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枫调查下毒之人去而返,却看到曲悠那苍白羸弱的小脸,心中顿时一惊。
“曲小姐是身体不舒服么?”容成枫以为是今日马车事故的事让她受了伤,当即担忧走了过来。
曲悠一惊,快速反应过来后低下头,再抬起脑袋时小脸上溢满了惊惧,明亮的大眼亦是恍惚。
容成枫心中一咯噔,上前就要为曲悠把脉:“给本太子瞧瞧。”
曲悠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太子殿下,悠儿没事。”
容成枫如何信,想起曲悠以身为他挡剑,心中更是愧疚与着急:“曲小姐,本太子会一些医术,且让本太子为你瞧瞧。”
曲悠红着脸退后,“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使不得。”
见曲悠的脸上突然飘起一抹诱的红晕,使得那苍白精致的小脸生动起来,看得不由一愣,喃喃道:“是,是本太子唐突了。”
无意睹到等着他的一行侍卫,容成枫尴尬咳嗽了一声:“那本太子带你去太医院罢。”
“太子殿下,悠儿真的没事,悠儿方才只是看到官道上人来人往,皇上下旨不能出宫而许多官员都不能回府,不由得担忧母亲与病重的妹妹。”
容成枫没想到所有人都忘记了父皇的旨意曲悠却记得清清楚楚,若是那些官员女眷们都与曲悠一样记得住,也不会因为着急回家让父皇气得直接将了一些官员,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一时间对曲悠心生好感。
曲悠这时着急上前:“太子殿下,可否允许母亲与妹妹先去太医院治疗?若是耽搁久了,恐怕……”
容成枫在曲悠提及曲柔的时候心间一阵厌恶,但是在看到曲悠那张真挚担忧,因为还未消下去的红晕依旧寸托着那精致的小脸,时,不知为何,心脏竟不受控制快速跳了起来。
容成枫移开视线,不自在道:“这恐怕不行。”
抿了抿薄唇,“你知道的,黎夫人与曲柔被惩罚,除非父皇下旨,否则根本不能自作主张带她们下去治疗。”
曲悠似难以接受,“可是妹妹已经受了伤,又打了那么多板子,若是再不治疗……”
“这样吧,这次下药之人已经逮到了,所以本太子去宫殿禀报父皇的时候求下情。”容成枫想了想最终还是看不得曲悠那着急的模样,再思及曲仁怀手中的军权,微微思索便道。
闻言,曲悠瞪大大眼,高兴地赶紧道谢:“谢谢太子殿下,悠儿会给父亲说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的。”
容成枫亦被曲悠感染,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只是他还未说话,便瞧到秦月压着一人走了过来。
秦月看到容成枫眸底不掩饰的笑意,微眯起眼,上前道:“太子殿下,犯人已经抓到了,先行见皇上?”
看清楚被压的那人,曲悠不由得暗自惊奇,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殿之上替曲柔说话,亦是曲柔的闺房手帕交。
亦是曲仁怀手下的二品副将军的女儿刘茵,而今这刘茵似乎已经服毒自尽已经奄奄一息。
“压下去!”看到刘茵,容成枫亦铁青着脸冷声道。
随后又歉意地对曲悠道:“曲小姐,我还有公事要办,曲小姐先行出宫罢。”说罢,掏出金牌递给曲悠。
曲悠一惊,“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悠儿不能要。”
曲悠没想到容成枫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金牌给她,虽然她不知道那金牌代表着什么意义,却准确地瞧到了以及那些侍卫变了脸色。
秦月更是震惊得直接跪了下去,大惊失色提高了声音:“太子殿下!这东西怎么能给她!?”
这金牌代表着什么,太子怎么如此草率?
容成枫似很不悦,沉声道:“这是本太子的东西,难道都没权利支配么?”
“曲小姐,本太子并无任何意思,看在曲小姐一片善良孝心的份上才给的,将军夫人与令妹如今已经行邢了完毕,若是再耽搁下去,出了事,相信是武元大将军所不希望看到的。”
容成枫不是没想过这金牌的重要性,可是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若是与曲府曲仁怀有了间隙。
那妖人恐怕更加猖狂!
容成枫这样一说,秦月猛然明白了过来,是的,如今风月国一半的军权都掌握在曲仁怀手中,而今皇上惩罚了将军夫人与他女儿。
若是两人出了事,哪怕封了大女儿的官位,曲仁怀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可能从此以后容成枫再也拿不了军权。
而且黎夫人还是丞相的女儿,今日丞相是因为病重才没来,而那丞相夫人为了照顾丞相也没来。
否则,依照丞相的地位,今日皇帝哪怕再生气,亦不会迁怒黎夫人,但是如今若是人没了,恐怕曲府与丞相府联合起来,不知掀起多少腥风血雨来。
思及此,秦月再也没有阻止,竟也默认了此事。
“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悠儿必定会转告父亲。”曲悠自然是明白容成枫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反正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这金牌也对她无任何的的不利。
甚至可以说有益,曲悠怎会拒绝?
