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派,金阳殿。
“师叔,祝师弟可是死于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一位身穿白衣、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问道。
此男子端庄成熟,处事干练,江湖闯荡多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可是他问这句话时,脸上仍是显现出一丝恐惧的神情。
此时,金阳殿一共五个人,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是雪山派大弟子陈跃青、其次是二弟子柴跃阳、三弟子林跃奇、四弟子贾跃昭,此四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雪山派四大弟子,另一位被称作“师叔”的人正是享誉武林的雪山派掌门无忧子。
雪山派是一百多年前黄遥祖师所创,黄遥祖师被称为武林中万古第一奇人,武功在当时是登峰造极,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并创下天下闻名的雪山派剑法和先天六阳掌。黄遥祖师百岁以后,传位于徒弟无云子。无云子励精图治将雪山派经营的好生强大,正魔大战,无云子大败花魔女,隐隐成为正道领袖。十年前无云子因旧伤复发最终与世长辞,武林正道数千人来雪山派为其哀悼。无云子死后,雪山派掌门之位便由无云子的师弟,黄遥祖师的二弟子无忧子接任。
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在武林中异军突起,与少林寺、丐帮、青城派、铁掌门、寒冰堡并称为武林六大门派,且雪山派近来声势之大足以和素有武林泰山北斗之称的少林寺相提并论。可就在今日雪山派掌门无忧子晚年新收的入室弟子祝跃龙被人杀了,如今就放在金阳殿中央,大弟子陈跃青多年闯荡江湖,从师弟胸口的伤势推测似是少林寺大力金刚掌所为。
只见无忧子身穿淡灰色道袍,一缕灰白胡子,看上去约莫七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皱纹深陷,但红光满面,显示内力深厚之极,他看着祝跃龙的伤势,眉头紧皱,许久才缓缓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说完,抬头望天,脸上隐现忧色。
“好哇,他少林寺欺负到我们雪山派头上了,师叔咱们这就上少林寺问他们要个交代!”林跃奇,生的浓眉大眼,体型肥胖,一身神力,脾气也最是火爆。
“三师兄说的对,少林寺被吹捧为武林的泰山北斗,一向不将其他门派放在眼里,今日正好趁此机会一较高下,看看究竟是他少林寺厉害还是我们雪山派高明!”
四兄弟中贾跃昭年纪最小,又是出生在富贵人家,说话盛气凌人。
只贾跃昭话音刚落,一人哼了一声说道:“以两位师弟的意思是要和少林寺打个天翻地覆了?”说话的正是二弟子柴跃阳,此人剑眉星目、玉树临风,英气中透露着一丝成熟,一丝正气。
“那又如何?少林寺也未必就是咱们的对手,二师兄你武功虽高胆子却未免太小,祝师弟惨遭横死,你难道不为同门报仇吗?”贾跃昭立时说道。
柴跃阳听到师父无理的言语,心中也不禁有一丝恼意,正要再说,无忧子一摆手说道:“你们祝师弟这几年已得我亲传,先天六阳掌法又有几分火候,他居然连对方一掌都接不下,他与凶手対掌,第一掌双臂便被震断,又一掌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凶手的内力深厚无比,只怕连我也难以在掌法上胜过他,这般惊世骇俗的大力金刚掌,也只有少林寺了因方丈和他的几位师弟才有此功力,跃青、跃阳你们仔细检查下你们祝师弟的伤势。”
柴跃阳出去办事刚刚回到山上,并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师弟的伤,陈跃青发现师弟的尸首之后,只是粗略看是大力金刚掌力所伤便急忙禀告掌门师叔,无忧子这样一说,陈跃青、柴跃阳心中都是一惊,知道此时非同小可,二人立刻走过去查看,果然祝跃龙手臂均被人掌力震段,甚至臂关节处已经粉碎,掌力之强当真从所未见,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中看出忧虑。
“如此说来当真是少林寺高手故意向我们雪山派挑衅么?想是他们是怕我们雪山派的声望有一天会盖过少林寺,先下手为强!少林寺得道高僧一向悲天悯人,想不到竟是些假仁假义。”陈跃青由惊恐变为愤怒,他知道若此事真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作案,那将可能会掀起一场武林大战。
柴跃阳说道:“师父,大师兄,据我所知少林寺了因方丈,功参造化,武功虽高却一心修佛,十余年未出寺门一步,他的师弟了缘大师和了相大师,一个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一个广结人缘,嫉恶如仇,这件事其中恐怕另有隐情,我与三师弟即刻动身向少林寺说明情况,且看少林寺如何作为。”
雪山派四大弟子中,陈跃青、林跃奇、贾跃昭三人为无云子的徒弟,而柴跃阳是无忧子的徒弟。四人中柴跃阳资质最好,已是除无忧子之外雪山派第二高手。
众人都明白以柴跃阳的身份和武功去向少林寺质问,少林寺绝不敢怠慢,就算是说翻了脸,动起手来,以柴跃阳的武功也不至于吃亏。
无忧子说道:“也好,你们师兄弟就去嵩山一趟,你们要记住少林寺是武林第一大派,应有的礼数我们还是要有的,但是我雪山派如今声誉愈隆,你们此去不可堕落了师门威风。”
贾跃昭立时不满道:“师叔我也要二师兄去少林寺……”
无忧子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不可,你年纪还小,说话又一向不知轻重,只怕你们还没见到少林了因方丈就已经和少林派人打的天翻地覆,你去将你祝师弟好好葬了,另外跃青,你带领本门弟子勤加练习武功,哼哼,他少林寺若真想和我们一较高下,我雪山派也不怕他们。”
“是,师叔!”几位师兄弟分别领命。只有柴跃阳仍在金阳殿留着。
“徒儿,你赶快收拾一下,尽早动身吧。”无忧子看也不看柴跃阳一眼淡淡的说道。
柴跃阳道:“师父,弟子有话要说!”
