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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寒阳赌局(1 / 1)

戈壁滩上的阳光逐渐温热,在圣血关南秦防区东侧的寒阳岭前线,士卒正抓紧时间完善工事。

阵地前横亘着一条巨型陡坡,坡下由北向南延伸了两条一百五六十丈的壕沟,壕沟之间布置多道拒鹿角,地面撒满铁钉,拉起绊马索。坡上备有大量擂木、圆石,弓弩手隐伏其间。

南秦在寒阳岭配置一个主力军团共五万重兵,前线指挥官是都督柴羽。

南秦的都督在军衔上基本等同于东梁的将军。

大军此时遭遇重围,柴羽驻守的寒阳岭也将是东梁主攻的要点,半个时辰前圣血关总部传来命令,要求他迅速进入临战状态。“还好,我部阵地一直在加强防御工事,不至于手忙脚乱。”柴羽暗自得意。

他正在前线巡察,不断发出指令,填补、加固防线的薄弱之处。这时,一个传令兵来报:“柴都督,元帅大本营派员前来,正在大帐等候。请都督即刻回去。”

柴羽耸了耸肩,心想:“大本营也太过仔细了,难道还怕我懈怠不成?”

待他回到都督营,搴帷入内,一看来人,即刻拜倒在地:“不知元帅亲自驾临,卑职失迎,死罪死罪!”

帐内大马金刀居中坐着的人,正是南秦二皇子,东原王萧承河。他与萧承钰是异母兄弟,同样细眼高鼻,但少了一些俊秀和戾气,身量更高,窄腰阔肩,极为英武。他身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只金壶,两个银杯。

萧承河抬手示意柴羽免礼,含笑说道:“柴都督,前线劳苦,可难为你了。”

“得元帅首肯,卑职幸甚,愿效死力!”柴羽一阵激动。不过,他摸不清萧承河下到前线来的用意,“难道东梁猴子马上要向我猛攻?这倒是好事!”

只听萧承河说道:“柴都督,我三十万大军陷于危局,而寒阳岭又是圣血关东面支柱,此地若失,则全局动摇。所以,你部必须倾力一战!”

柴羽额头上冷汗渗出,大声道:“谨记元帅教诲,柴羽誓死与防线共存亡。”

萧承河点头道:“我已接到确切情报,东梁将先攻寒阳岭,带兵将领是天策军统帅石援甲。此人攀龙附凤,作战虽有些本事,但绝不会是你的对手!”

“就算丁猎亲至,我部也已做好万全准备!”柴羽信心十足。

“好!”萧承河一跃而起,“只要柴都督奋力死战,本元帅就有破敌之策!”

柴羽喜道:“请元帅示下!”

“示之以虚,后发制人。”萧承河沉声说道,“柴将军,我命令你部全力抵挡石援甲进攻,最大限度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让东梁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价!而本元帅将在寒阳岭背后得胜岭集合五万大军,在敌人筋疲力尽之时,奋力反击,将东梁人聚歼于阵前,再顺势横扫石援甲驻地,直捣东梁大本营。哼,我不仅要让天策军有来无回,还要让丁猎身败名裂!”

柴羽听着热血沸腾,但心中生出一丝疑虑:“元帅,你从圣血关调动五万人到得胜岭,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恐怕难以不被察觉。若因此不能全歼寒阳岭下东梁人,岂非可惜!”

萧承河哈哈一笑,说道:“五万人当然不会同时抵达,而是分作了前后数十批。在五万人集结完毕之前,你部在寒阳岭上绝不可后退一步,一定要狠狠地打!”

南秦二皇子的脸色瞬时严峻如霜,眉宇间隐着杀气。但这杀气一闪即过,他霁颜笑道:“柴都督,为寒阳岭之战大捷,你我满饮一杯!”

金壶倾出血红色的酒浆,辛辣凛冽的酒香气扑面而来。果然是托命壮行的好酒!

太阳渐近中天,阵阵热浪掀起,躁动的空气隐伏杀机。

南秦阵地前的壕沟已盖上木板,铺好厚厚的沙土,远远望去和平地无异。陡坡上绵延着两道战壕,前有弓弩手,后有长枪兵。防线北面集合了三个骑兵方阵共一万五千人,刀枪闪亮,整肃无声,只偶而传出数声战马的嘶鸣。

东梁总攻迫在眉睫。

柴羽全身甲胄,手握长剑,注视着前线。他想到萧承河亲临,五万生力军正源源不断赶来,顿时热血沸腾,信心百倍。

“东梁人还以为我军在寒阳岭只有一个军团吧,这些猴子即将为自己的傲慢付出血的代价!”

