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东骁挂了电话,一个字也没说,而是冷冷盯着雷佳音,现在的她已经不是狼狈能形容的,在触到路东骁看着的眼神里,她明显的往雷洛城身后躲了躲。
这种躲不是害怕,而是无颜面对,因为她爱路东骁,她怕他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而她永远不知道,对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就算是花枝招展,男人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初夏还挣扎着要去撕雷佳音,现在的她已经红了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恨,她的嘴角还沾着雷佳音的血,配着她的样子,狰狞的像要吃人的野兽。
只可惜她被裴天阳给拉住了,再也无法靠近雷佳音,不过一双眼睛满是毒怨,她狠狠的瞪着雷佳音。
路东骁走到初夏面前,伸手去拉她,但裴天阳并没有放开,路东骁冷睨着他,低沉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裴天阳不放,路东骁一把掐住他的虎口,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直怒瞪着雷佳音的初夏突的反手,对着裴天阳甩了一巴掌,紧接着另一巴掌甩给了路东骁。
两个男人各挨了她一巴掌,同时看向她,初夏瞪着他们,“你们把佑儿还给我,还给我!”
一个利用她,一个牺牲她,他们都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可到头来,他们最爱的不过是自己,她只是他们争斗中的一个筹码。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两个男人眼底都闪过沉重的疼,路东骁伸手揪住了裴天阳的衣领,很紧,似乎要将他勒死一般。
裴天阳没有动,反而笑了,那笑是嘲笑,嘲笑路东骁的后知后觉,他不是神通广大吗,连死缓的事都能拿来糊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他就是不知道,他的儿子还活着,而且养在一个他死对头的手里,估计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了。
路东骁很想一拳头打爆这个人的头,可是看着他还还禁锢着初夏时,只能松开了手,而初夏也低头一口咬在了裴天阳的手腕上,他吃痛的松开。
初夏再次冲向雷佳音,不过雷洛城已经手快的将她挡住,此刻初夏眼里只有恨,看着雷洛城她就想到了受罪的宁冉,更加怒火中烧,只是没等她发作,路东骁已经伸手将她拽了回去。
“放开我,我要她还我佑儿,”初夏捶打着路东骁。
他紧紧的护住她,任由她打,最后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佑儿不在她那里。”
初夏一怔,路东骁对她点头,然后唇齿紧贴着她的耳际,“我一定会把佑儿找回来。”
听到这话,初夏慌了一晚上的心骤然间像是找到了归宿,再也受不住的抓着路东骁哭了起来,“我不能没有佑儿,不能……”
路东骁心疼的吻着她的发际,然后带着她向外走,回去的路上,他也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心,而初夏除了哭,只有一句“我要佑儿。”
当车子停下时,初夏发现路东骁将她带回了之前他们的家,看着熟悉又久违的家,她的情绪再次崩溃决堤……
路东骁把她一路抱回到卧室,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伸手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就那样凝视着她,那么深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进他的骨子里一般。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彼此,那么久没见的人,竟是相见无言,路东骁没有问佑儿的事,但初夏知道他信了她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东骁突的站起身来,大掌落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睡吧,佑儿一定会没事的回来。”
初夏以为他这是安慰她,不放心的抓住她的,路东骁对着她重重点头,“相信我!三天后,我一定把佑儿给你带回来。”
路东骁走了,虽然初夏害怕一个人,但她并没有挽留,因为他要出去找佑儿,他临走让她睡,可是她如何睡得着?现在夜深了,她的佑儿不知在哪里?
