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萧立的性格,当听得宋凛反其道而行,说要入山寻食,他定会无语至极,然后也懒得做任何解释说明,便就独自入城来的。
但……
萧远忽地有所意识,追挡在宋凛身前,同他说道:
“三爷,无机是个有分寸的,不会恣意妄为!
我等今日,将近未时到的破庙,而今已近酉时三刻,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却仍不见无机踪影……
他……莫不是遇见甚么麻烦事了?!”
萧远越说到后面,神色越发紧张,又是握拳挠头,又是捂嘴沉思,显然已经方寸大乱。
见他举止浮夸,宋凛不禁皱眉。
“汝岂不知,关心则乱?!而今盛世太平,焉有那许多动荡麻烦!
再者,萧立,何许人也?!即便遇事,又岂能被困得难以脱身?汝自是比吾对他了解更深,又何需这般杞人忧天!”
“可……”
萧远还想再说些什么,然宋凛已经不听他讲,遂只好闭嘴不言,打算瞅准机会,独自去寻。
但看宋凛果真毫不担心的样子,萧远又不由得长舒一气。
这几个月以来,他时常都在担心,因为三皇子对萧立,实在太过特别。
且不说之前,素来不管他人闲事的宋凛竟破天荒地应下了助他小妹逃婚之事,又近来三番两次地寻他入宫,昨日更是让其直接搬入行水宫常住,还亲自为他打造兵器……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他以为,三皇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早已心系萧立,所以时常防备,不愿两人独处。
可如今,哪怕知道萧立有可能身陷囹圄,他也无动于衷……
萧远不禁摇头轻笑“当真是关心则乱!看来,必要好好反思一下才行了!”
虽是如此说,但他着实欢喜轻松了不少,嘴边也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来。
宋凛不知道他心中变化,也无暇顾及,只想尽快寻了人回去。
行至一家名唤“悦来”的酒肆门前的时候,宋凛忽地侧头问萧远,身上可有银钱。
萧远狐疑着左右摸索一番,却是身无分文。
“三爷……盘缠,都在萧立身上。”萧远内心惶恐,说话支支吾吾。
“……”
宋凛不禁扶额。
他素来没有带钱的习惯,哪怕银票,也懒得揣。
之前在萧山镇中,答应赏银一百两与那乞丐,也是从支转烛那里拿的……
若不找出萧立,他两个今日竟都无可果腹?
宋凛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遂面色比以往阴沉十倍地命令萧远道:
“萧立何在!限汝一炷香内,把他找来!”
——————
萧远无可抗议地领命去寻。
可这芜云城路杂巷多,交错纵横,实在难找。
又人生地不熟,莫说寻人,若穿来复去,只怕不多一会儿,自己亦要迷失方向。
“这可如何是好!”
萧远纵身一跃,站至人家屋顶,又飞身上了最高之地,以便眺望。
无奈黑灯瞎火,又夜雨障目,总归徒劳。
遂只得回去宋凛身边,同他商议。
“沿路来此,并未见人往城北破庙而去,他当是还在城中,吾与汝各寻些布条,写上地点,他若得见,便可来这悦来酒肆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