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空气中还有催情香,若是真如你们所说,为何还要点迷香?这不是引人瞩目么?而且,若是按照你们所说,郡主是因为我们来了慌乱才逼迫你毁宫女的清白,那么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会想起要点这个香?”容蓉这话一分析,众人这才感觉到大殿里似有似无的异香。
长公主的嗅觉是出了名的灵验,这可是当年最有名的神医亲自点评承认的。
可以说长公主的鼻子几乎没有什么闻不出,而且准确度又高又准,尤其是当年皇帝被人下药,长公主轻易便嗅出了毒药,当即救了皇帝一命。
这可是事实,所以如今听到长公主如此肯定,所有人都没有质疑。
皇帝威严看向黎丞相:“不知丞相怎么说?”
丞相心下一震惊又恼怒,面上却露出惊疑的神色,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噗通”跪了下来:“皇上,微臣一家与郡主无冤无仇,如何会陷害郡主,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静贵妃脸色也无比的苍白,甚至身子都僵了僵,她不自在扯出一抹笑:“皇上,臣妾怎么会做如此糊涂的事……”
“好了!真是无趣。”容默不耐烦打断他们辩解的话,显然已经没了耐心:“证据确凿,皇上还在犹豫什么,赶紧处理,本宫可是已经乏了。”
这话分明在催促皇帝下命令了。
但是黎丞相近几年愈发得皇帝的青睐,甚得很得圣心。
而且皇帝很了解黎丞相的为人,他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但是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丞相都百口莫辩,当即就下令:“将这两个造谣生事的人拖下去斩首,至于黎爱卿……”
皇帝正准备随便惩罚惩罚,但是这时邢部尚书却带着士兵回到了大殿。
“皇上,刺客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张尚书当即便带着一个盖着布的托盘向皇帝恭敬道。
皇帝脸色凝重,看向张尚书:“如何了?”
邢部张尚书立马从侍卫托盘里拿出几块银色的铜牌,“这是在刺客身上找到的,而且刺客后背上都有这个令牌的刺青。”他又从另外一个托盘拿出一模一样的令牌,脸色怪异道:“这是在刺客方才行刺的大殿中找到的。”
黎丞相在看到那个令牌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而丞相夫人则直接白了脸,就连黎夫人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子,亦或是百年世家,他们的亲信或者手下豆或多或少有一定的标志物。
比如皇上的亲卫军都有标志的黑色令牌,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当然,他们也会在身体的一个部位刺上这种令牌的刺青。
也比如太后娘娘的爪牙由太监组合而成的内司监,他们每个人的腰间,也有一块印上莲花的令牌。
这些都是很明显的特征,而这个铜色印了叶子的令牌,正是丞相府暗卫的标志。
如今这个东西出现在刺客身上与大殿,这说明什么?
众人惊骇看着黎丞相一家。
这时,长公主容蓉突然出声道:“是了,据说黎夫人对曲悠这个郡主很不满,甚至曾陷害过千泷郡主,那么……”
那么是不是当家主母不满前夫人所出的女儿得了皇上青睐,对册封了郡主的曲悠而生了嫉妒,所以才会这般陷害?
大户人家里什么龌蹉事没有,在场的人可都是人精,几乎是瞬间,便脑补了主母与前夫人的女儿各种不和的桥段。
若是如此,那么就能解释今日的戏码了,众人联想到方才那二个被拖下去人说的话,再联想到宴会突然出现刺客,却故意往这边跑来。
引得他们追刺客而来,也正巧看到宫女与男子在这里苟合,可惜的是那男子并没见到过千泷郡主,所以才将宫女认错。
而这屋里的幻香有催情的运用,所以宫女一时也被蛊惑,后来事情败露,才会说出漏洞百出的谎言?
毕竟,今日千泷郡主若是真的着了道,如今恐怕不但失了名节,也正好借用皇帝的手杀了千泷郡主这个心腹大患!
若不是两个胆小又蠢笨的人乱抹黑千泷郡主,自相矛盾,恐怕如今千泷郡主可就是百口莫辩了,这真是真是好计算啊!
