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葛毅出现,对峙的双方也都放松了下来。警方的领队迎了过来,对葛毅说:“葛队长,这可是还没到村里呢,咱们可没坏规矩。”
葛毅也笑笑说,“孙队长你放心,我只是过来看看,老这么堵着路也耽误事儿不是?”
这段时间这样的情节不断上演,马家堡和驻村警方也早已形成了默契:对于已经进入马家堡的人员,由村里先处理,然后再交给警方或用其他的条件交换;对于未进入马家堡的人员,警方先出手的,由警方处理,如果吃不下,还可以利用以前的交易,要求马家堡联防队支援。所以,尽管这边面对的多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警方的驻留人员却是只有十几个人,还来自全省各地,大多只是起个联络作用。真正动起手来,遇到麻烦的,十有八九还是要马家堡支援。
这些情况外人当然不会知道,所以当黑豹几个人看葛毅他们同警方愉快地交谈几句后就向他们走来时,却是意识到或许事实与传言不符,自己的前途似乎不那么光明了。还没等葛毅说话,作为老大的黑豹已经控制不住大吼起来,“我X,原来这是陷阱,你们和条子是一路的!老子要给道上朋友传话,揭穿你们的真面目!”
说完,他就转身向反方向冲去,几个小弟也是鼓起余勇,奋力厮杀而去。或许是没有防备,也或许是根本不想阻拦,停车场方向的几个人的防线一下子就被冲开了。眼见着黑豹几个人狂奔而去,孙队长苦笑一声,对葛毅说,“葛队长,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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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警方的人把躺在地上的黑豹等人拖到路边一个个铐起来,葛毅有点郁闷的对孙队长说:“我说孙队,你们这边也太偷懒了吧?你看看,现在派驻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呀,几乎全是文职不说,还有好几个女人。你们这是出外勤的配置吗?”
孙队长也是郁闷,他是名义上的领导,实际也只有协调的权利。刚开始的时候,各地还都派出精兵强将前来抓捕凶犯。等特勤大队铩羽而归,大家的心气就一下子低落下来,如果马家堡真的铁了心要包庇谁,大家还真没什么招可用。但是,等马家堡第一次出手协助警方之后,这个驻村行动队忽然之间就成了香饽饽。因为聪明人都反应过来,马家堡并不想和政府对着干。你看他们不是还协助警方进行抓捕吗?至于收留进村的人员,那个杜先生不是需要做实验吗?收留几个志愿者,又有什么大关系?而且,被收留的人大多不再露面,即便是有几个出来的,也变得十分的循规蹈矩,做的事情也都是协助警方追捕昔日的同道。
从这个角度看,马家堡倒是一个现代的黄天霸呀!认识到这一点,各地警方的小算盘也都打了起来。既然马家堡的实力强横而且还愿意出手相助,那么何必还派自己人去冒险打打杀杀呢?事实证明,只要马家堡的联防队出手,还没有拿不下来的人。之前有一次,抓捕对象中有两个硬茬子,悍不畏死不说,还对枪械有一定的躲避和防御能力。不过,在连续伤了几个马家堡的联防队员后,引出了联防队的高手。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老头儿,据说姓柴,马家堡的人都叫他柴大爷。柴老头来的时候,伤人的几个已经坐上了车,正在发动准备逃走。只见他旁边的年轻人随手一块石头扔过去,远处的车子就冒起了黑烟,吓得车里的人连滚带爬地逃出来,唯恐车子就爆炸了。等到柴老头走过去,刚刚还彪悍凶狠的几个人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低头、弯腰、下跪直到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被警方轻而易举的捆了个结实。而且,在之后的审讯中也是异常配合,很多警方都不掌握的情况也都主动交代出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够戴罪立功,不要被判死刑。
后来才有消息逐渐透露出来,这几个人里面有那个柴老头的旧识,以前大家半斤八两,没想到柴老头投靠马家堡之后,实力差距竟然拉大到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在得到柴老头的暗示之后,他们都知道马家堡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只要这次能够活着过关,就有机会被马家堡要过去,所以在后续的审讯中大力配合,争取立功的行为也就顺理成章了。
如此一来,不但本案顺利告破,还牵出许多其他要案重案的线索。办案人员只要沾边的无不是升官受赏,这样又轻松又安全的大功又有谁不喜欢呢?所以从那儿以后,马家堡驻村的位置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美差,以至于不得不进行轮换才能满足方方面面的要求。现在的规矩是,每破获一次案件后,驻村人员就需要轮换一茬,不能所有功劳都让一个人立了去不是?于是这边的人员越来越偏向文职,毕竟就算把整个刑警队派来,也不如马家堡联防队的一个小队管用,至于出动武警部队,那要多少功劳才能分的过来?
