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虽然开着暖气,可是也算不上暖和,夏含刚骑马跑出了一身的汗,冷却下来还觉得凉飕飕的,更别提眼前这人还光溜溜的,一身水汽。
真是拼了啊!
她怕他冻感冒了,丢下一句“赶紧穿衣服”,就转身开门出去了,开合门间还小心翼翼的只开了条仅够她挤出去的缝——防风防走光。
白行东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她……就这么走了?
“阿嚏!”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这才感觉到凉。
身上凉,心里更凉。
他一边擦身穿衣服,一边思考眼下的状况,脑中乱糟糟的。
夏含向来喜欢他的身体,而且毫不掩饰,总是爱突然袭击他,对他上下其手。他虽然总是克制不住的会有些害羞,心里还是很享受她的迷恋的。在他不确定她是否在乎他的时候,他好歹也能安慰自己,至少他的外表还是对她有几分吸引力的。
她刚才打量他的时候,眼中还有他熟悉的欣赏喜爱之色,他本以为,她下一刻就会扑过来,抱住他撒娇。可她居然就那么扭头走了,还交待他赶紧穿衣服……
她走的那么快那么决绝,他甚至都来不及拉住她。
夏含去了公共更衣室洗澡更衣。想起白行东,她庆幸自己刚才跑的快,要是被他那迷蒙中带着点儿期盼的小眼神再多看一会儿,她怕自己就要把持不住的扑上去了。
——那个小更衣室根本不隔音,暖气又不靠谱,她疯了才会在那里扑倒他。
再说,他不是还怀疑过她只喜欢他的*,对他本人不感兴趣吗?那就让他体会一下,光走心不走肾的柏拉图关系吧!
夏含收拾妥当,走到停车场,就见白行东站在她的车边。
白行东换完衣服出来,找不到夏含,还以为她不打招呼就走了,幸好看见她的车还在。见她出来,他眼睛一亮,指了指她的车,问道,“我能搭个便车吗?我的车送去保养了,来的时候是朋友送我来的。”
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的不忍直视,夏含都不好意思戳穿他。
她摁了摁车钥匙,示意他上车。
白行东注视着夏含神色冷淡的精致侧脸,心中迷茫又苦恼。刚才等她的期间,他大致想明白了夏含对他的惩罚。
他总觉得她不是真的对他情根深种,总怕她不够在乎他,她就把他踢回追求者的位置,让他体验不被在乎是什么样的;
他疑神疑鬼的闷在心里对她各种揣测,她就用同样离谱的猜测回敬他,还总用一句凉凉的“你觉得呢”回应他的问题,让他自己好好猜去;
他以为自己对她只有*上的吸引,她就干脆对他赤/裸的身体不屑一顾。
可是问题又回来了,他到底该怎么追回她?
他没有别的,唯有一颗真心。
……
夏含在白行东住的玉经小区门口把他丢下,铁石心肠的无视了他依依不舍的哀怨眼神,掉头扬长而去。她跟王雅柔和周清正说好了,今天要去探望养胎中的准妈妈雅柔。
夫妻俩热情的留她吃晚饭。夏含捂眼睛,这吃的哪是晚饭啊,分明是狗粮——周清正敢不敢不要笑的那么荡漾?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雅柔还一片平坦的小腹,实在不敢相信在那里面藏着一个小生命,以后还会叫她干妈——这简直太神奇了!
晚上入睡前,她收到了白行东的短信,内容是晚安加表白加求原谅求和好。
她没有回。
接下来的几天,白行东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准备热乎乎的早餐,一大早就准时送过来。
既然第一天都接了,之后再拒绝就太矫情了,再说食物是没有错的,浪费可耻对不对?
当然她始终没让他进门,哪怕隔着铁门说话感觉略有点像送牢饭的——反正门外送饭的那个比门里的那个看着更像是在积极的接受劳动改造,就差没指天发誓自己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每天的餐盒旁都有附带品,有情书,有定制的首饰,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手工小玩意,甚至还有一个陶土做的腓特烈,一看就是他自己做的。
晚上准时的晚安求和短信也是雷打不动,哪怕她从不回复。
她偶尔出门,大都会“巧遇”他。她的态度不咸不淡,跟他保持“认识但是不熟”的距离。有时候没控制好,给了他稍微热烈一点的反应,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那股欣喜……真是让她不忍直视。
至于当他问起能不能原谅他,她永远是万能金句——“你觉得呢?”
