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部轮廓极为明朗,便是在这样暗的夜里,仍是能瞧清他的眉眼,眉峰挺拨,眼睛深遂,鼻梁的弧形更是完美,怎么看,怎么都象艺术家精心雕琢的模样。
只是他的唇,紧紧的抿着,脸上的神情,有些肃穆。
想必刚才的话,提起了他的伤心事。
“对不起。”她喃喃着道歉。
他仍旧是紧抿着唇,没有答话。
这模样的霍景纬,突然让黄蕊蕊有些心疼,她感觉,霍景纬某些方面跟自己有些相似,都有些不想提不想记起的过往。
他并非外表看上去的那般风光那般强硬,内心深处,他也有着他的柔软之处。
这个认知,令黄蕊蕊更是痛惜,她伸臂过去,抱住了霍景纬的腰。霍景纬回应了她,他反手,更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只是这种拥抱,没有一丝男女情欲的成份在里面,仅仅是一种寻求温暖寻求庇护的拥抱。
黑暗中的两人,就这么紧紧的相拥着,彼此寻求着温暖与渴望。
黄蕊蕊一度认为,这将是个不眠夜,可这想法,显然是错误的。
她在霍景纬的怀中,睡得极为安稳,直到早上,晨光透进窗口,她才醒来。
睁开眼,就对上了霍景纬的那张俊脸,虽然下巴处的胡茬,又是稀稀拉拉的冒出头来,可看在黄蕊蕊的眼中,却是那么有型,简直是帅得掉渣。
等看完他,她才想起自己,该不会是蓬头垢面,满脸眼屎吧?那不被他嫌弃死了。
“醒了?”他问她,已经微微俯首,在她的额前吻了吻:“起床刷牙洗脸吧。”
说罢,他已经下床,若无其事的,就这么穿着平角裤,去了卫生间。
还好他不嫌弃,还肯给她一个早安吻,随即黄蕊蕊赶紧闭眼,天,她看见了什么,她都看见他平角裤上支得高高的小帐蓬。
淡定,淡定,黄蕊蕊提醒自己,这是正常的晨勃现象,不要大惊小怪。
等他从卫生间中出来,黄蕊蕊立马就跑进了卫生间,一把将门给关上。
看着漱洗台前的镜框,镜中的黄蕊蕊,果真是蓬头垢面,黄蕊蕊赶紧刷牙洗脸,要搞好自己的门面功夫。
等她从卫生间中出来,客房中,已经没有霍景纬的影子。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黄蕊蕊总感觉佣人们看她的眼光怪怪的,甚至连吴妈,对着她的笑容,都有些高深莫测。
估计这些人全都知道自己昨晚跟霍景纬滚了床单,黄蕊蕊心中如此的认知。
她很想说,喂,事情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我们只是很纯洁的睡了一个友情的觉。
可是,霍景纬是明显的拖她后腿,他今天早上对她的表现,跟昨天早上相比,可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是心情极好的照顾她,温柔的询问她牛奶要不要加糖,极体贴的帮她将面包涂上奶酪,甚至在她吃东西时,手都要搁在她的靠椅上。
这不是**裸的告诉众人,昨晚两人有奸情吗?
昨天早上是欲求不满,今天早上是心满意足。
好吧,黄蕊蕊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情况了,随便这些佣人怎么想怎么看吧,反正她也极少跟这些佣人打交道。
霍景纬依旧是开车送她去学校,甚至在她下车时,又拉住她,给了她一个告别的吻。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校门口,并没有两个同学,估计没人看见。
黄蕊蕊赶紧向他挥手,你快走你快走。这神情模样,似乎怕约会被老师撞上啊。
霍景纬轻笑,故意大声道:“晚上你想吃什么,打电话给我,我好安排。”
晚上想吃什么?黄蕊蕊怔了一下:“随便吧。”
随即她反应过来,这是答应他今天晚上的约会?
她赶紧跑到车边,对霍景纬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两晚逃课了,今晚有我的必修课,我不能再逃课。”
霍景纬没有勉强她,两人现在能这么轻松的相处,是一大进步,他不想操之过急,又将两人的关系,推回到昨天之前。
“好吧,那周末,我再安排?”他挑眉,征求她的意见。
黄蕊蕊点头,算是答应,赶紧又向学校跑。
她心中又是困惑,这算什么,自己跟霍景纬算是言归于好?两人又在重新交往?可霍景纬并没有说明啊。
想了想,她不想再纠结在这事上,她想起张经理的托负,赶紧翻出张经理的名片,打电话给张经理。
张经理倒是很快接了电话。
“张经理,事情已经解决了,霍景纬已经同意,不再找你们公司的麻烦。”黄蕊蕊急急的向张经理说明情况。
“嗯,知道了。”张经理应付的说了一句,随即挂了电话。哼,我昨晚就得到消息了,还要你今天早上才打电话给我?
