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已经先行起来开始煮热汤了,小铁锅挂在篝火上,切进去各式干货菌类,放进些许大米,做了一锅菜粥出来,香味四溢。
巫啼花裹着被子坐起来,打了个呵欠。
占映天也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铺盖。
巫啼花因为昨天的事,还在气头上,没有跟他搭腔。
大家都洗漱好之后,吃完简单的早餐,路宝宝将占映天等人叫到一处,吩咐进山的事宜。
那两个当地人也跟着一道进去,加上占映天,一共有八个人,若明天天黑之前,几个人出不来,便重新规化路线,若是能平安回来,就让他们打头,大部队一起进山。
巫啼花远远的瞧着,那简易棚内,大家的神色都显得非常的凝重。
巫啼花转过头,见王传他们正在收拾自己的行礼,巫啼花走了过去。
三人看见他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巫姑娘。”
巫啼花简单的关怀了两句,说道:“一会占映天他们打头进山,我瞧着那四五个人不太中用的样子,你们有谁愿意跟着一道进山的。”
三人齐声道:“我。”
巫啼花有些欣慰,这三个人倒还算是义气。
魏勇道:“巫姑娘帮过我们,别说进山,就是下火海我们也没话说。”
曹枫道:“里头这个妖怪是不是很历害,连占兄弟都对付不了。”
巫啼花道:“那妖精倒还好办。”
她没有说太多,昨天晚上她已隐隐感觉到一股妖气,白妖既然把他说得那么厉害,那一定不是简单的妖,占映天在捉妖的功夫上她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派去跟他的那帮人没几个能用的,出了事占映天自保肯定没问题,但还得救那几个人,就够呛了。”
嘴上吵归吵,但她还是希望他出事的。
见那几个人已经从帐子里出来,巫啼花走了进去。
路宝宝道:“有事?”
“我觉得这趟进山有危险,我想再加三个人去。”
路宝宝用长爪子挠着后背道:“我是无所谓,你跟三玄说一声就行,不过这可是你自己找着去送死啊,没额外银子。”
巫啼花笑了笑道:“我知道。”
要走时,巫啼花犹豫了一下,转过身问:“师叔,昨天晚上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吗?”
路宝宝愣了一下道:“什么?”
看他这副神情,巫啼花就知道他应该是没感觉的了,看来白妖说得不错,道行高深的妖精是可以隐藏自己身上的妖气的,不光占映天感觉不到,就连路宝宝也不行,那么她为什么可以感觉得到呢?
巫啼花不禁想起之前檀娘的话,难道她真的是妖?
进山马匹用不上,十一个人徒步进山,所以行李尽量的减少,棉被跟火把必不可少,食物多带了两天的,万一碰上意外被困,可以有救援的时间。
占映天收拾好自己要带的行礼,准备上路。
临走前回身朝人群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她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这趟进去凶多吉少,万一回不来,可就是最后一面了,这么一想,昨天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三玄已经过来催促上路了,占映天道:“我还有点事,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你去哪啊,耽搁了时辰师傅要骂的。”
“帮我拿着包。”
“我……”三玄抱着包袱,差点被压得蹲下去,小声的嘟囔着道:“里头到底放了什么呀,这么沉。”
他们所在的这处山脚是还没有开发的进山道路,村民大多去另一边山头取雪,人烟罕至,脚下的雪足有一尺厚。
占映天的长靴被埋进去大半,刚才出来前,他跟青妖打听了一下,青妖说看着她进山了,可她找了一圈不见人影,不由地有些着急起来,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叫不出她的名字,只说了一声“喂,你在哪啊?”
回声在树林里回荡着。
“……巫啼花。”终于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字,听起来也是怪怪的。
长时间的静默之后,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这儿呢。”
占映天循声走过去,见她正坐在雪地上,大半个身子被雪埋住,抱着一条腿痛苦的坐在那儿,他连忙跑了过去,“你腿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了一下。”
占映天生气的道:“山里这么危险,你一个人进山做什么?要是我来得晚一点,这雪活埋了你,你就等着在这做人形冰棍罢。”
巫啼花撇撇嘴没说话,真是临死都不给她点好话。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出发了吗?”
占映天的脸嗖地一下变得通红,“我……我来问问你,要是我死了,能拿多少银子。”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你放心,我叫魏勇他们进去陪你,再不然,你带上青妖,万一有事,让他出来报个信。”
占映天没哼声,只是替她揉着脚踝,将头压得很低,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巫啼花也没理他高不高兴,继续道:“你把双生收好了,回头出了事,我这儿还有一个,你放心,我拼了命也会让路宝宝派人去救你的。”
占映天还是低着头不哼声,巫啼花也坐不住了,屁股上一堆的雪,再坐下去非暖成一汪水不可。
“行了,别揉了,扶我回去罢。”
占映天没有动,她推了推他,“喂,起来啊,扶我。”
话音刚落,就见占映天突然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了起来,“你做什么?我能走。”
“别说话。”他没好气的道,目光耿直的看着前方,表情崩地紧紧的,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巫啼花被他突如其来一本正经的表情吓到了,竟然就听话的安静了下来,任由他抱回去。
雪地太厚,他很走一步都很艰难的往外拨着靴子,她实在看不下去,“要不,我下来走?”
“我抱得动。”
“我不相信你,你小心不要摔了我。”
他斜了她一眼,“我没回来之前,你别一个人进山。”
巫啼花抿着唇没说话。
“听见没有。”他走了一会,想起来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进山做什么来了。”
“我……没干什么工?”巫啼花吱吱唔唔的别过脸去。
“哦,我知道了,你如厕来了。”他声音之高之兴奋方圆二百米都听得见,头顶的雪都被他的分贝震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