东梁人将南秦人蔑称为“猪”,而南秦人则将东梁人蔑称为“猴子”。嘴上斗了个旗鼓相当,现在得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热浪翻滚,空气似乎临近沸点,南秦前线笼罩在大战前的死寂之下。这时,正南方向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东梁五万精兵正在接近。

打头阵的是两万步卒,六千剑盾、六千弓箭、八千长矛,各依行阵分布。他们在弓弩射程的边缘地段停止,弓箭手、剑盾兵行阵中各有一百人出列,他们肩上斜挎长绳,两人一组,蹲在阵地之前。

“猴子们闹什么玄虚!”柴羽不满地说道,“这就攻上来决出胜负吧!”

只见东梁兵取下长绳,一根根缚在箭矢末端,弓箭手拉弦便射,枝枝羽箭飞出,牵引着长绳,钉在陡坡之前。

柴羽暗叫不好,连忙下令射断长绳,但已经迟了,东梁兵抖动手中绳索,扬起尘土,一时间,布满南秦阵地前的铁钉大半被扫出老远。

紧接着,百条长绳飞起,圈在拒鹿角上,东梁兵点燃绳头,火苗呼啦啦沿着绳索烧了过来。一转眼,拒鹿角已经引燃,原来那些长绳都在油中浸泡过。

南秦精心布置的障碍,被如此小伎俩尽数破去,柴羽恼怒不已。不过,东梁的进攻就在这一刻真正开始了。

三千剑盾兵先行,三千长矛兵居后,部队进入射程。与此同时,六千弓箭手一齐斜向发箭,乌云似一簇又一簇的箭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飞坠在南秦阵中。

“防御!”南秦阵线举起盾牌,雨点般的金铁撞击声敲击着耳鼓。有百余个士兵动作慢了,立刻被射成了“刺猬”。

号角急促地吹起,这是进攻的信号,东梁步卒在弓箭的掩护下,呐喊着冲向敌阵。

“妈的,东梁的弓箭不要钱的吗?”柴羽怒道,防线被飞箭压得抬不起头来,一旦东梁剑盾和长矛兵冲到阵前,那么弓弩手只有被宰杀的份。

要知道,南秦三十万人被围困在飞星郡,支援断绝,刀砍坏一柄就失去一柄,箭射出一枝就失去一枝。而东梁的武器粮草从后方源源送达,供给充足,所以能够如此不讲道理地压制对手。

因此,南秦若要自保,只能出奇制胜!

忽然,阵地两侧木板掀起,不计其数的长刀从隐密壕沟中伸出,专砍脚踝。顷刻间,数百东梁步卒摔倒在地,其中不少人活生生地被割去头颅!

柴羽冷冷地注视着战场,本来,这些暗壕中的伏兵是对付东梁铁骑的,现在,他不得不提前暴露了。

东梁的先头虽然是神武军预备队,多为年青人,但同样经历战火洗礼,为了帝国霸业不惜捐躯。在经过短暂的小规模骚动后,他们立即回过神来,向暗壕中的南秦伏兵发起反攻。

长矛奋力搠向壕底,利剑猛砍木板,之前受到重创而未死的东梁士卒,竟然滚落壕中,与南秦人作自杀式搏击。大片大片鲜血迸射出来,染红了暗壕边的尘土。

陡坡上的南秦阵地仍然被箭雨压制,不过,第二道防线的长枪兵已举着盾牌,艰难运动到弓弩手身旁,为自己的战友挡住了箭镞。

机不可失,柴羽提高嗓门:“弩箭准备!”弓弩手立时端起弩机,数千枝箭头在惨烈的日光照耀下,反射出渗人的杀意。

“放!”一声断喝,压抑了许久的南秦弩箭带着怒火射向阵前之敌。东梁步卒失去弓箭的掩护,剑盾兵尚能勉强抵挡弩箭攒射,长矛兵却成了活靶子,又有数百人惨叫着中箭死去,倒地之后仍被暗壕内的长刀残忍分尸。

然而,东梁神武军步卒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处于危急之中,却不慌乱,队伍迅速散开,两个剑盾兵和两个长矛兵构成作战小组,盾牌抵挡弩箭,长矛防守暗壕,仍然一步步逼近南秦防线。该部一名指挥官校尉,臂挽盾牌,单手绰铁枪,瞪着充血的眼睛冲杀在最前端。

“要比蛮劲吗?”柴羽咬着牙,从嘴里迸出这几个字。他倒提剑锋,几个纵跃,掠至防线之前,大吼道:“长枪兵,跟着老子一块冲锋!”