无忧子一脸不悦,过了一会冷声说道:“你说!”
“师父当真相信此事是少林寺所为?还是说你要借着这件事情跟少林寺斗上一斗?”
无忧子猛然转过头,脸上布满寒霜,森然说道:“柴跃阳,你这话什么意思?”
柴跃阳面不改色,直视无忧子:“师父,你这几年创出的剑法,秋风落叶十三剑,不是专门克制少林派的伏魔杖法吗?你将天阳掌法中分阳式演变擒拿手和反擒拿手不是要对付少林派龙爪手吗?师父这些年处心积虑要对付少林派,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听闻此言,无忧子登时大怒:“柴跃阳,你6岁那年被我从荒山野岭带回来并收你为徒传你武功,你身世可怜、无父无母,我和你师伯是如何待你的,如今你练武有成,却不继承祖师和你无云师伯的遗志,将本派发扬光大、盖过青城、少林、丐帮成为武林第一大派,却满口仁义道德,处处维护敌人,你是我的徒弟,真是令为师失望!”
柴跃阳仍然正色道:“少林寺的大师个个都是得到高僧,慈悲为怀,他们哪里是敌人?师父,你若再执迷不悟,为了你称霸武林的野心继续和少林寺作对,当心雪山派大好基业毁在你手中!希望师父好自为之,祝师弟的死因我自会查清楚,绝不会让师弟枉死。”说完便走。
无忧子指着柴跃阳怒道:“你个逆徒竟敢顶撞师尊,若敢坏我的事情,我定将你逐出师门!”
柴跃阳走回房中,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准备下山赶往嵩山少林寺,出门时正好碰上林跃奇。
林跃奇道:“师兄,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柴跃阳看了林跃奇一眼,说道:“不用了,你留下来好好服侍你师叔,我一个人去就够了。”说完径直下去了。
柴跃阳步履轻快,很快便隐没在树林中,只留下林跃奇不明所以。
无忧子是无云子的师弟,无云子死后由他接任掌门自是毫无异议,雪山派无人不服,陈跃青等人对他言听计从,从不敢有半点违逆,唯独柴跃阳例外,柴跃阳跟骨奇佳,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二十岁时武功就已经极强,这些年在外闯荡江湖,名声极响,早有人传言柴跃阳的武功已经不在他师父无忧子之下,将来必定会接任雪山派掌门大位。但他性格执拗,经常与师父顶嘴,只因他武功太高,无忧子对他无可奈何。柴跃阳在江湖上名声极其响亮,有此人在谁敢小看了雪山派,陈跃青虽是雪山派大弟子,但威望反而比不上柴跃阳。
雪山派建派在福建武夷山上,武夷山虽不是很高,却是秀美惊险,姿态各异,景色甚是怡人。有插花临水、亭亭玉立,秀丽妖娆的玉女峰,更有水雾缭绕,气势磅礴、雄伟挺拔的天游峰,时至春天,天气渐暖,百鸟莺鸣、花草争艳的好季节,可此时柴跃阳却没心情欣赏这些美景。
柴跃阳施展轻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武夷山脚下。他知道这件事是关系整个武林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尽快去少林寺查明真相,找出真凶,现在已经过了晌午,天黑之前到镇上买匹马,连夜赶路,三天之内就能赶到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