在心中,他越发的认定,黄蕊蕊在霍景纬的那儿,快失宠了。
黄蕊蕊气,求着我的时候你巴巴的找上门,这事一解决了,就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只是想想,终究是解决了一桩烦心事,这张经理以后不会来找她,更不会拿把柄威胁她。
只是章敬明……想想,黄蕊蕊还是头疼,随即一想,也许他躲哪儿去,一躲十年八年,不再回来,对她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上课时,李玉兰有意无意总往她身上看,等下课了,几人围了过来,将她堵在了中间。
“黄蕊蕊,坦白交待,昨晚做什么去了?”何小莉威胁她。
黄蕊蕊作贼心虚,怎么这些人都知道我昨晚跟霍景纬滚床单了?
她赶紧跳起来,急急分辨:“你们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真的很纯洁的,真的什么都没做……”
几个姑娘对望了一眼,越发不饶她:“好哇,原来昨晚约会去了,说,到底做了什么?纯洁的不要讲,我们要听点不纯洁的。”
黄蕊蕊想怒吼,你们实在是太不纯洁鸟。
于是纯洁的黄蕊蕊紧了嘴,大有一副怕死不是XX党员的觉悟。她是打死也不会讲昨晚上不纯洁的事情。
见她什么也不肯说,几位姑娘八卦的心思没得到满足,极为失望。
失望归失望,但作为闺密,有些事,还是得告诉她:“黄蕊蕊,昨晚上有人跑学校来找你,说是你父亲,问你上哪儿了。”
我父亲?
黄蕊蕊呆在原地。
黄从贵从B市跑A市来找她?
从小时打有记忆起,黄从贵从不曾管过她,哪怕刮风下雨,从不曾给她到学校送过伞。甚至家长会这些,从不去学校露过脸。
怎么会突然跑到A大来找她?
“嗯,这是他留的一个电话号码,叫你回来了,就打这个电话给他。”李玉兰说着,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上面潦草的,写了一串数字,显然是黄从贵的联系号码。
黄蕊蕊烦燥的一把撕了这个电话。
她都不打算认他这个当父亲的,甚至连手机号码都从不曾告诉他,他却是追到学校来。
他这个赌徒加酒鬼,来找她有什么好事,不过就是要她拿钱罢了。
以往打工挣的钱,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拿回去给奶奶补贴家用,他一回家,仗着酒意,哪一次不是给奶奶抢了?
就连奶奶死了,也是最后的时侯,才露了一下面,黄蕊蕊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这个背着她父亲的名,却不曾做过一件够当父亲资格的事。
黄从贵巴巴的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黄蕊蕊的电话。
“这个死丫头,等我找到了你,给你好看。”黄从贵恨恨的骂着。
初来A市,他人生地不熟,漫无目的的在四处游荡着。甚至,他坐在商业购物广场,对着喷泉都看了半天。
商业大楼上,一块电子显示屏,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电子显示屏上,打的广告,却是远景集团的广告。
别的他不知道,这远景集团,他却是知道的。
那天正跟别人赌牌,提得别人的提醒,才知道,电视上,有人在提黄蕊蕊的名。
他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他没在意,可一抬眼,却是认出了电视上的霍景纬。
霍景纬曾陪黄蕊蕊一同回来料理奶奶的丧事,也曾给了黄从贵几万块钱,他便是化成灰,黄从贵也能认出他。
于是,黄从贵认真的看了电视,知道了霍景纬在说,他跟黄蕊蕊在认真的交往。
“瞧,这男人在追求我家黄蕊蕊呢。”他第一次为有这个女儿而自豪。
众人都嗤之以鼻:“黄从贵,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知道这人是谁不,人家远景集团的大老板,财富啊,整个B市都可以买下。”
黄从贵只知道霍景纬有钱,否则哪有初次见面,就丢他几万的道歉,可没料得,居然有钱得可以将整个B市买下。
“这下发达了。”黄从贵自认捡了一个金元宝。
既然他这么有钱,又说在跟黄蕊蕊在认真交往,那找他要点钱,付清赌债,应该不是很难的事。
所以,在别人追上门来要赌债的时候,黄从贵就跑来了A市。
既然霍景纬有钱,想来也给了黄蕊蕊不少钱,他想直接了当找黄蕊蕊开口算了,毕竟黄蕊蕊才是自己的闺女。
可是,黄蕊蕊不露面,这真是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