至于放进村的人,却也是越来越多。因为立一次功就要被换走,所以大家也都要选大功来立。一些次要的案子,也都放过去了。倒是马家堡方面,对收容人员都是严格检查,每个人都要交代清楚之前的所作所为,否则就会被拒之门外。这些记录也都会同时抄送驻村的警方,对于留下的,也都有相应的“开价”。再没有比这样的工作更幸福的了,只要坐在这里,对照人头查资料,就会有大功从天而降。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信息自动汇总而来。更别说这里的环境是这样宜人,食物和水是这样的可口和甜美,没有人离开时不是依依不舍的。回去后更是千方百计地要再来一次。所以,道上流传的进了马家堡可以脱罪的说法有没有官方的推波助澜也就心照不宣了。
这次也是黑豹他们倒霉,以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就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按说没死人的情况下,一般驻村这帮人都懒得阻拦,反正就算进去了,被刷下来也是要交到警方手中的。只不过孙队长这波人马上就要轮换了,在走之前搂草打兔子来这么一下,谁也不会嫌自己功劳多不是?所以,之前孙队长强调是在村外的用意也就可以理解了,葛毅自然也不会去扫大家的兴。
眼见着葛毅一下一个放倒黑豹几个,王定国自忖自己也就是这个水平。“也就是保安小头目的水准呀!”自嘲地感叹了一下。王定国迈步向村里走去,准备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仔细摸一摸马家堡的底细。这段时间以来,经过家庭巨变和组建盛宇集团的锻炼,王定国也由之前的憨厚汉子变得精明干练。以考察市场为名,在村里走走看看,在各个工厂企业之间了解情况,也变得十分自然。不过,一天以后,王定国就尴尬地发现,自己的同行也实在太多了一些。来自各地的知名不知名的企业悉数亮相不说,连很多政府机构和实业单位、慈善机构也都有代表出现。对于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反反复复的市场调查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村子里小孩子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了。
尽管心知肚明,大家还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调查的人认真收集资料,村子里的人也认真准备宣传资料。为此还取消了统一的宣传窗口,以便大家可以挨门挨户的进行走访。这样呆了两天,基本对马家堡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王定国接下来打算再待几天,主要的活动就是在能量工厂门口的空地上聊天。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能量工厂门口变成了一个信息集散地。或许是因为这里能量浓度最高,也或许是采购能量块的都是有钱人,反正现在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聚集,喝着免费的茶水,扎堆儿聊得不亦乐乎。原先王定国还没注意,只是以为是等待发货的人群而已。后来被同住的老王提点,说那里有大机会,才去试试的。结果马上就听说了几条重要的信息,传回常琳韵那里,很是有些作用。如此一来,王定国都琢磨着是不是派个可靠的人常驻这里。
当然这里的人也不是傻瓜,更多的是互通有无,如果你只是索取而不付出,几次之后就没人再理你了。所以很自然的,有类似需求的人就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圈子,这样不但效率高了不少,还能防止一些信息的无节制扩散。王定国参加的就是老王的小圈子,都是企业圈的人,主要讨论的也就是对能量块的应用开发。只是当王定国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大家都没有在聊天,倒是有些兴奋地等着什么。稍一打听,原来是有人闹事。本来生意中有些纠纷也是正常,只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能量工厂门口撒野了。虽然这里还是只有一个小姑娘小芸负责接待,不过能来马家堡的又岂有不打听清楚的?真当那些联防队是摆设?
仔细问了一下,原来是有一个应该是昨天提货却没提的客户,只不过因为晚了一天,就要排到两个月之后了。听他们说话,好像是因为一个二世祖同行所以耽误了。显然这位公子没搞清楚状况,还要发脾气闹事,结果被小芸给堵了回去。恼羞成怒之后,就打电话叫人过来,叫嚣着要把能量工厂给砸了。于是,大家都躲得远远的,搬好凳子准备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