反正他不是最喜欢自顾自的猜测,无论她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吗?既然那么爱东想西想,那就好好想破头去吧!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白行东的心中越来越焦躁。他虽然一直努力劝自己要徐徐图之,可是却怎么也按捺不住焦虑失落的情绪。
这几天,他想尽了各种方法接近夏含,可她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可有可无,跟他总是保持着起码一臂的距离,再不靠近。
如果不是偶然间,他还会捕捉到她如往常一样亲昵的眼神和小动作,他真的要以为自己已经被她关在了心门之外,就像她家门口那扇永远闭合的牢固铁门,总是将他和她隔离成两个世界。
那一丝温情不过转瞬即逝,便又回归冷漠,却足够他惊喜好半天。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瞬间,他简直真的要觉得,她要彻底放弃他了。
那个念头他根本不敢触碰,一想到夏含会真的不想要他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的剜了去,那感觉比死了更难受。
以前他明明最习惯独来独往,可是现在,面对着满室空旷沉寂,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失去了臂弯中温热柔软的娇躯,他发现晚上入眠都成了煎熬。好不容易倦极了能睡着一小会儿,又总是被连绵不断的噩梦惊醒。醒来一摸身边,只能摸到一片空荡荡的冰凉,跟方才噩梦中没有什么区别。
他总是下意识的在身边找她,做饭的时候也老觉得她下一秒就会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两只冰凉凉的小手熟门熟路的钻进他上衣的下摆,在他的胸腹腰间乱摸乱捏一气,还理直气壮的美其名曰“暖手”。
是了,天气一冷,她就特别容易手脚冰凉。有时候她窝在沙发上看他打游戏,他总会把她光裸的脚丫放在肚皮上暖着——那可真像揣了两团冰疙瘩,刚接触到腹部皮肤的时候能冰的他一哆嗦。她还特别不老实,只要稍微一回暖,就开始动来动去,滑嫩的玉足在他敏感的地方轻踩慢点,非要勾得他打不下去游戏,丢下手柄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她才咯咯娇笑着夸他,“亲爱的你认真打游戏的样子真迷人!”
不知道这几天她一个人在家,冷不冷?有没有……想他?
他还去跟助理吴嘉嘉打探过,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夏含?当时吴嘉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濒临亡故的病人,却碍于情面不好给他下病危通知书。他马上明白了,没有这种前例……最终吴嘉嘉只是好意的提示他,夏含这人吃软不吃硬,喜欢把握主动,最讨厌被逼迫,对欺骗是零容忍。
可是她现在根本不愿意主动接近他啊……
她那句不置可否的“你觉得呢”简直像个四字魔咒,时时在他的脑中回响,响的他心慌气闷。
他觉得呢?他觉得夏含要是再不愿跟他和好,他就要疯了!他再也不想猜了——他已经知道她不在乎他、不想要他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他现在只想跟她恢复之前那样的亲密……
他也想到过据说很管用的“苦肉计”,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上哪儿去受个伤生个病的?要是他故意弄伤自己或者装病,万一被她发现了,她肯定会更生气。
他越想越胸闷,烦躁的随手打开柜子,刚好看到之前别人送他的据说度数很高的陈酿酒。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拿了出来,打开来斟了一杯。
酒入愁肠,意识渐渐麻痹,整个人轻飘飘的,他忍不住又倒了一杯……
☆☆☆
这天,回父母家吃过晚饭后,夏含一个人驾车回家。她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了白行东身上,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干嘛?
虽然她余怒未消的时候,是想狠狠的晾他一晾的,可是才晾了几天而已,眼看着他整个人越来越黯淡,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渴望和企盼,在得不到她的回应时又转为浓浓的失落……
他就是有办法让她心软,再这样下去,她都快要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生气了。
再说,这其中也有她的疏忽。
她从未怀疑过白行东的真心,事实上,能得到一个人如此赤诚纯粹的一颗心,她觉得自己真是赚翻了。
更重要的是,她刚好也喜欢他,这难道不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吗?
夏含一边心不在焉的盘算着,一边走出电梯。走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四下一片漆黑,她心里毛毛的,不禁加快了脚步。
刚经过拐角,伴随着一股熏人的酒气,从身旁的阴影中突然扑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怎么最近她老是被突然袭击?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