曲悠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皇上,千泷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也是兢兢业业,恪守有礼,只是没想到千泷与母亲别扭了一下,竟会被如此陷害,若不是遇到太后娘娘,呜呜,今日的局面不知又会如何……”
那小小的人儿跪地上满面失措,哭得泪眼汪汪,委屈的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孤苦无依惹人心疼的小女孩儿,当下众人纷纷看向黎夫人静贵妃等丞相一家人,心底都为这个小女孩惋惜。
同时都在诧异一向谨慎守礼的丞相等人竟会如此不知进退,尤其是那刺客,竟为了陷害郡主而刺杀皇帝,而将他们引来这个地方。
如此行径,不知皇帝又会如何呢?
众人朝皇帝看去,果然看到皇帝满脸都溢满了怒意!
这下丞相夫人,静贵妃及黎夫人都赶紧跪了下来,丞相更是止不住地“砰砰砰”磕头,额角都渗出了猩红:“皇上,这都是栽赃嫁祸!微臣一家兢兢业业,恪守有礼,如何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皇上明查啊!”
黎丞相如今是有苦说不出,方才那被斩杀的黑衣人的确是被丞相夫人安排进了宫,可是他先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丞相夫人则是从方才那男子指证的时候便已经是懵圈状态,尤其是那什么令牌。
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她派来的只有五个黑衣人,而且这五个暗卫不但没有带任何东西,更是将令牌留在了府邸里。
而那突如其来的刺客更不是他们派来的,她们就算想要曲悠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敢安排刺客刺杀皇帝,若是调查出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如今百口莫辩,丞相夫人只一个劲磕头,完全辩解不出任何话来。
“皇上,妾身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皇上是最清楚不过,妾身如何会设计郡主,更不会刺杀皇上,皇上不要被奸人所蒙骗啊!”静贵妃哭得梨花带雨,不停地哽咽道。
丞相夫人与黎夫人都跟着不断随着丞相贵妃磕头,那砰砰砰的磕头声一声比一声响亮,砸进众人的心里。
曲仁怀则已经满是震惊,显示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到了这种地步。
更想不到丞相竟然派刺客刺杀皇帝,这可是死罪啊!
他想到什么,立马上前道:“皇上,此事太过蹊跷,还需从长计议啊!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丞相府一家的生死,也关系到曲府,他怎么能眼睁睁弃之不顾!
这件事是一切都是从曲悠而起,想到这里,曲仁怀鹰眸狠狠瞪向曲悠,示意她快点解释。
曲悠只做不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容默漫不经心把玩着他修长华丽的护甲,似乎心情颇好,他看了眼曲悠那装模作样的委屈表情,不由暗自轻嗤,这个小喵咪,还真是会演。
不过这场戏他看得很是津津有味,慵懒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态度表明了不管嫌事。
曲悠知道若是现在容默发一句话,就一句话,那丞相一家都逃不过牢狱之灾。
可是,曲悠不着痕迹看了眼皇帝看不出喜怒的威严面容,嘲讽垂下了眸子,并不说话。
“父皇。”看到曲仁怀都跪下求情,容成枫虽然知道曲悠是受害者,但是丞相府万不能这般覆灭!
容成枫低声道:“此事的确有古怪,虽然邢部尚书已经找到刺客身上证明身份的令牌,可是儿臣认为,正正是因为这个令牌,才让人不得不起疑”
“刺客一般身上都不会带任何与刺杀有关的东西,尤其是这个证明身份令牌,不觉得太过古怪了么?”
要知道,所有刺客可是都不会带任何暴露身份东西,可是如今却搜查出来证明身份的令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黎丞相立即道:“皇上,微臣一家忠心耿耿,对朝廷绝无二心,何况若是陷害郡主,为何会挑选一个不认识郡主的人,难道不怕被人轻易揭穿么?这本身就很可疑,还请皇上明察啊!”
皇帝脸色看不出任何喜怒,听到这番话,却垂下来眼帘:“太后,你如何说?”
这意思是要过问太后的意思了,众人目光闪烁不定,就算这件事有蹊跷,可若是太后一声令下,不管是不是冤枉了丞相府。
丞相府也会因此覆灭,不复存在,所有所有人都紧张地止住了呼吸,不由都悬起了心。
容默睹了眼曲悠,发现对方压根没看他,他不由冷冷垂眸,漫不经心道:“一切由皇上做主吧。”
皇帝立马明白了过来,他面容看起来溢满了怒意,问道:“除了这个令牌,其他的可还有什么?”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打算放过丞相府了?曲悠眸子不断地变化着,终究没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张尚书立马道:“除了这个,还有尸体上的刺青,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
“这些都充满了疑点,再去查清楚!”皇帝威严道,声音充满了无限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