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爷说了,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
沉疴现在却满脑子都是刚才白宏岳脑浆流了满地的场景,就连她的脸上依旧还残留着血迹。吐着却没习惯。
白墨强打精神,拿出纸巾来帮沉疴擦掉脸上的血,可是,不知不觉,自己的眼泪竟然滚落下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白墨扶着她从门口的白宏岳的尸体上越过去,然后送她上了船。
等到了船上,他把沉疴让别人照顾,只身又跑了回来。
莫为的人的速度都很快,所以那个宝库很快就被搬空了。人也都陆续的上了船。等几天莫为就会派人来驻守,所以今天也不会对基地再动什么手脚。
如今整个基地都空荡荡的,吹着阴森森的风。也就只有门口的白宏岳的尸体,静静的停靠在哪里。莫为就是去通知了白沧海,想着把这件事怎么告诉他。
白墨把沉疴送回去后,却独自走了回来。
他看着地上血红的一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跪在了白宏岳的身前,哽咽的嚎啕大哭起来。
白沧海也下了船,和莫先生在一起,来到了通道的门口,遥遥的看着痛哭的白墨,身形也打了晃。他转过头去,一滴浑浊的泪水滚落下来,他用手指摸了一下眼角,长叹口气,转身离去了。
……
三天后,丽水新都。
别墅里,悠扬的钢琴声传遍了整个别墅,雪儿翘着小脚丫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和弦。阳光暖暖的撒着,沉疴的脖子上挂着那条最喜欢的温润的母玉项链,手里拿着水壶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搬出来的这盆花儿浇着水。
她放下水壶,蹲在那盆小小的兰花前,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即使雪儿那悠扬的音乐也没能扫清她心底的阴霾。
眼前的兰花苗在历经波折之后,总算是重新落到了土里。这三天原本有些发蔫,但是还好沉疴发现的早,把兰花好好的修复安置了一番,这三天没有敢把它放到花棚里自生自灭,几乎就是天天捧在手心的。这可是从那个飞天蕊的根上分下来的幼苗,那些兰草里最好的一棵了,她可不想让这颗兰草坏掉,如今也算是死不了了,她也松了口气。
于是她站起身来把浇好水的兰花捧进了花棚里。
前天回到市里,白家就将白宏岳的尸体火化了。
现在白家全家上下都挂着黑白纱,正在忙着他的葬礼。死者为大,白家还是在最好的时候低调的以白宏岳染急病身亡的借口,发了讣告,安葬了起来。
沉疴又恢复到了大学生一枚的轻松日子。
大理一趟,几乎把她所有的精神气都耗光了,她一点也不想再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兰花展,也不想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展销会了。种种花养养草,甚至她准备去上学了。
今天是周日,赶上明天的星期一,她就准备回学校上课去。
白宏岳的葬礼她不想参加。一是她对白宏岳确实没什么好印象,第二也是她一想起棺材里的人就仿佛自己的脸上被泼满了脑浆和鲜血,那种恐怖的感觉她这辈子也不想再碰上了。
但是,最近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办,那就是马维。
马维因为勾结意大利的史密斯家族被马袁超关禁闭了,听说不给吃喝,不让任何人探视。
现在都三天了,马维不会被饿死吧,就算是他再可恶,他也不过是被茱蒂蒙骗,一时被美色蒙住了眼睛,三天了,什么人不会饿坏了啊更何况马袁超是军人出身,更是说一不二的主,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履行的
回来那日,在船上他就已经狠狠的揍了马维一顿,把马维骂的狗血淋头,脸上也青一块肿一块的,愣是让他说不出话来。
要说这马维也不过是花心了点,如今看样子,他也知道悔过自新了。马家没有傻人,马维这般吃了亏,就一定不会再从女人身上犯下什么过错。
只不过,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救他?
