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的闪电划过漆黑幽冷的天际,轰隆隆的雷声想要撕裂整个黑夜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隆声
空气仿佛被扭曲,让人呼吸困难……
?阴森森的街头,地上似乎流淌着粘稠的不明液体,酝湿的空气中,依稀能嗅得出淡淡的腥味。
?在一道闪电的照射下,那液体竟然是——血!
?混合着雨水,整条街上溢满了血迹……
?街头的深处,曲悠艰难地与身上的女人交缠,她胡乱挣扎着想要逃离,却突然感觉到胸前一疼!
明灭的闪电正正照在插在她胸口的锋刀上……
对面的玻璃橱窗上倒映出溅满了鲜血的刀锋,阴冷而又晦暗,令人寒毛直立,毛裤悚然
?“唔……”曲悠因疼痛而闷吼出声,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伤痕,在闪电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恐怖骇人。
?她望着握住刀柄的中年妇女,扭曲的面容上满是的不解与痛苦,“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她女儿不是么?
?“哈哈嘎哈……”似乎是听到了了什么最为好笑的事情,中年妇女癫狂大笑,笑声却出奇得沙哑难听,像是老树枝在狂风下吱呀作响。
?笑过后,与声音相反的是风韵犹存的娇媚脸上,那对贪婪浑浊的双眼狠狠射向曲悠,手中刀再次狠狠抵进她的胸前,待血再次哗哗流了出来,妇女才靠近曲悠耳朵,声音温柔得仿如母女之间的交心谈话:“为什么?你不知道么?…”
?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妇女满脸的幸福,微微松懈了的钳制。曲悠见状,顺势一滚,将刀子从身子里拔了出来,但也正是因为这一变故,将沉思中的癫狂妇女惊醒。
?就在曲悠起身逃跑之际,妇女却以比她强上两倍的身体抓住她的衣角,用力一扯,两脚并用,很快又将她给钳制住。
曲悠又痛又惧,拼命地想要脱离妇女,妇女抓不稳,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一字一句怒骂道:“贱胚子,居然敢跑!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么?好,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下贱的胚子!我怎么会被文军抛弃!”
?就是因为这贱人,如果不是因为要生下这又丑又霉的贱胚子,文军怎么会不要她了?文军又怎么会抛弃她而娶了那该死的贱女人!
?想到此,妇女心中涌出巨大的仇恨,狠狠扇了曲悠几巴掌后,又从腰间抽出一把比刚刚小一倍的西瓜刀,疯狂朝曲悠身上戳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死你,只要杀了你,文军一定会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我还是人人羡慕的富贵夫人!”妇女将心中所有的怨气通通发泄在曲悠身上,仿佛在她眼中,身下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女儿而是她仇人!
?曲悠紧咬牙关,尽量躲避着母亲的暴虐,眼底划过悲凉。这就是她的好母亲!这就是她拼尽一切赚钱养的好母亲啊!
?她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全都是被母亲施虐画面,几乎是只要母亲一个不爽,就会拿她出气!
?而她母亲疯狂时,有时候不但拳脚相加还会拿尖锐的利器戳她。
从小她就受尽了折磨,甚至还被母亲打得进了医院。
身体的疼痛永远比不过心的疼痛,曲悠此刻真的好想问,她真的是她的女儿么?若是亲生女儿,为何要如此暴虐她?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她才多大啊,才十几岁的年纪而已,为何她母亲要将她送进那肮脏的黑暗?
地上破碎的玻璃印入眼眸,曲悠清晰地看到玻璃中自己那满目疮痍,坑坑洼洼的脸以及母亲那扭曲狰狞的脸庞,心间泛起无边无际的寒意。
“为什么?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哪怕她苟延残喘,也没有想过要抛弃自己的母亲,还将自己受尽耻辱赚来的钱养她,可是曲悠怎么也想不到,她的母亲此刻竟然要杀她!
?呵呵,真的是好笑至极呵!这样的人真的是她亲生母亲么?
?若真的是她母亲,为何要对她如此残忍?
曲悠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好痛,那无法抑制的痛苦,由心渐渐向四肢弥漫,仿佛是被那毒蛇一口口的咬撕,让她痛苦不堪。
?身体的疼痛已经麻木,曲悠睁大眼死死盯着施暴中的母亲,一字一句泣血问道:“你是我母亲么?”
