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翁主,您快醒醒,长公主殿下来了。”陈浅言意识模糊之际便感觉有人在呼唤她,‘长公主?是哪个嫔妃的女儿?不过都一样,都是来落井下石的吧!’陈浅言未曾听清那声翁主。所以不禁苦笑,暗叹自己以前太傻,总是以对柳承彦有恩自居,殊不知,这样却把柳承彦越推越远。每一回被嫔妃诬陷,自己骄傲的不屑解释,更因为自己的娇纵出了名,每一次嫔妃被害都会想到自己头上,长期的不解释,根深蒂固的思想,柳承彦对自己的耐心恐怕早已消耗殆尽。
“我的言儿,受委屈了吧!我已把那些下人都训斥一顿了,言儿来罚,罚什么母亲都依你。”安颖公主柳絮月的声音打断了陈浅言的思绪。‘这是母亲的声音,母亲我好想你。’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酸涩,十年所受的委屈不禁在这一刹那倾泄而出,泪水在陈浅言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顺着眼角流出。陈浅言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却睁不开。
“我的儿啊!你别哭,你哭的母亲心都碎了,言儿要是觉得罚的太轻就全部处死。好不好?”柳絮月把陈浅言搂在怀里十分温柔的说着那残忍的话语。陈浅言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原来她回到了五岁的时候,这时的绿欢不过七八岁。记得前世这时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害的那些下人被严惩,而且自己也从不曾知道这些下人的报复心居然可以隐藏那么久。
“母亲,儿臣无事,只是有些想念母亲了,这才……与他们无关,母亲便放了他们吧!”陈浅言渐渐的缓解了自己的情绪,经历了十年的反思,陈浅言变得十分平静。
“好好好,言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言儿都多大了,竟还这般的的缠着娘亲。”随即柳絮月又想到之前说的,便对着绿欢说道:“绿欢,出去告诉那些奴才,翁主替他们求情,本宫自是要从轻处理,但天家的威严却也是不能冒犯的,便让他们每人自行去领二十大板子。”柳絮月端庄的说着。绿欢应了声便去了。而陈浅言看着此时绿欢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母亲不已经答应儿臣放过他们了吗?”看出陈浅言的疑惑,柳絮月不禁笑着,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无比的严肃,“你当母亲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无理取闹吗?别忘了,你可是我身上的肉。再说了,虽然你无理取闹在先,但是那些下人同样有错,自以为你只是五岁孩童,却忽视你是主子的事实。至于那二十大板母亲还觉得罚的过轻了,毕竟天家的威严,是不能被人诟病的。”听着柳絮月这句话,陈浅言不禁有几分迷茫,‘天家的威严?那柳絮月那般对我,也是因为这可笑的颜面吗?因为娶了我才登上皇帝之位,给人以诟病,也是因为这样,每每我以恩人自居时他才越发的厌恶。’想到这里,情绪不禁有几分落寞。柳絮月感觉到陈浅言的情感变化,不禁笑道:“小小年纪怎地也开始悲春伤秋了起来,我往日的言儿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怎地因为那小小的家奴之事便如此感怀。”
望着母亲的笑容,陈浅言仿佛受了蛊惑一般,“母亲,儿臣以后可不可以……”‘不嫁给柳承彦。不行若是我不嫁给柳承彦,那柳承彦根本无法实现他的伟大志向,若是我不嫁给柳承彦,那柳承彦所实行的政策便无法实施,曾记得前世里绿欢说过柳承彦的那些政策造福了多少百姓。我不可以这么自私。’
“怎么了,言儿想要什么?”柳絮月温柔的问道。
陈浅言微微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俨然一副不谙世事的孩提模样,“儿臣可不可以去府外游玩一番,吃些民间美食。”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陈浅言心中不禁想到:‘这些年来在宫中什么都没有学会,只有这演戏的功底却是越来越深厚了’。而不知这陈浅言这一心里变化的柳絮月,只是感觉好笑道:“你啊!成天就知道玩,母亲什么时候在这些地方管过你,明天柳承彦这孩子便来了,你与他一同游玩吧!母亲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改天再来陪言儿。”说完便离开了,余留下的浅言不禁苦笑,‘明天便要见柳承彦了,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我,我居然还没有准备好。’卸下了全部伪装的陈浅言此时却让人感觉是那般的让人无助,令人心疼。
如今已是大启王朝230年,是被陈浅言被打入冷宫的前十年。
频繁的想起,只是为了将要忘记,既然已经打算忘记,为什么还要让他来扰乱纷飞的思绪,以及那早已静如止水的心。
——浮生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