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这么一说,众人也忍不住点头,是了,这艺比是公主殿下临时起意,黎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公主的心思,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太后,皇上,还请还微臣的女儿一个公道啊!”黎丞相深深磕头,声音沙哑得不行,让人不由得揪心。
众人想帮忙说几句,可是太后在这里,若是一个不小心,救人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骚可就不妙了,想到这里,他们都不由都歇了心思,准备静观其变。
容默冷笑,看向容蓉:“孙女,你给说说,你到底是不是临时起意?”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容蓉不是临时起意的?
皇帝也不由看向容蓉:“蓉儿,这不是你临时起意的么?”
容蓉被容默的视线看得脊背发凉,面上镇定道:“不,这个主意是蓉儿与母后先前就讨论过,只不过是因为危险系数比较高,母后并没有答应,但是蓉儿说出的事,必定都会执行,父皇您也是知道蓉儿这个性子的,何况,那日那么多下人,谁知道有没有透露出去呢。”
“蓉儿的确事先给臣妾提过,臣妾也的确不同意,但是看蓉儿生辰,所以,臣妾就没再阻止。”姜皇后点头,确定有这回事。
容成宇蹙眉:“就算如此,光凭那几张纸条,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这话也不无道理,皇帝试探问容默:“太后,你看如今这东西也能证明……”
“是不是假的,验证一番不就不知道了?”容默再次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一挥手,叶公公立马带着几个人下去了,显然是去拿黎夫人写过的字来对比。
而这时记录药物出处的太医也被带了上来。
皇帝立马问太医:“最近一段时间里,可有人抓紫河?”
太医不明就里,却还是尽职尽责查起了账本,最后他道:“启禀皇上,因为紫河用处不大,所以用的人极少,微臣已经想起了前几天,的确有人抓了紫河。”
容蓉迫不及待问道:“你可记得是谁抓药的?”
太医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叫一个紫儿的宫女,因为当时忙碌,所以容貌记不清,但是微臣的确听到旁边叫她紫儿,”
紫儿?姜皇后蹙了蹙眉:“宫中除了静美人贴身宫女叫紫儿外,还没有其他人叫这个名字……”
静美人没想到突然牵扯到自己的身上,立马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的贴身宫女的确有一个叫紫儿,可是这个紫儿却在前天便不见了踪影……”说到这里,静美人脸色瞬间变了。
这个紫儿是她的贴身宫女,不过这个紫儿很不识趣,手脚也不麻利,所以被她打发给了太监当了对食,想到这里,静美人已经明白了什么!
她猛地抬头,几滴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皇上,臣妾绝对没有叫人去买过那什么叫紫河的药,更是不知道紫儿为何会买这个东西,而且这个紫儿早就不见了踪迹,肯定是她被谁收买了,皇上,臣妾冤枉啊!”
曲悠突然冷笑一声:“既然紫儿是静美人你的贴身宫女,若是没有你的吩咐,她怎么敢在医院抓药,再则,既然你都说这个紫儿是你贴身宫女,想必服侍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样的宫女,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收买!分明是你杀人灭口,好来个死无对证!”
静美人脸色铁青,“曲悠,你血口喷人,这件事根本与我无关!”
“哦?无关?你是千泷母亲的妹妹,而今母亲已经与你陷害过千泷一次,怎么可能没有第二次?”
黎夫人脸色更加难看:“曲悠,你血口喷人!我是你母亲,怎么可能会陷害你!你诬蔑母亲,是大不孝!”
曲悠冷眼看着她,讥讽地一字一句道:“不孝?那也得母亲将千泷当成了自己孩子!”
说罢,她突然也跪了下来,大眼瞬间就湿润了:“太后娘娘,皇上,千泷自知身为子女不应该对母亲咄咄逼人,可是今日若只是千泷受伤也就罢了,可是今日那匹马分明是朝皇上太后您们而去的!”
“若不是千泷急中生智,恐怕不但会伤了千泷,皇上与太后娘娘恐怕也躲不过去!这样恶劣的情况,千泷就是背负上不孝的骂名,也不得不说话!”
曲悠一句话,便将陷害郡主的事升级成了国家大事,如此一来,皇帝也不能随意便息事宁人。
而曲悠的话,也让皇帝突然想起那马疯狂冲来的场面,若没有曲悠杀死疯马,恐怕他如今也已经被波及!
想到这里,他不由起了一身的冷汗,心头的恐惧也瞬间泄露了出来,四肢仿佛都被浸泡在冰块中,让他浑身一哆嗦。
事关性命,皇帝这是真的动怒了,他怒道:“静美人!你立马交代这事情是不是全部都是你做的?!”
