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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坊垂泪(1 / 1)

连生等人不多时便到了秦淮河岸,选了一间最大的茶楼,名“花魁坊”的,见教坊前车马、官轿摆满了院子,连生看得直摇头:金陵百官流连此地,怎么能不腐败堕落?

进入花魁坊,连生点了一壶龙井,见勾栏之上,一名素衣女子边弹边唱:

“长醉后方何碍,不醒时有甚思。

糟醃两个功名字,醅淹千古兴亡事,曲埋万丈虹霓志。

不达时皆笑屈原非,但知音尽说陶潜是。”

连生知道是白朴的曲子《仙吕·寄生草》,心中略奇,一般教坊词曲,皆以香艳、凄清为主,这女子却唱得练达豪迈,自有一种嘲讽在曲中。连生命王采臣去请歌女过来喝茶,随即王采臣回来禀报道:“教坊母说陈姑娘已经有客人预约,不便作陪。”

“谁啊?你请鸨母过来。”

不一会儿,鸨母迈着风流碎步匆匆走过来,见过连生,欠身作礼陪笑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陈姑娘刚来花魁坊,今儿是第一次登台,照规矩,已预约给本坊的重要恩客,客官您要是喜欢陈姑娘,不妨下次再来。”

“谁预约的?”

鸨母咯咯笑道:“客官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花魁坊是金陵城最大的官立教坊,这些年多亏一些富贵恩客提携照顾,生意才能顺顺当当的做到今天,客人的名字我虽不说,不过花魁楼的老主顾,都知道他,但凡新来了色艺俱佳的,我都不敢擅作主张,得替他老人家留着。”

连生哈哈一笑,说道:“是章泽权吧?我早听鲍有幸说过。以前啊,王可义经常来秦淮河边请姑娘们上府里去助兴,现在来得最多的就是章泽权。你将这柄如意给章泽权瞧瞧,就说请他好自为之,然后将陈姑娘带来,我有话和她聊。”

鸨母听连生一口一个“章泽权”、“王可义”,心知他不是当今皇上、太子,就是当朝皇子,不敢大意,忙持了连生的如意去传话,不多时,就见楼下的茶客纷纷离席而去,整座花魁坊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连生等几个人。

王采臣担心皇上身份泄露,可能出现不必要的威胁,与何济琛耳语几句交代后,便悄悄出了花魁坊,乘快马回宫,带来两百名亲兵,将花魁楼团团围住。

陈姑娘名叫陈素素,被人卖入花魁楼不到一年,一年中,鸨母请人教她词牌弹唱,下足了血本,初夜早早预给了当朝丞相章泽权。这会儿陈素素听说有个比丞相更大的官人要见她,心里紧张地怦怦乱跳,在走去连生茶座的路上,又见坊里的客人全部匆匆离去,更是平添了几分惶恐。到连生茶座边,陈素素抬眼偷偷瞄了连生一眼,见此人眉清目秀,却天生三分威严,体态端详,却自有七分气概,心想:难不成他真是当今皇上?

鸨母领略了连生的威势,一把随身如意便无声喝退全部官贵,这时带上陈素素,交还了如意,赶紧规规矩矩作礼退下。

连生给陈素素让座赐茶,问道:“陈姑娘是哪里人?”

陈素素道:“贱婢是辽东人士,姓陈名素素,叔父曾在北靖军中任校尉,北靖败退后,我被俘虏充为奴籍,被人卖入花魁坊。”

“人无贵贱之分,唯有福报厚薄之别。我听陈姑娘弹唱俱佳,不像是初学吧?”

“幼时便习练过,叫官爷见笑了。”

“你流落此地,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素素端起茶杯,忽而无语,流下两行酸心泪来,说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作得命运的主,只是随顺当来,见一步行一步罢了。我家中本有一位姐姐,唤作素月,因兵荒马乱失散,如今下落不明。我原想能在金陵立足后,可以结交一些达官贵人,请他们代为打听姐姐下落。可心里又担心,万一姐姐的遭遇凄惨,我怎忍心见她?可要是她幸运嫁了好人家,见了我如今模样,会不会瞧不起妹妹呢……”

连生听得心中一酸,不禁垂泪道:“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既是官宦之女,按大旸军中规矩,可许给军中有功将士为妻妾,你要是愿意,我便为你赎身,将来也好让夫家一起帮你打听姐姐下落。”

陈素素听得大喜,破涕为笑道:“官爷如此厚爱,小女就算做牛做马,也愿意陪在您身边。”

何济琛“噗哧”笑道:“陪在我们官爷身边,就算你情愿做牛做马,还不一定行呢。”

陈素素不解地问道:“官爷为我赎身,不是买了我去添作丫鬟妾室?”

连生一脸的尴尬,知道陈素素可能是误会了,说道:“非也,我先将你安置下来,等你有了心仪的人家,再将你嫁了,我已年过四十,还娶小妾做甚?”

陈素素羞得满脸通红,吱唔道:“官爷瞧着可不老相……”

何济琛又笑道:“那是,我们家老爷可不是普通人能揣度的……”

“多嘴!”连生抬眼看着何济琛,忽然想到何济琛尚未成婚,又是功臣何归心之后,是自己亲近可靠之人,便道:“陈姑娘,此人名叫何济琛,你先随他回他府上,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投诉,我定饶不了他。”

何济琛立即收了笑容:“皇……我将陈姑娘领回家去,我爹还不得拆了我的骨头?”

“他敢!何归心跟我说过,做梦都想生个女儿,现在可不满了他心愿?就这么定了!还有,打探陈素素姐姐的下落,以后就交给你去办,听见没有?”

何济琛听连生说的郑重,不像是开玩笑,只好点头同意。

连生将鸨母找来,正准备商议为陈素素赎身之事,王采臣进来在连生耳边低声道:“皇上,楼下陆续出现数十名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

连生摆摆手道:“宵小之辈,能耐朕何?”又对鸨母道:“我想为陈姑娘赎身,你开个价来。”

鸨母是察言观色的行家,这时已了解连生必是当今皇上无疑,向皇上讨银子,那不是虎口拔牙吗?忙陪笑道:“陈姑娘能得官爷倾心爱护,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这个做娘的心里也高兴,您将陈姑娘带去便好,银子我哪里敢收。”

连生心道:“花魁坊赚的黑心钱不少,既然她不开口要,那就别跟她客气了。”于是笑道:“难得你有情有义,那我们先走了,改日真有了难处,不妨让何济琛来找我。”

“是是是,恭送官爷。”鸨母识趣,跪地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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