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般陵钰丢开手中的事情,来宫中接了般惜年,朝着皇陵而去。
皇陵距离皇宫不远,但要是坐马车便要一个上午才能到,才过年节,外面的天色不算好,若是骑马,定是带上凉意,好不容易两兄妹聚聚,般陵钰便和般惜年一同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在官道上踢踏踢踏的走着,前面的马车中不时传出叮呤笑声,后面的马车则是装满了给般陵忻带去的物事,从衣食到住行,一应俱全,虽说那里那里什么也不缺,可般惜年始终觉得皇陵这儿哪儿不好,非得挑挑捡捡了一堆东西给送去,般陵钰好笑,都是皇家子嗣,哪有亏待的胆子?见她坚持,也便由着她去了,顺带还从自己的库中挑了些进贡的好东西。
一路上有般惜年在一旁说说笑笑,也不显无聊,近午时时,一行人便到了皇陵外的驿站。
得知两人要来,早已经有人在驿站外边候着,张落林身为皇陵护卫军的统领,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已经在门口巴巴的望着了。这会儿见般陵钰和般惜年的马车到了,激动得不知凡几,他们这些人,守在这偏僻的地界,最盼望的便是多多在这些贵人面前晃悠,最好是他们一个高兴就把他们给升调出去,不用再守着这些华丽却孤寂的陵墓。
“参见大皇子殿下,参见公主。”张落林小跑着两人面前,双手作揖,笑意充盈。
“起来吧。”般陵钰轻笑,手中虚扶一把,“二弟呢?”
张落林听闻大皇子素来待人温和,此次见真人果然不虚假,笑容又深了几分,“二皇子早晨便去了淑贵妃的墓前,通常傍晚才回驿站。”
在般陵钰身后的般惜年皱了皱眉,问道,“二哥不回驿站用午膳吗?”
“二皇子只用早膳和晚膳。”
这下般陵钰也跟着皱眉,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准备些吃食,张大人,还请带路。”
司琴跟在般惜年身后,听了般陵钰的命令,忙转身在身后的马车上带了些糕点瓜果,那些荤腥酒水还是不宜带去墓前。
张落林愣了愣,忙点头应下,“还请大皇子和公主跟着属下来。”
皇陵是齐云国的开国皇帝修建,并为后世立下规矩,只有被天下人所承认的皇室中人,才能入皇陵。而这个规矩,也让齐云国历代的皇帝大多都有所作为,后宫也多半相安无事,鲜少有恶闻传出。
驿站离皇陵不远,只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皇陵的入口。门口两座白玉石狮子,两边是两人高的青石围墙绵延而去,将整个皇陵包围其中。
般惜年从未来过皇陵,踏进皇陵后,一排排冰冷的墓碑耸立,无端带上几分悲凉,能葬在这里的,都是他们有着功德的列祖列宗,那些荣华一世、伟业一生的人,最终还是化为白骨,躺在这冰凉的地下。
初来乍到的般陵钰和般惜年还有提着食盒的司琴,都被皇陵中这肃穆冷寂的气氛感染,自路过第一块墓碑开始,便都默默的不再言语,只跟着前面带路的张落林静静的走着。
张落林也多少能明白他们的心思,初初他来这里任职时,好长一段时间都被皇陵的气魄所震慑,此刻也就沉默的在前面带路。
“大皇子,公主,就是前面了。”张落林带着他们来到一排空旷的地界,周围一丈的地界便只有一座墓碑立着,便是淑贵妃的墓碑,而般陵忻便是一人在这空寂的地界里,影寂形单。
般陵钰点点头,带着般惜年朝着那边走去,张落林便识趣的后退了些距离等着
“二哥...”般惜年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背影,低声唤道。
般陵忻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回头便看见般陵钰和般惜年站在身后,“大哥,惜儿...”
一瞬间,般惜年的眼睛有些发酸。她俊朗非凡的二哥,是眼前这个憔悴阴郁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