“都督,那个东梁猴子不过是个小角色,别脏了你的手!”柴羽转头一看,一条壮汉挥舞着大刀抢先冲下坡去,他却是本部一名曲长。

四千长枪兵嚎叫着,跃出战壕,发起反冲锋,许多人没跑几步,就被东梁仍然不断飞来的箭枝钉死在阵前。

南秦生力军的加入,一时将东梁步卒冲退十余米,暗壕中的刀兵抓住机会,全体爬上地面,竟要将这股敌军尽数围歼。然而,东梁阵前的三千剑盾兵和五千长矛兵又猛恶地杀入战团。

南秦阵营笼罩着一层蒙蒙的红焰,颜色深浅不一,正是他们军中推行的中级魔武学“炎刃”,由于将士修炼层次不齐的缘故,冲锋阵容显得不是很齐整,但是不妨碍他们的兵器成为杀人魔器。

东梁军队的中级魔武学“浊浪”毫不示弱,虽然在外表上不如“炎刃”的光鲜亮丽,可论持久战力,还在南秦之上。

血战,虽然只是万余人相斫,但其残酷程度已不输此次大型战役中的任何仗阵。东梁人的勇猛,南秦军的蛮横,水火魔武军团正可谓棋逢对手!

柴羽目不转睛注视着战场,眼前是乱斫乱杀的修罗场,他仍需要发现双方最细微的变化,这决定着恶战的胜负!

渐渐地,他的目光锁定自己的曲长和东梁校尉的对决,大刀对长枪,刺杀高手相搏!

他们的魔武学修为也许不高,但刀与枪的对决极期精彩!

两样器械已经舞成了光团,二人伏低蹿高,夹杂着拳脚招式,眼花缭乱。

同在寒阳岭前搏斗的士兵,看似有意无意与他们保持距离,毋宁说是被兵器之威逼迫退开。于是,南秦一个曲长,东梁一个校尉,几乎成了陡坡前整个战场的中心。

大刀片子一阵急砍,“当当当当”斫向打横的盾牌上,东梁校尉不断后退,战靴靴底在地面摩擦,带起沙石乱滚。

柴羽嘴角挂起一丝残忍的微笑,目光瞥向了西面角上的一个旗语兵。旗语兵面向北方,手中执一面红旗,一面蓝旗。柴羽只要挥动右臂,向前方压出,旗语兵就会扬起红旗,阵地北侧的骑兵军团将顺着坡势,猛恶地向下冲锋!

柴羽在等待时机,时机就是自己的曲长将敌军校尉干掉,最好能一刀劈开他的喉咙,砍飞他的头颅,让主动脉喷泉一样的鲜血从颈项喷射而出!

这骇人的一幕,必定会让阵前的东梁士兵迟疑,他们的士气将在瞬间发生动摇!这个时候,如从天而降的南秦骑兵,将像砍瓜切菜一样把东梁猴子全部席卷!

这就是柴羽在等待的时机!

右臂已经举过头顶,犹如一根倾斜的石柱,随时要向前倾圮。

电光火石间,东梁校尉不退反进,脚步错动间,铁枪竟反守为攻,毒蛇蛇头一般直刺对手小腹。南秦曲长吃惊不小,不由向后倒退半步。

这半步一退,大刀攻势顿乱,急切之间难取守势,于是脚下退得更快,步幅渐大。东梁校尉的铁枪已占上风!

柴羽无可奈何咧咧嘴,右臂极不情愿地缩了回来,大吼道:“后退者死!”

这四个字,几乎要把自己的耳膜震破,下颚骨有脱臼之感!南秦曲长百忙间收住脚步,猱身斜向蹿出,刀锋横摆,竟将东梁校尉的整条臂膀切了下来!