看曲悠接下了令牌,容成枫放下了心,便带着犯人先行离去。
秦月深深看了眼曲悠,快步跟上了容成枫。
容成枫与秦月将调查出的来龙去脉禀报给皇帝后,皇帝果然勃然大怒。
当即下令便要诛灭刘副将军的九族,等太监将圣旨拿给容太后过目同意后,御前侍卫才拿着圣旨出了宫。
解决完了就这件事,容成枫与秦月疏散了官员女眷便先一起出了宫。
走在热闹的大街,秦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容成枫说道:“有什么事便说罢,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太子,曲悠这人心思不纯。”秦月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容成枫今天的反应,让秦月心很是不安。
“不纯?月是指她接近本太子?”容成枫挑眉问道。
秦月点了点头,“不光是这些,还有你不觉得今日她误打误撞解了毒未免太过巧合了罢?”
容成枫“嗯”了一声,沉声道:“今日的确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可是,这下毒的事,她并不知晓。”
“可是她……”秦月蹙了蹙眉就要开口反驳。
“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就算她真的目的不纯,哪又如何?如今京中形式你应该比我清楚,与曲府联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管曲悠目的纯不纯,至少对我无任何的利益。”而她那聪慧的性子,正好能帮助他呢。
何况,她,他并不讨厌,甚至有种称之为兴趣在里面。
就冲这一点,他愿意选择她。
“你,爱上她了?”秦月不可置信问出声。
容成枫站立一个卖首饰的小铺子前,把玩着小首饰,笑道:“爱?你就当是吧。”
至少,他现在对她很有兴趣,爱与不爱,对他来说,不是一样的么?呵呵。
听懂了容成枫的话,秦月不再言语,虽然他讨厌曲悠,但是他却觉得此女子恐怕不会轻易答应他好兄弟。
这是他短短时间所接触那看似无辜实则狡猾如狐的女子。
……
再说这边,待容成枫他们离开后,曲悠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金牌沉默半响后,便收入袖子中,对丫鬟青梅吩咐道:“我们先去刑房吧,去接母亲与妹妹回府。”
因为有了容成枫给的金牌,果然宫门侍卫先行将她们放了出去,因为来时马车坏了后是容成枫送她来的。
因此曲悠将晕死过去的黎夫人与曲柔吩咐扔进马车后,便先曲宁一步上了车。
曲宁撩开车帘,无法忍受曲悠鸠占鹊巢,怒目而视:“曲悠,你给本小姐下来,否则本小姐定要你好看!”
曲悠不以为意,悠悠一叹:“这么宽大的车厢,你一个人坐多么的寂寞,姐姐可是特意来陪你的,你若是不愿意与我同乘一辆,便去后面与母亲妹妹挤一起罢,相信母亲很乐意你照顾她们。”
曲宁瞪大铜铃般的杏眼毫不掩饰厌恶,立马利索地钻进了马车坐在了曲悠的对面。
让她去照顾那两个死人,呸,她宁愿委屈自己也别想照顾她们!
曲悠似早就料定了曲宁的选择,平淡地煮着小茶,悠悠品尝。
曲宁嫌弃地看了眼曲悠,火大地吩咐车夫赶路后,便不顾形象地扬躺在车厢里。
曲悠也只做看不见,自顾自品尝着茶香。
这马车果然与她来时坐的马车不一样,舒适不说,车厢里更是很少颠簸。
曲悠不得感叹,黎夫人果然持家,陷害她就拿最次等的马车,这种上等的也没几个人舍得轻易抛弃。
方才她让下人将晕过去的黎夫人两母女抬上马车里的时候悄悄把了下脉,黎夫人生生挨下那三十大板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她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蹦哒不起来了,而曲柔,脉搏已经虚得把不出。
曲悠几乎能断定,等到了曲府,曲柔已经救不活了。
啧啧,又要死掉一个恶心肠的敌人,这感觉不要太棒。
曲悠只是想想,心情便好起来,嘴里也哼出了小曲子,欢快不已。
“曲悠,黎夫人与曲柔被打惩罚了,你很高兴?”曲宁到底是忍不住被曲悠调子弄得心烦意燥,张口便讥讽道。
曲悠停下了歌调,挑眉回答:“当然开心,一直针对我的敌人倒了霉,我为何不开心?”
曲宁没想到曲悠竟然承认了,一时间竟被噎住,好半天才讽刺一笑:“没出息,本小姐怎么会有你这样没出息的姐,真是丢脸。”
“终于认我这个姐了?”曲悠有些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曲宁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阵青:“本小姐告诉你,本小姐没姐!还有,你还是多多祈祷一下你自己吧,等会儿回府,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该怎么跟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