?声音无比的沙哑冷漠,不带一丝情感。
妇女疯狂血红的眸子一闪,母亲?哈哈,这贱胚子配么?她可没有这么丑的女儿!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是她眼中的冷漠还是刺激到了曲悠,她挣扎着起身,压抑的绝望如洪泉喷薄而出,带着无边无际的绝望怒吼:“这么多年,我做得还不够么?为什么连最后的希望也将它给灭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曲悠猛地将面前的女人摔倒在地,歇斯底里质问。
?“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我忍受痛苦生了你,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给你生命?”女人冷笑着,毫不犹豫地残忍回答了曲悠的问题,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当初生下你,还以为你有作用,能帮助我重获文军的宠爱,可是你竟然将我给你的脸蛋给毁了!”
?说到这里,她神情癫狂起来,如同魔障般,竟硬生生将娇媚的脸蛋给弄得扭曲异常,仿佛体内压抑得恶鬼突然得到自由,拼命的冲出钳制。
曲悠猛地被女人抓住,她使劲儿全力狠狠将她的头撞向尖锐的钢管口。
?疼痛绝望袭来,曲悠不断地拼命躲闪,不断地挣扎哀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挣脱了钳制,但是她的体力早已消耗完毕,没跑多远又被女人给抓住了。
?望向彻底毁灭人性的母亲,曲悠那千疮百孔的心还是止不住地剧痛,那毁灭的疼痛悲伤瞬间淹没她,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阵阵袭来……
“曲悠!”一声破石惊天声音将曲悠瞬间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惊醒过来
“啊……”曲悠脑袋猛地刺痛,瞬间睁开了眼,怔怔望着面前美得窒息的脸庞,神情带着恍惚迷茫以及不知所措。
“终于醒了么?”容默脸色死白没有任何表情,看到曲悠终于睁开眼,不由抓紧了她纤细的双肩,语气异常柔和:“做噩梦了?”
曲悠疼得惊呼一声,这才彻底清醒,“师,师父,你抓疼我了。”
容默松开了手,神色莫测,重复问:“做噩梦了么?”
“嗯,梦到自己被师父杀了。”曲悠脸色苍白,大眼却是直直看着面前的人,语气轻松道。
见她如此,容默讥讽道:“若是惹怒了本宫,自然没有你好果子吃!”
说罢,他掀开锦被,慢条斯理递给曲悠一把白玉梳子:“行了,立马起来给本宫梳洗!”
虽然语气与往常一样颐指气使,曲悠却感觉到了一丝柔和。
看着他精雕玉琢手指上躺着的巴掌大衬得他肤如雪白的玉梳。
曲悠心底微微镇定了下来,默默压下心底的刺痛,利落地接过梳子翻身下了床,站着为他打理头发。
容默的墨发又长又黑,如瀑布般直泻而下,入手丝丝顺滑,根本不用她梳就很柔顺笔直。
曲悠摒弃方才的梦境,一心一意在脑中想着容默平日里的挽的发,却忘记了怎么弄,只得将后面的青丝拢了一半,随便找了华丽的带子准备直接绑起来。
到底是曲悠第一次为人挽发,手艺不免有些生疏,而这三千青丝也太过顺滑,她几次试图将发箍扎紧,也都以失败告终。
曲悠这才明白为何每次容默出入都是披发最多,这样顺滑的青丝,的确最是适合披散的。
而且容默容貌极其妖艳,这样披散着却更显得如妖如魔,美艳得令人窒息。
“行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滚远点!”容默被扯得疼了,等了老半天后面的人还是磨磨蹭蹭的,语气顿时的阴冷起来。
曲悠自知理亏,知道对方没有将自己挥飞出去已经很仁慈了,立马乖乖地远离了梳妆台,站在一边当透明人。
容默随意将墨发顺在脑后,也不在打理,径直起身走出了门,在曲悠以为他真的走了后,他声音却传来:“你不愿上学就待在这里,没人会强迫你,那丑老头那里,本宫自会去说……”
那声音越来越远,却一字不落钻进曲悠的耳朵。
曲悠还怔愣在地,显然没想到容默竟看出了她不想上学的心思。
是,曲悠的确不想上学,因为学堂总是能勾起她深处最不愿意回忆的画面,那是她最厌恶,最忌讳的东西。
想起方才竟然再次梦到前世的事,曲悠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眸底也愈发冰冷透骨。
正在这时,青梅从门口伸出头打量了房间一下,没发现太后的身影后,这才笑嘻嘻地端着盆进了来:“小姐,快来梳洗。”
曲悠立马收敛了心思,洗漱完毕便回了房间,一天都在房间里捣鼓着瓶瓶罐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