沉疴端着手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自己去马家一趟看看情况。
正巧想着,却发现房间里的音乐变了,她这才反应过来雪儿已经谈了半天的琴了,而刚刚正巧着换了一首音乐,竟然是忧伤的布鲁斯。
沉疴歪着头看着雪儿,雪儿脸上的表情并不开心,沉疴立马恍然大悟,神啊,这位机器人不会因为大理一趟,人性开启更加顺利,变得学会思念了吧
那思念的人只要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是谁,但是眼前的人要是成人状态的霜儿看起来也能舒服一点,偏偏是状态的雪儿,她看起来也不过九岁十岁那么大,这总让沉疴想到恋童癖这个不雅的词去……
“那个,雪儿啊,你别弹了,咱们去马家一趟,变成霜儿吧。”
沉疴话音刚落,霜儿就已经出现了,她冷冷的拿出车钥匙,看也不再看钢琴一眼,转身走出门去。
霜儿和雪儿就好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偏好打斗,一个偏好人性,沉疴苦笑连连。
到了马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午餐时间。沉疴自觉太不好意思了,起身要走,可是马袁超却连连相劝,留下她一起用午餐。沉疴并没有说自己来干什么的,她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是一见面马袁超就亲热的和她说些回家后的事,让她想插嘴都没地方。
这下用午餐,等人几乎上齐了,她眼睛一转,然后轻声问道:“马爷爷,不知道我学长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来一起吃饭呢?”
马袁超听了这话,人老成精,哪里还不知道沉疴来作什么了?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冷哼道:“哼不要提那个败家子就因为个女人在外面勾勾搭搭,差点害了白家这次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是不会知道错误的沉疴丫头,你要是再跟我提马维的事情,那么别怪我立刻就把那个败家子逐出家门”
沉疴这下哪里还敢说话,她连忙把这老头安抚下来,然后闷头吃起饭来。突地,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对了,马爷爷,您当初和我爷爷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我爷爷的腿伤都被我治好了,您的耳朵,我也有办法治好。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帮您看下?”
马袁超听了,心头一喜。当然,这又是沉疴大声的重复几遍他才听得清的。那陈衡璞和周柳烟的身体都恢复好了,说是都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给治疗的,他怎么能不羡慕呢?一直以来他都没找到机会请沉疴帮自己看一看耳朵,现在沉疴主动提出来了,他哪有不同意的?
只不过,这老头把脸一绷,严肃的说道:“丫头,我告诉你,别想用这件事换取老夫的条件,那个败家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出来的”
沉疴连哄道:“马爷爷,您怎么能把我想成是这样的人呢。不会的不会的,我是真的很想把您的耳朵给治好啊。要不然,到时候你们四老凑到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又该取笑您的耳朵了,他们这样我也看不下去不是。”
好说好商量的,总算是把马袁超哄到了躺椅上。
沉疴的修复术运行起来,还是老办法封住了他的睡穴,然后把他的耳朵修复好。
他的耳朵问题并不大,只不过是一些内耳损伤,这在医院是治疗不好的,若不是当初战场上治疗不及时,也不能产生这样半聋的情况,但是还好沉疴手到病除,马袁超的耳朵已经恢复了健康。
但是沉疴的目的可不是给他治病来了,她把马袁超弄睡了过去,然后连忙捉来了一个女佣人,问清楚了马维被关的地方。还管人要了一些吃的,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们出了事自己担着她们才让沉疴去找了马维。
沉疴万万没有想到,马袁超竟然这么严厉的惩罚马维,竟然把马维关在了地下室
地下室又阴又潮的,甚至没有睡床,马维卷着衣服竟哆哆嗦嗦的围在墙角,看见沉疴来了,很是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沉疴没好气的把餐盘放在了地上,说道:“听说你在家被待,这不得想办法来救你。”
然后拿出了从马袁超身上取下来的钥匙把门打开,马维早已经饿的脸色蜡黄,如今见到了吃食,还没来得及和沉疴说话,就开始七手八脚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待他吃饱喝足后,他擦了擦嘴巴,然后笑着说:“我说小学妹,你还真够义气。不过,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说完这句话,马维神情落寞起来。他靠在了墙上,不敢直视沉疴的眼睛。
“恩,失望。但是也不能让你死了。走吧,出去吧,你先出去躲一阵子,然后等老爷子气消了再回家吧。”
沉疴端起托盘转身就走,她本来就是来救马维的,自然得把人救出去才算。
可是等她快到门口了,却发现马维并没有跟上来,还坐在哪里发呆。她怒道:“你怎么还不走?”她救马维也不过算得上是讲了一丢丢的义气,可是这个马维怎么这么不识趣?还想自己请呗?她本来就不待见他,能来救他也算是突发奇想,他倒是摆上谱来。
马维却摇摇头,闭上了眼睛。然后问道:“我不走。爷爷让我思过,也是让我长点记性。我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哎。对了,你和彩娇是同学吧,能不能帮我转告她一句话?”
沉疴愣神,暗叹他还有这觉悟呢?不由得没好气问道:“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