柴羽盼望已久的鲜血乱喷的场面出现了,他抡圆了右臂,向前压下!

红旗闪动,南秦骑兵要出击了!

正午,阳光宛如利剑,刺人眼目。南秦防线后忽而反射出一片灿烂的银光,银光中挑起数面赤色旗帜,煞白的骑兵图案肆意舞动,似要从旗上猛冲下来,杀奔敌阵。

陡坡前的东梁士兵,在这一瞬间,几乎都望向了自己的校尉指挥官,看见的却是一个独臂血人!

他盾牌已失,单手执枪,半跪着,枪身杵住地面。南秦曲长一个回身,大刀在半空划了个半圆,就向他后颈砍下!

这与犯人被斩首无异!东梁士兵如果看着自己的长官,如此耻辱地死去,还有信心抵御更强大的敌军骑兵吗?

断臂的巨痛,几乎没有人能够强撑而不昏迷!只是这个东梁校尉属于例外!

在利刃即将及头的刹那,他的脑袋稍稍一偏,手里铁枪悄悄变了个角度。大刀擦着他的头皮掠过,而南秦曲长的小腹也在这一瞬被铁枪捅穿!

“啊!”战场上嘶吼更急!

柴羽心里格登了一下,但他的骑兵已向潮水般跃出阵地,奔向东梁步卒!

这本是实力悬殊之斗,步卒要在仰攻的角度,挡住刹发了疯的铁骑?这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总有人临危不惧!

东梁独臂校尉,一把推开南秦曲长的尸身,抽回铁枪,嘶叫道:“长枪兵,反冲锋!”

六个字只说出了前三个,他就被一匹疾风也似的战马恶狠狠地踩倒!随即,无数铁蹄将他踏成肉泥!

但“长枪兵”这声呼叫,正如号角!

东梁长枪兵一个个挑起枪尖,斜向对准骑兵的马腹,远远看去,就像大丛大丛的荆棘生长在光秃秃的寒阳岭陡坡之上!

壮哉!

居高临下,冲刺距离又短,两拨人马瞬时剧烈碰撞。率先突进矛阵的骑兵几乎无人生还,一具具躯体被矛尖刺穿,跌下马背,纵使一时未死,也被飞奔的铁蹄践踏而亡。

不过,大量东梁长矛兵也惨死于刀枪劈刺、马匹蹬踏之下,更为要命的是,接踵而至的南秦骑兵,以不可抗拒的强大冲击力,在东梁步卒战团中间辟出一条血路,紧接着调转马头,从反方向进行二次突击。然而,很多人打马回转之时,被远处东梁弓箭手活活射死。

千钧一发之际,东梁两万神武军轻骑投入战场。骑兵指挥官都尉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帝国的步卒正独力抵挡南秦骑兵冲击,大批大批枪矛断折,长矛兵被困在垓心,损失惨重,眼看就要全体玉碎。

攻击线已从陡坡后退到了平地!

“该死,这简直是以卵击石!”骑兵都尉怒目圆睁。

“骑兵,给我冲!解救我们的弟兄!”他一声令下,一万轻骑分作三路,中路直突,左右抄袭。南秦骑兵包围圈瞬间震动,被冲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东梁人数重新占优,形成以二,甚至以三敌一的局面。落单的南秦骑兵正面交战时,往往背后飞来一刀,被斩落下马来。

南秦骑兵被迫收缩,构成圆环阵型,马头向外,拼死抵御冲击。残余的东梁长矛兵,一个个血人似地退了出来。

柴羽见势不妙,骑兵可是自己手中的王牌,必须要救!

长剑再度挥起,这个南秦都督跳上了陡坡,就迈着两条腿,向着骑高头战马的东梁人猛冲!

战壕中的长矛兵,立即嗷嗷叫着,红着眼睛,同时一跃而起,尾随柴羽冲锋!

阵线北部,仍有两个南秦骑兵方阵,仍然肃整无声,只闻马嘶,刀枪剑戟在直射的阳光下变得灼热惨白。

他们一动不动,是出击是等待,都以旗语为准!坡下包围圈内的骑兵弟兄是死是活,顶头长官柴羽能不能回来,他们都毫不关心!

他们只等红旗再度挥舞,再以生命为赌注,杀入战团!

这才是训练有素的铁军!这才是震撼人心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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