怪力,将那蒙布粉碎,手臂连连抓出,喀喀声响,周围大酒缸般粗细的树木,在她手下接连断裂,仿佛纤细如筷。
阳问天不禁胆寒:“原来这秋羊武功不在那豪角儿之下,我实则远不及她。”
盘蜒躲了二十招,霎时反击,已抓住秋羊羊角,秋羊“啊”地一声,奋力抬头,将盘蜒朝后摔去,但盘蜒在她背上一踢,秋羊往前扑倒,尖叫声中,羊角刺破岩石,一时拔不出来。
盘蜒手掌抵住她脑门,道:“还不说那灵王身份?”
秋羊不敢叫嚣,惊声道:“他....他....我也不知他是谁,只是那天他突然找上我与地牛,说要我俩替他卖命。我见他英雄了得,便跟了他,他....他还收服了不少....古怪之人,若稍惹他生气,他...便动手杀人,吞了那人灵元。”
盘蜒低头沉思,秋羊眼中寒光一闪,霎时周身香气浓郁,笼罩盘蜒,阳问天、道儿远远闻着那香气,已然心烦意乱,昏昏沉沉,可知这迷药何等厉害。
秋羊怪叫一声,闪至盘蜒身后,一招狠狠抓向他天灵盖。忽然间,她大声咳嗽,眼泪直流,喊道:“你....你.....反用我...气味儿...”她身上这夺魂香气,自来效用灵验,极少失手,自己则全然不受其害,谁知紧要关头,却蓦地反噬过来,令她头晕眼花,难以为继。
她自知讨不了好,双足一踩,登时跳上树,几个起落,已跑的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