皇帝一说这话,曲悠眸子瞬间冷了下去,皇帝这个意思是要静美人一个人将所有罪过担下来?
曲悠冷笑,皇帝果然很看重黎丞相,如今竟然还想为黎丞相脱罪!只是,真的如他的意么?曲悠看向静美人,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来。
果然就见静美人瞬间连连磕头,哭得漂亮的脸蛋都通红了:“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呜呜……”
皇帝震怒,正要说话,却见叶公公已经带着下人以及一个穿着青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叶公公将黄公公拿出的纸条与另一本书盛了上去,用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道:“启禀太后,这是武元大将军夫人的写的字本子与纸条。”
容默却看都不看一眼,漫不经心道:“直接说结果,本宫不看过程!”
叶公公连忙称是,指着中年男人道:“这是很有名的书法家赢白,最擅长鉴定字迹。”
那中年男人立马跪下去行礼:“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上,草民叫赢白。”
赢白虽然是草根出身,却是个书法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请他来鉴定,没人异议。
皇帝点头,问道:“那纸条上的字可是同一个人所写?”
赢白恭敬道:“草民仔细辨别过,无论是下笔还是收尾,都是一模一样,的确是同一个人所写……”
他还没说完,丞相夫人已经按耐不住心底的火气,怒吼了出来:“满口胡言!臣妇的女儿是什么品行我还不知道么?!什么书法家,我看,也是被人收买了!皇上,您得替臣妇申冤啊!”
曲悠冷冷道:“丞相夫人,太后皇上都在这里,他们还没说话,你就不顾尊卑乱出声,你当这里是你的家么?!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后皇上!”
藐视皇威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直让丞相夫人脸色涨得通红,气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黎夫人见状,哪还能坐得住,冷冷道:“母亲只是一时失言,你一个小辈,怎么能如此不顾长幼!母亲真是失望,竟然没好好管教管教你!”
皇帝脸色一沉:“够了!太后,这件事既然你在处理了,那朕就不参与了。”
交给太后全权处理?太后是什么性情皇帝又不是不知道!黎丞相震惊又心急,急急道:“皇上……”
“好了黎爱卿,朕乏了!”皇帝直接闭上了眼,仿佛什么都不想管了的模样。
如今连皇帝都不管了,黎夫人猛然抬头,狠狠看向曲悠,心中已经明白了所有事!
今日她们的确是临时知道的马上比艺,即使她们的确是设计了曲悠的马匹,但是她们并没有笨到给马下药,还多此一举去太医院抓药!
她们更不可能买通太监,让太监去下药,这不是明摆着留下把柄呢?!可是如今人证物证都指向她们,就算漏洞百出,却真真的证据确凿,让她们根本就无法辩解。
曲悠果然是好算计啊!竟然说动了长公主与皇后!她这是要她们都去死啊!
火光电石间,黎夫人立马砰砰砰连磕几个头,哭泣道:“太后娘娘饶命,一切都是臣妇的错,一切都是臣妇擅自行动,是臣妇厌恶千泷郡主,都是臣妇做的,只求太后不要连累无辜的其他人,求太后惩罚臣妇!”
曲柔不可置信看着黎夫人,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后瞬间明白了她为何这样做。
曲悠只是冷笑,黎夫人这是弃车保帅呢,但是,太后会放过她们么?
容默似笑非笑,“既然真相大白,如今可有人还有其他异议?”
异议?黎夫人都已经承认了,谁又会白痴地上去触霉头?
丞相夫人脸色铁青,却被丞相狠狠钳制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一双眼死死盯着曲悠,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容默漫不经心道:“既然都承认了,皇上,你来定罪吧。”
皇帝这才睁开了眸子,他看了眼老泪纵横的丞相,心下一狠,威严道:“武元大将军夫人行为失德,以下犯上,公然在皇宫陷害郡主,但念在是初犯,既日起贬为庶人,打一百板子以儆效尤!”
“静美人身为妃子,却助纣为虐,即日起,打入冷宫!来人,将她们带下去!”
立马就有几个太监飞快将颓废的黎夫人静美人拖了下去,只是众人对皇帝此番的惩戒都是一惊!
黎夫人的诰命被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还要打一百个板子?
就是武功高强的男人恐怕也不能挨得过,更何谈一个妇人,而这个妇人还曾被打过板子,他们都能看得出黎夫人至今还未痊愈,如今恐怕是伤上加伤啊!
黎夫人与静贵妃这是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