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装傻。
“太远我看不到你。”
我就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刚才又骗出来一句。
我下车坐到前面的副驾。
“吃过饭了,是吗?”他问我。
“嗯。你是不是没吃?”
“我这两天比较忙,想着赶紧把事儿处理完来找你,吃饭也觉得是浪费时间。”
“那找个地方去吃饭吧。”我说到。
“我带你去个地方,原本我想再等于等,再收拾一下。不过,我真怕你这位闺密了。得让你尽快脱离她们。”
他说着话发动车子。
“去哪儿?”
“一会儿就知道了。”
话没说完,车子瞬间就到了主路,两边的白桦树快速地向后移去。
“怎么觉得是去我上班的地方?”拐了几条街后我看出路线。
“对,就是那里。”
到了我上班的那条街,然后车子右转弯进到一个区里面,这个小区叫玫瑰园,我上班时经常路过这里,是前几年开发的一个比较高档的楼盘。小区里面比较开阔,找到一个车位。车子停下。
“你住这里吗?”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不说话,他带我走到小区的中心地带,进入一个单元楼。上到三层。他打开了门。
房子很干净,屋子是全日式装修,进门脱鞋那种。屋子通透到没有一点杂务,一看就从来没有人住过。大约一百四五的面积吧,三室一厅,两个卧室,一间茶室。屋子南北通透,光线也极好。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儿离你上班的地方近。”他口气里带着点命令的味道。
我看着他。他走到我跟前,搬着我的双肩说到:
“我肯定你在胡思乱想。”
“没有。”
“那在想什么?”
“我想我总有地方住,可总不是我的家。”
“以后不会让你受任何委曲。”
我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伤感,让别人分担我的不幸。于是我抬起头笑着说:
“我如果搬过来住,你想过以菱吗,她会怎么样?”
“我刚才想到这个问题,你俩一起搬过来住吧,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发现我俩要往前走,得首先来取悦你的朋友。”
“她们对你有一些误会,时间会理顺一切问题。如果想让时间理顺的话。”我想着那化妆品代言的事儿,但他不说,我也不问,我不想弄得那么难堪,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可是觉得他总是有理由的。他不提或许有好多的原因,怕在我面前丢面子,也有可能。我成全他。
说着话,他带我在房子里到处走走看看,装修的真是清雅温馨,屋子里挂着日式竹帘,散着幽幽的一股草香。
“我喜欢住小房子,住着不累,简单温馨,这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他一边四周打量着这房子,一边说道。
我站在厅里,心里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他的照顾。他看我发呆。
“我怕你住在朋友家时间长了会难堪。我要为你做点什么。”
我犹豫着。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接受馈赠,这只是暂住而已。我也不会让你长时间住在这里。”他转头看我。
“谢谢!”
“以后,放松一点,你应该说,这个东西我不喜欢,你换掉它,那个我也不喜欢,你扔掉它。这样会更真实点。”
住在这里真的可以吗?我心里怎么会不愿意,但是可以吗,可以吗,我问自己。
“这边的房子好像是很贵。”我问。
“原来这里是一片树林,有一天呢,有人突发奇想,凭空打造了个CBD,接着周围的房子也随之应运而生,一炒再炒。”
“我给你做饭吧,你不是饿了吗?”我看到厨房也很精致,冰箱什么的一应俱全。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满满的全是各种食材。
“蓄谋已久。”我回身盯着他。
“不要拒绝。”
我心想,无论如何,我是要面对这份感情。
他看着我发呆。
“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一句诗,宜春苑中春已归,披香殿里做春衣?”
“没有啊。”我一把推开他。
“跟谁说过的,又安到这里来了。”我佯装气愤。
他又环上来。
“刚才忽然觉得是情景再现,宜春园和披香殿会是在哪儿呢?”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头抵在我的肩上。
“那是庾信赋里的,瘐信生活在南北朝的梁,这么说的话披香殿这个名字至少在梁朝就存在了,不过后来历朝的皇宫都有披香殿,比如未央宫。”
“给我讲讲披香殿里的故事。”
“好了,别装撒娇精了。”我说着推他,推不动。
“你不饿了吗,咱们披香殿里做春卷。”
俩个人说着话开始做吃的,我也不会做饭,所以从冰箱里选得食材都是快烹的,比如培根芦笋卷,西冷牛排。我烧菜方面是虽然白痴,但在锅里放上油煎,还是会的。两个人第一次在厨房混来碰去的,跟一起生活一样,都有点不自在。鉴于我厨艺的空白,所以这方面也不能交流。我走哪里他跟哪里,彻底变小男生。虽然说话不多,但是两个人目光一直在交流,彼此已心知肚明,是真的已经相爱了,分不开了。
锅里煎着牛排,他说要做一道黑胡椒烤番茄,在国外念书时经常吃的,我洗番茄。他从后面环过来。
“头发这么好,怎么保养的,还有这种头发上的香味也很特别。”他说着话又凑上来。
“我从小到大一直用茶枯洗头,洗头时在水里再加一些晾干的桂花玫瑰花不管是什么花,有香味的就行,让这些花在温水里泡一会儿,然后再洗,头发上会有花的香气还有茶枯的香气。你闻到的香味可能是混合的一种味道。”
“就这样天天你给我做饭,好不好,我觉得现在心里很安静,什么也不想了。”
“这茶枯是有静心的作用。明天你也用它来洗头。”
他像匹马一样嗅着我的头发。
“怎么正好相反呢,像是催情剂。”
我也想转过身来,迎上去,黏在他的身上。可是,再等等吧,周心月,不要太放纵自己。我心里这么想。
“心月。”
“嗯。”
他把我转了一百八十度,我手上还沾着水,我整个人就那么被他紧按在怀里,然后唇压上来。吻在一起。
可是就在那一刻,我听到我身后呼呼的什么声音。我突然感觉到他浑身颤抖,我抬头看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同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我回头,煎锅里的火都快把烟机燃着了。我冲过去把灶关掉,然后把锅盖盖到煎锅人。火被扑灭。
我回头看他,他木然站在那里,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角落下来。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