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别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折射着光的水晶吊灯,那灯光照在古老的油画上,使那画中丰腴安详的那位中世纪贵妇更显精致,仔细看竟然比在场的名媛淑女更多几分优雅质。
那些出席宴会的女子画着或浓或淡的妆,挎着名牌包包,嘴角都挂着礼貌的微笑。她们大都身着长裙,拖在柔软洁白的羊毛地毯上,更像是梅花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别有一番风情,直叫人赏心悦目。
随着商净业与周不染的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的欣慰,有的羡慕,有的憎恨。因为商净业是拉着周不染的手走进来的,他们以前的同学都在起哄,鼓掌声,吹口哨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商净业瞬间就感到了无比的满足,八百年不在人前露出笑容的大冰山,破天荒的展颜一笑。
那笑容用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话语都没法形容,不是虚伪的假笑,不是轻蔑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真是让天地失色,令日月动容啊。
周不染这个不太以颜值论胜负的人,都被惊艳到了,在场的男男女女自然也不例外。
令众人惊艳的人仿佛不自知,不过,不管笑得怎么多么迷人,依旧是清冷的嗓音“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你们觉得今天的宴会,布置漂亮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可是依然赞美道“漂亮,这太完美了”
各种阿谀奉承的话不绝于耳。商净业一脸骄傲的显摆道“可能这里还有很多人不认识我旁边的这位女孩,给大家介绍一下,她是周不染。”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毫不在意在场的千人千面,继续说到“她是我喜欢了很久的女孩,这个在场的老同学基本上都知道。但是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个生日宴是她为我准备的。”
说完又是莞尔一笑,仿佛得了什么贵重的宝贝。
周不染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她这个当事人怎么没有记得布置什么,明明从家里出来就去网吧自己玩去了,难道是自己记忆出现了问题?
显然不是的,不明白商净业意欲何为,但是他都这样说了,就给他留点面子,不揭穿他了。
否则,今晚一过,明天的Y城头条可能就是某某大少爷大肆秀恩爱,奈何打脸之快无与伦比。
那么,明天她可能就会被人肉,那些女孩子的疯狂她是懂的,她们许少爷受不得半点委屈,即使遭到拒绝也不行。
况且,她答应了她姐来帮商净业准备生日宴,如果这新闻一出,她姐可能会拿着鸡毛掸子追她一条街。
于是,周不染心中千思百转,最终只是,我只笑笑不说话。
众人一看周不染这种欲盖弥彰实则默认的笑,纷纷明晰了。
以前与周不染关系很不错的大娇起哄说“哎呦喂,我们染姐害羞了,真是罕见啊。我们业哥也是不容易,整天煞费苦心的。”
“先恭喜啦,不过结婚不要喊我啊,我穷,随不起份子钱。”栗子也随之起哄。
“恭喜业哥抱得美人归”
“业哥万岁,染姐万岁,天造地设,你们一对”
这些是以前不知道从哪里编出来的口号,一直在校园论坛上流传,这里又被人浩浩荡荡的喊出来,还真有一种倚天屠龙,谁与争锋的气势。
商净业笑得坦坦荡荡,接受了众人的祝福。周不染在心底暗暗骂了商净业一句,凑不要脸,然后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因为两位当事人态度不甚明了,看着有点暧昧,但是只是暧昧罢了,因此现场的不安分分子就要搞事情了。
一个画着浓妆盘的头发的女孩站出来了,义愤难平的说“商净业,你跟这位周小姐如果在一起了,那我们晴晴怎么办,她喜欢了你这么多年。”
说着她推了一下身边的女孩,是那个没用请柬就进来了的女孩,只见她咬着唇,一言不发,眼圈红红的。
周不染觉得这太难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哭呢,这哭起来我见犹怜的,在场的男同胞们,可不就心肝疼了嘛。
是不是白莲花还有待商榷,检验真伪的事情就交给当事人了。于是她狠狠地瞪了商净业一眼,意思是赶紧哄哄。
商净业彻底误会了,而且误会的很深。他家小醋精大概又是吃醋了,当然要尽快表态了“她喜欢我,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小染你可别多想啊。”
其实,商净业的生日宴本来打算只邀请那些,以前周不染跟他共同的同学来着。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说他准备在家办一场生日晚宴,他复读班的班委求爷爷告奶奶,每个人一天至少骚扰他八次。
内容几乎一样,你的生日宴不请我们吗,好歹在一起同学了一年,就差指控他是没人性了。
这个班的人其实他真的不熟,一共就不到两百天,他也从来不参加什么集体活动,甚至上课都没去过几次。所以除了一些班委,其他的人他连脸都没记清楚。
但是别人可不认为他不认识穆晴,他那些新同学,只觉得他被周不染迷了眼,在给那小狐狸精撑场子,故意侮辱他们可爱温柔的晴晴小公主。
所以又有人义愤填膺的说了“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从高一开始就给你每天都送一封情书,也经常送巧克力,你不是还给她的情书回信了吗?”
商净业是真的不记得,虽然他记性很好,但是他从来不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可是周不染却记起来了,这个穆晴的情书她印象很深,确认过眼神,这是一个坚持不懈,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
想想她以前干的那些意气风发,随心所欲的伟大壮举,不觉哑然失笑。
只能说她笑得很不合时宜,让人误认为是在挑衅。那些心疼她们晴晴小公主的都把眼神扫射过来,像刀子似的,恨不得杀人。
周不染自知理亏,确实是她的错,也确实是因为她,人家产生了虚假的幻想,所以义正言辞的说“商净业,你快给人家道歉,怎么能这样说呢。”
商净业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周不染才发现确实是这样,他没有听错,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道歉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周不染心想,因为是我做错了,可是我能说是我的失误吗?不能,你染姐是永远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