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仁眼底化过的杀意,曲悠瞧得清清楚楚。
微低下头附和,恰好掩饰了眼底的血光,呵呵,心底起了怀疑,那这件事就越来越有趣了呢。
出了大厅,刚拐向另一条小路,就被人拦住,“二哥,妹妹,你们这是做甚?”
正是曲平与曲宁,不远处还站着名满风月国,温柔如水,大方贤惠的曲柔。
这所谓“柔情似水”的二妹妹,貌似还真的是喜欢看她笑话呢。
“曲悠,你将我的暗卫们怎么样了?他们此刻在那里!”曲平色厉内荏,那模样要吃了曲悠一般。
“二哥,暗卫不是你暗中吩咐保护妹妹我的么?妹妹从来都不曾见过这些人呢,如何知晓他们在哪里呢”曲悠状似天真问道。
“什么保护你的!那明明是……”一番话说得曲平一阵恼怒,开口就要反驳,却被曲柔打断。
“二哥!”见曲平虽然愤愤不平,却也退后一步后,曲柔意味深长的睹了眼曲悠,意味深长道:“大姐姐如今倒是心思玲珑起来了呢,今个儿叫妹妹我受教了”
这曲悠,以前的模样可真的是差点将她们都蒙蔽了过去,如今几句话就将二哥的心思套了出来。
真是不可小看呐!
说完这话,曲柔如水的眸子瞬间溢满了笑意,曲悠却看出了那眸底在讥笑。
“那是自然!今天要不是救我的那个恩人教我这么说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曲悠转了转明眸,眸底顿时染满了得意的笑意,那副模样瞬间与方才大相径庭。
曲柔不动声色地将疑惑压下,捕捉到那敏感的字眼,柔柔地笑道:“恩人?大姐姐可真是有福人之相,这般大恩,就是将那恩人请进府也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般想的,但是恩人只教了我这些话,我还没来得及说,他瞬间就消失了!”曲悠神色颇有些懊恼,“不过,恩人如果出现在我面前,你们大姐姐我一定认得出来!”
话都被曲悠说了出来,曲柔也没了接话的兴趣,又看到曲悠那副我最聪明的模样,心想曲悠这次可能真的是误打误撞的,按耐住一旁要动手的人,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来:“那就好,大姐姐,我已经将大夫带进了你的院子,你早些回去,以免伤口恶化”
“可是……”曲悠犹豫看向从头到尾都怒目而视的曲宁,眼底恰到好处露出一抹淡淡的受伤来。
见此,曲柔更加坚定了曲悠就是被人教着说那话的,压下眼底的凉意,柔柔说道:“宁儿妹妹,大姐姐身子不好,你扶一下大姐姐回去可好?”
曲悠还没说话,曲宁就先尖叫起来:“呸!凭什么,她算哪颗葱,本小姐才不是那低贱的丫鬟婆子!”说完,不等人反应,风风火火地朝自己的院子而去。
温柔如水的眸底划过讥讽,曲柔面上却浮现为难之色,:“这丫头,怎么脾气这么暴躁,大姐姐你别介意,宁儿被我们给宠坏了”
言语却含了一丝嘲讽。
“怎么会介意,宁儿也是我妹妹,是我唐突了,她不开心也是应该的”
嘁,这是在戳她心窝子?可是,她并不在意呐。
“对了,妹妹可看到我的贴身丫鬟了嘛?方才进客厅的时候,管家还说青梅这丫头进了母亲院子,他想找青梅拿花钿呢”这是原身唯一擅长的一向特长。
世人都知曲悠除了脑子木讷愚蠢外,还都知曲悠最擅长雕刻精致的额花而扬名,当时连皇后娘娘都赞叹不已的。
因此哪家有新娘出嫁,都会以千金购之,管家的小女儿月末要出嫁,的确是找青梅不假。
“青梅这丫头今个还说要将母亲在我这里定制的抹额送去,就是不知为何还不见她。”曲悠着急地道。
也是,曲悠这个大小姐从来就不受宠,下人自然也少,如今贴身丫鬟也只有一个知趣的,能被这般惦记的不足为奇,曲柔眸底闪过轻视。
“你说的是那个冒失又笨手笨脚的丑丫鬟青梅?喔,是这样的,她今天不小心将母亲心爱的观音坐莲玉给砸烂了,因此,这会儿还被我关在柴房呢。”一旁被忽视许久的曲平突然出声,此刻俊俏面上已经换上平时的神情,仿佛方才的怒意从来没有过,色咪咪地盯着曲悠纤细的身子上下打探:“好了,我告诉你这些,不知大妹妹该怎么报答二哥我呢?”
似被曲平给吓到,曲悠后退了一步,没了气势,声音细小:“二哥,妹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样吧,妹妹做副抹额水链给你?”
“嘁!我要那女子的物什做什么?不如,妹妹将自己送给我怎么样?”语气极为轻佻,曲悠被说的涨红了一张白嫩的脸。
神色尴尬又懦弱。
曲柔幽幽笑道:“大姐姐你可别生气,哥哥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那副模样像是解救了曲悠一番,见此,曲悠也睇去感激一睹。
“好了好了,真无趣,那群暗卫既然给了你,二哥也不要回来了,还有,那丑丫鬟估计现在已经没命了,改天二哥送你个更机灵的美丫鬟给你,我走了”曲平压下心底骚动,面上强做大度状。心底却是不能忍受失去一群得力助手,唯恐会朝曲悠爆发脾气,而因此破坏了他的好事。
见此,曲柔柔柔道:“那妹妹也先走了,姐姐小心身体”说完,优雅的转身离去。
遮住头顶的烈日,曲悠眯起阴暗的眸光,微勾苍白的唇,转身朝主院而去。
现在黎夫人应该已经回了院子,她只能掐着这个点过去,否则不知对方会不会故意不见她,若是耽搁了时辰,青梅的命不知还在不在。
庭院深深深几许。
幽暗的深庭中,长廊蜿蜒望不到尽头。
曲悠踏进幽静的雅院,路边皆是名贵的花草树木,令人眼前一亮。
“大小姐,夫人请你进去。”一个身着青灰色锈金丝衣边显示着这人的不凡身份的嬷嬷走上前来,一双斜长的暗沉眸底偶尔划过精光,一看就是个深受主子器重的——狗腿子。
替主子干近一切坏事的奴才可不就是个狗腿子么。
曲悠柔柔弱弱道:“有劳嬷嬷了。”
打开帘子,印入眼帘的便是红漆雕花上等的金丝楠木圆形门,与前朝价值连城的九叠云锦镶玉山水画屏风。
门外就已经是这番场景了,也能想象得出里屋摆设的物品可见一斑。
只是……曲悠忍不住冷笑,这些东西都是死人的东西,这老女人还真是用得舒心,半夜的时候都不怕鬼敲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