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和房玄龄是李世民的左右手,在满朝文武之中,他在李世民的心目中的分量是极重的。
要是杜如晦真的死在了程府,相信程咬金在立多大的军功,皇帝老子李二的心中都会有着疙瘩。
这种疙瘩是死结,是永远解不开的。程家到时候还想点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
作为封建帝国的帝国主义头子,李二是一言可断人生死的人物。
所以杜如晦哪怕死在外面也绝对不能死在自己的家里。
暗暗下了决心,程处亮听到府门外的一片车马喧闹声,头又疼了起来,老爹自己在书房里照料着杜如晦,却把他这个儿子踢出来,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还吩咐自己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来,以防打扰老杜的治疗,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那府外的一个个都是在官场上混的老人精,自己这个前世都没有混过官场的调酒师,能有什么办法轰走这一大群子官吏。
这不是相当于自己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了一样荒谬吗!
可是头疼归头疼,程处亮还得听从老爹的命令去做,谁让自己是吓昏老杜的罪魁祸首呢。
唉声叹气,步履蹒跚,哆嗦着打开了程府的大门。
程处亮就发现,好几十双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照在自己的身上,亮的吓人。
拱了拱手,堆起一副菊花般的笑脸,程处亮笑呵呵的道:”敢问各位叔叔伯伯,来程府何事啊?”
态度很谦虚,脸色够谄媚,程处亮看到自己做作的样子就想吐。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程家三傻的程二傻啊!“
一个非常欠揍的声音突兀的钻进了程处亮的耳朵里,让他的面皮不自觉的抽了抽,心里很是不爽。
穿越到了程处亮的身上也有十来天了,对于他过往的所作所为也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虽然闫飞(程处亮)很不喜欢死前的程处亮欺男霸女,傻里傻气,二流子一样的作风,但是作为附身到他身上的灵魂寄宿者,他也不希望看到以后的日子里,再有人侮辱已逝的程处亮,毕竟在他(闫飞)心中,死者为大。
况且这家伙不仅骂了自己,还将自己的大哥三弟也给骂了,这就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
程处亮(穿越过后依旧会称呼他为程处亮,不会在称呼为闫飞)斜睨了一眼说话之人,见他流里流气,走路外八字,脚步虚浮,就知道此人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酒囊饭袋。
掏了掏耳朵,程处亮冷笑一声,打定主意要羞辱这个不礼貌的家伙一番。
装作不在意的扫了他一眼,用食指挖了挖鼻孔,抠出一块那啥(鼻屎),欣赏了一下,小手一甩,就朝着外八字的方向,biu的一声飞了过去。
鼻屎很有准头,一下子就黏在了外八字的脸上,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
程处亮不屑的看着这个装扮像个嫖客的外八字,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谁啊?“
”我。。。。。。!”
“我是你大爷,长孙冲!”
外八字长孙冲疯了,他气急败坏的胡乱抹着脸,寻找着鼻屎的踪迹,一边迎接着瞅着程处亮那个嘲讽的小眼神,喉咙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怎么能够嘲讽我,他是个傻子!他凭什么往我身上弹鼻屎。
长孙冲肺都气炸了,晃晃悠悠的一头栽在了一位面白无须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胖胖的中年人的后背上。
”冲儿,切莫慌张!“中年人见自己的儿子被面前的少年人一个动作就给激的失去了理智,当下皱了皱眉,把住了长孙冲的手臂。
”爹,我要撕了他,我要活撕了这个王八蛋!“
长孙冲俨然被程处亮给气的昏了头,嘴里叫嚷着,红着眼睛就要朝程处亮扑过去。
那架势如同一只下山的疯虎,癫狂之极。
”胡闹!“胖胖的中年人皱着眉头看着要跟程处亮拼命的长子,一记手刀就切在了儿子的后脖颈上,将他打昏了过去。
“把这逆子扶回去!”
“是!老爷!”
跟在胖胖中年人身边的做一随从打扮的仆役,斜睨了一眼托着下巴装深沉的程处亮,一手揽过长孙冲,抱着他就钻进了马车里。
“小儿犯了癔症,让诸位看笑话了!”胖胖的大叔笑眯眯的朝着四周的各位同僚拱了拱手,眼神从程处亮身上一扫而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程处亮却无端的后背生出了一股冷气,让他感到不自在。
长孙冲的那一声“爹”着实把他给惊到了。眼睛瞄了瞄那个与周遭同僚拱手作揖的笑眯眯的胖大叔,程处亮就知道,此人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吏部尚书长孙无忌。
历史上,长孙无忌可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人物,别看他笑眯眯的,他要是整起人来,那可不得了。
冤死三皇子李恪,流放江夏王李道宗,皆出自面前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叔之手。
明晓了他的身份,程处亮眉头皱了皱,暗自觉得自己冲动了,不该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儿子,让他下不来台。
可是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要说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程处亮前世就是个不怕事的人,别忘了他是调酒师的同时,还是酒吧的老板,哪一夜没处理过醉酒暴力事件。
在浮躁的社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心里素质早就练的邦邦硬。
长孙无忌不断地朝同僚拱手作揖,说一些抱歉的话,态度谦虚诚恳,获得大批官员的好感。
“呵呵,长孙大人哪里话,少年人啊,血气方刚的,冲动一些是好事。”
“是啊,想当年老夫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经常跟人打架斗殴,上房揭瓦的。。。。。。”
“对头,少年人就该有一股冲劲,要是都像我们这群糟老头子一样,那还活个什么趣。。。。。。”
“长孙大人严重了,令郎乃人中豪杰,我等皆是有所耳闻的,哈哈。。。。。。”
“再说了,令郎犯癔症也是事出有因,怪不得他,要怪只能怪某些人没有家教。。。。。。”
“是啊,堂堂国公府,连个识礼数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悲!可叹啊!”
程处亮一看这情形氛围,不对劲啊!
你们客套归客套,干嘛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眉头皱了皱,眼睛盯住了笑眯眯的长孙无忌,见他只是笑呵呵的一个劲的朝同僚拱手作揖,说自己的儿子的不是,就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长孙无忌这是把长孙冲摆到弱者的地位,把自己驾到了强者的高度,吸引众人对弱者同情的同时,也勾起了众人对于强者的仇视。
心理战术运用的妙啊!
当真是好算计!
程处亮以一种欣赏艺术的眼光欣赏着长孙无忌的做派,差点为他击节叫好,大力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