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漆的夜,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夜风呜咽而过,像是冤魂的哀鸣,此情还真是应景。
四周全是墓碑,这里是万人坟场,可不是得有冤魂野鬼吗?就像是她眼前的墓碑,里面葬着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初夏把头靠在墓碑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无力的笑来,她的眼前慢慢变白,好像看到了一团白雾,里面有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她跑过来。
孩子是你吗?
你是来找妈妈了吗?
孩子,你原谅妈妈了是吗?
初夏伸出手,想拥抱孩子,可是她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她开始着急......
孩子,我的孩子……
她想去叫,这时忽的有两束强光冲她照了过来,孩子和眼前的白雾一下子消失。
“不要走!”
她尖叫一声,在静寂的夜,这一声像是一把长刀能划破人的心。
来人看了眼如同夜游浮尸一样的初夏,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带走!”
初夏不认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不过他们终于来了!
三天三夜,她不知道时间再久一点,她还撑不撑得过去?
当来人将她架起,她惨白如鬼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初夏睁开眼时一怔,她这是在哪里?地狱吗?
她死了吗?
不然,这里怎么到处都是铁链,麻绳,还有一些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古代刑具?
她一定是死了,她亲手杀了她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被送到十八层地狱来了。
她动了动,刚想要起身,忽的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初夏听到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很沉很重,应该是个武者,绝对不是路东骁那样的人。
路东骁的脚步沉稳有力,让人听了会安心那种,可来人不是,从来人的脚步声中,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暴力。
初夏一下子攥紧衣角,呼吸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双黑眸更是直直的盯着房门。
难道是阎王爷来了吗?
咣——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初夏吓得一下子闭上眼睛,直到感觉到一个黑影带着股寒气落在了她的面前,下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捏住,她才睁开眼。
当看清眼前的面容,她终于清醒了,她没有下地狱,而是被抓进了人间的炼狱,眼前的人就是活阎王。
那一刹那,她的血瞬间沸腾了,那些积压在心头的仇和恨像是野草般疯长,可是再长有什么用,这几天以来,或者说是自从宇扬出事以来,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就算再怒意汹涌,却也有心无力了。
初夏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人早已被她凌迟千万遍了。
朗平面对初夏的目刀,笑了,笑的那么邪肆张扬,也让人毛骨悚然,“干嘛用这眼神看我,你应该感激我啊,如果不是我,你恐怕要被那些孤魂野鬼给吃了吧?”
孤魂野鬼?
多么可怕的四个字,可是眼前的人比这些还可怕,他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想到宇扬的惨死,初夏的牙齿都在硌硌打颤,她真恨不得上天能让她张开口,把这个一口生吞活啃了。
可是现在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些日子,她耗尽了所有,只剩下一副还在喘息的皮囊。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捏了把已经软的像面条一样的初夏,连声啧啧感叹,“姓路的也真够狠的,居然把你丢在那种三天三夜,你瞧瞧这皮肤都风干的没有水份了,一会这怎么玩啊?”
听到他嘴里的玩字,初夏后背划过一抹冷意,忽的意识到刚才看到的那些铁链皮鞭是干嘛用的?
他的变态,初夏早在宁冉身上就看到了,但没想到他会这样变态,这些刑具那都是古代对于出轨女人的酷刑,而现在他都要用在她的身上吗?
朗平感觉到初夏的目光,伸手拽了下旁边的铁链,“你会喜欢它们的。”
“变态!”虚弱无力的初夏,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来,朗平听着却是哈哈笑了。
他笑完,还有舌尖舔了下嘴角,一副怪兽吃到心仪猎物的兴奋,初夏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怎么害怕了?”朗平的眼睛像是装了X光似的,一下子就看穿了初夏。
想到宇扬的死,初夏扬了扬唇角,“怕有用吗?”
当初宇扬被他一刀刀剁开的时候,必定也是怕的吧,可并没有逃过厄运,在这种人面前,你越怕他就会越兴奋。
“哈哈,当然没用,”朗平再次放肆的笑了,然后把脸凑到了初夏面前,“怪不得姓路和姓裴的那么喜欢你,果然与一般的女人不同。”
他离的太近,身上的味道让初夏作呕,她偏开脸,而她的厌恶情绪让朗平有些恼火,他一下子扳过初夏的脸,“恶心?觉得我比不上姓路的?”
初夏是恨路东骁,可是眼前的男人还真没法和他比,她哼了一声,“你做了他那么多年的狗,这个问题还需要问我?”
大概是初夏嘴里的‘狗’字惹怒了他,他突的向着初夏扑过来,然后她就感觉颈间一痛,她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甚至听到了那一口下去的咔嚓声。
疼,瞬间像是毒蛇一样的钻进了她的心脏,本就虚弱的她,差点晕死过去。
朗平松开她,初夏看到他嘴上鲜红的血,那是她的,这一刻,她从他眼底看到了滔天的恨意,而初夏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恨的要对她的朋友下手,恨的要对宇扬下手,现在最终还是不肯放过她?
难道是因为罗凌菲?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朗平就把初夏揪了起来,他的大掌很有力,捏着她肩膀的时候,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他一把将她甩到墙上,甩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逼过来,手指卡在她的脖子上,“为什么?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问我为什么?”
他眼底的恨意就像是烧起来的火,仿若下一秒能焚人于无情,初夏知道现在的他彻底的怒了,她也真怕了,激怒他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一点,她还不至于不清楚。
可是,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她唇角扬了扬,“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