从佑儿不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了,他早已饿了,该吃奶粉了,他也该换尿裤了,他要是醒了看不到她会哭闹的……
想到这些,初夏的心就像被什么抓挠着一般,那种滋味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
她一分一秒在焦急中等待着路东骁的消息,可是他一出去就是一天一夜,她打了他几次电话,他接了就只有一句,“不要急,佑儿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他又没看到佑儿,怎么能说的这么肯定?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谁做出伤害他的事,他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初夏再也耐不住,要出去自己去找,可是路东骁已经安排人看着她,她根本走不了。
女佣端着饭菜进来,初夏一口也没吃,最后女佣初夏不放心,给她煮了碗参汤,“少夫人你就喝点吧,你吃饱了才有力气等着孩子回来,不是吗?路先生说能找回孩子,就一定能,这些年只要他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一听到这样的话,初夏就想哭,不过女佣的话说对了,她现在还不能垮下去,她要垮也要等到她的佑儿平安回来,她端起参汤就喝,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汤喝下去几口,就一阵反胃的难受,她匆匆丢下碗便往卫生间里跑,抱着马桶吐了个胃翻天。
女佣看着她吐的难受样子,神色有些复杂,几欲张口问什么,但看着初夏的样子,又忍了回去。
初夏终还是什么也没吃,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好像吃什么都会吐,她又等了一天一夜,可仍没有等来任何消息,不过却等来了一个许久没见的人。
只是第一眼,初夏差点没认出来,这是那个曾经颐指气使又高高在上的人。
顾兰芝老了,这才几个月不见,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仅皮肤松驰,眼神无光,就连气势也削减了。
这应该与裴木枫出事有关,毕竟他们是老情人,再加上路东骁之前的死缓刑期,最爱的人和最疼的儿子双双出事,她还能挺下来已经是不易了。
“我的孙子没有死?他还活着?”顾兰芝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样。
听到她提起佑儿,初夏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她点了下头,顾兰芝立即激动起来,原地转了三圈,“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路家有后了。”
她越这样说,初夏心就越难受,佑儿是大难没死的活了下来,可现在呢又不知所踪,生死不卜。
顾兰芝看着初夏的样子,脸上的喜悦也渐渐被悲伤取代,她看着初夏,目光仍旧凌厉,说出的话还是那样不讲理,“初夏,如果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次绝对不会饶过你。”
佑儿出事,她初夏是最痛最焦急的,可是顾兰芝仍把一切责任怪在她的头上,看来她虽然外表变了,但对初夏的厌恶丝毫没减。
初夏想到之前她对雷佳音的维护,冷笑了一声,“路老夫人,如果佑儿有什么事,你最不该饶恕的人是你自己,你中意的儿媳妇雷佳音才是罪魁祸首。”
虽然路东骁说佑儿不在雷佳音那里,但初夏并不信,雷佳音亲口对她说的,孩子就在她那里。
“你说是佳音?”顾兰芝疑惑的质问。
“是,”初夏梗着脖子迎视着眼前这个一直视自己如弊屐的女人,“是她亲口承认的,佑儿就在她手里,你不是想要孙子吗,你去找她要啊。”
顾兰芝看着近在咫尺,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初夏摇了摇头,低喃,“不对,东骁不是这样说的,东骁说孩子是被一个神秘人绑架了,他们要东骁拿全部的身家去换孩子。”
“什么?”初夏怔愣了两秒,然后猛的抓住顾兰芝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兰芝看着她,“东骁这两天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了,明天他会带着所有的身家资产去交换孩子。”
怪不得他说三天后就把佑儿带回来,原来对方早已给他开了筹码,可是对方是谁?为什么要用路东骁用全部的身家来换?
路东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初夏躺在床上但并没有睡,不过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她不知道睁开眼,该和他说什么?
如果顾兰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再过几个小时,等佑儿回来的时候,路东骁便会成为一文不文的穷光蛋。
路东骁洗过了澡,躺到了床上,自后将她拥住,在他的体温包裹住她的那一刹那,初夏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拥着睡了几个小时,谁都没有说话,在清晨五点的时候,路东骁松开了她,她看到他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下了楼,而初夏也悄悄的尾随,趁着路东骁打电话的空档,她悄悄爬进了他的车内。
她不能让他一个去冒险,她要陪着,但她知道她开口,路东骁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只能用这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