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四万步兵全歼魏军主军营三万大军会师后,涌进函谷,朝函谷关与二王峰杀去。在二王峰下兵分两路,右军将领盛忠华直攻二王峰,中军将领子车英猛攻函谷关。
函谷关守军早已看见了大小熊山的火光,此时看见函谷内蜂拥而至的秦军,便知大小熊山与主军营的守军已被全灭,大将军龙贾也不能幸免。但是同仇敌忾的怒火被来自大熊山的乱箭覆盖,秦军一气拿下函谷关。奉命坚守函谷关的魏军,在关破后全数战死。飞虎营穿关而出,在关外大肆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卫鞅没有按照刘榛战法困死二王峰,为了全歼援军,堵住任何走漏风声的可能性,卫鞅用伤亡千人的代价强攻,在拿下函谷关后的半个时辰里同样拿下了二王峰。卫鞅下令,收拾战场,祛除硝烟,洗刷城墙,函谷关与三王峰上依旧竖起了魏国的军旗。
当夜,函谷关指挥哨所。卫鞅召集全体副将以上将领,挑选最后出击全灭魏国援军的将领。
盛忠华带一万步兵先灭了小王峰守兵,又下山偷了魏军主军营后路,逼得龙贾提前发动冲锋。随后又攻打下二王峰,一路顺风顺水,正是得意之时。盛忠华第一个站出来请令:“末将请战。”
飞虎营统领职同副将,与盛忠华平级。这次收复函谷关,只安排了出击魏军主军营的任务,后边都与他无关,正觉气闷时,看盛忠华又站了出来,大是懊悔居然不及盛忠华灵敏,急忙跟上:“末将请战。”
景监与子车英在数年前转职为左庶长府领书与执法尉时,在军中已做到了将军的军职。眼见被这些小辈抢了先,心里不是滋味,也大步站了出来:“属下请战。”
其余众将不管年纪与军职大小,见景监这样的文官也抢先在说请令,顿觉惭愧,齐齐抱拳大声道:“末将请战。”
卫鞅道:“此战,比函谷关要艰难的多。探子来报,魏国丞相兼上将军公子卬带来了援军五万。这五万里,虽说有两万是新征的骑兵,但其余的三万是才从安邑换防出来的魏武卒。这五万大军可不是函谷关的老弱残兵。”
这次,飞虎营统领终于抓到了机会,他朝刘榛大声道:“飞虎营独力便能拿下。”
众将见飞虎营统领居然凭着飞虎营与飞虎令府的旧隶属,直接向飞虎令请令,要知此战统帅是上将军卫鞅,飞虎令虽位高权重,但也不是统帅。众将初感荒唐,但细细想这些年来的各种事由,尤其是景监与子车英顿觉是自己失策了。飞虎令坐在前头,除了飞虎营统领谁也不敢去靠近,此刻就算觉悟也不敢去学飞虎营统领径直去请令,哨所内众将生起患得患失心,就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了。
刘榛一拍桌子:“本令只是向导,荒唐,出去。”刘榛说着出去的时候,却是环顾着众将。飞虎营统领一脸委屈的转身出去,其余众将看见刘榛如此环顾而视不得不都跟着离开。虽然都没抢到主攻,但这次众将一起替飞虎营统领觉得委屈,向导坐在主位是欲何为?
哨所内只剩下了卫鞅与刘榛两人。卫鞅道:“飞虎令,此战是硬碰硬的最后决战。我觉得,应以飞虎营当前冲锋,后军三万由盛忠华等三将领兵,力求全歼援军。”
刘榛听卫鞅缓缓点了盛忠华等三将的名字,立即明白卫鞅如此安排的用意了。这四将目前都只是副将,此战后,依功都能晋升到将军。此后,秦国就又多了四个能单独领军的将领。卫鞅考虑的正是扭转秦军将领目前青黄不接的景象,是要逐步替换接班了。刘榛由衷道:“大良造考虑的极为周详。”
卫鞅当即大声喝道:“全都进来。”
众将出了哨所,没令也不敢离开,都等在门外,听令依次重回指挥哨所。刘榛却从后边离开了。他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叹道:“真是命犯天杀,如此便又犯了十多万性命。”
公子卬在得到魏王颁发正式的魏王令后,急速开始了备战。公子卬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备战中来,丞相兼上将军,就是同时掌了公权与军权,不需要相互协调,做起事来更加顺畅,几道命令下去,全城都沸腾了起来。
公子卬激动不已,带着这魏国最精锐的三万魏武卒和两万骑兵,加上龙贾的七万大军,以天险函谷关抵御秦军五万,那是举手之劳。若是足够幸运还拿回了卫鞅,就能被记载于魏国史册,那是何等光耀啊。
第二日下午,各军将领已将各军带到安邑城外集结。公子卬看着这三万彪悍魁梧的魏武卒和两万英姿勃发的骑兵,心下大安。尤其是这魏武卒,比秦国铁骑更加的天下闻名。原本有近二十万,两战之后,只剩下了八万。除了这刚换防出来的三万,其余的五万,均匀的分在韩赵齐三国边关十座城池去了。每城五千,足以固若金汤。如今有这三万在手,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
公子卬领着大军走在最前,初夏的风吹在身上特别舒爽,公子卬开始想象魏王会举行什么样的仪式来庆祝这连败后的第一次大胜。此战能扭转魏国连败的颓势,魏王定会不吝赏赐,那时自己的名声定能超越庞涓成为魏国第一个文武全才。公子卬忍不住就想仰天大笑了。
函谷关离安邑百里不到,一天便到。只见城墙之上虽然军旗林立,但不见人影,关外也是一片死寂。公子卬心中极为大怒,自己带着这五万大军这么一路走来,函谷关老远就能看见,但这龙贾偏偏不来迎接,是朝自己摆架子么?真是岂有此理,虽说自己的军中资历不如龙贾,但哪有大将军朝上将军摆架子的。
函谷关一里之外,公子卬就愤愤不平的停了下来。他对自己的中军司马道:“去看看,龙贾在做什么。”
中军司马领命去了。公子卬暗想:龙贾,本相派了职同将军的中军司马来唤你,可是给足你这个大将军面子了,你若是依旧不给本相面子,那就别怪本相了。
中军司马一路飞奔,但见函谷关上下不见一人,心里就起了一丝疑虑,再近一些,居然闻见了血腥味,中军司马放慢了马速,百思不得其解。
函谷关上突然响起了军鼓声,这鼓声在这荒野中显得异常响亮,在周围的山壁上还带起了回音。中军司马顿时脸色煞白,几欲跌下马去。
陪伴公子卬的另一名中军司马脱口而出:“是秦军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