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案桌直接被他一掌打得四分五裂,那一人多高的奏折“哗啦啦”散落在地。
他那精致绝伦,瑰丽的面容瞬间放大,那双黑眸的眸底原本就泛着的一抹蓝,此刻变得十分幽蓝,仿佛那里面关着的洪水猛兽就要破水而出。
他高挺的鼻尖紧挨着她的,薄唇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你特么给本宫再说一遍!”
此刻的他褪去了方才懒散悠闲的模样,变得十分的可怖,仿佛曲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曲悠心一紧,他在生气?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说的那句生米煮成熟饭?
是了,他曾经说过他的下属以及盟友身心都必须是他的,他说过的,任何“东西”,包括她也是如此。
被他钳制住的肩膀被抓得极紧,痛得她不由蹙眉,曲悠张了张口,解释道:“不,不是的,徒儿没有这样想过,师,师父,你弄疼我了……”
他冷眼瞧着她因为疼痛变得扭曲的小脸,手中的力道不减反增,那长长的护甲几乎要掐进曲悠的臂肉里。
那力度大得可怕,瞧着曲悠因为双臂被他掐痛而变得苍白的小脸,心中的郁气却愈大,他凑近她的耳边,一口死死咬住小巧的耳朵,几乎想要将它撕裂下来一般:“小畜生,你给本宫再说一遍!”
曲悠的双手被他巧妙钳制住,手臂更是被他尖尖的护甲掐进了肉里,她的耳朵也被他如此撕咬,曲悠再也忍不了低低痛呼。
她心中极为震撼,不敢耽搁,急忙道:“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是说师父待我这般好……”
感受到一丝凉意从脖颈流下,曲悠立马改口道:“师父,徒儿不嫁人了,徒儿一辈子都守着你!”
曲悠哪里知道自己那句话惹他不高兴了,只能猜测是她嫁人这件事,只得硬着头皮说肉麻的话。
该死的,这是想要咬掉她的耳朵么?曲悠疼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她刚说完这话,这才感觉到那撕咬的力度轻了几分。
“哦?不想嫁给玉树临风,人中龙凤的太子了么,嗯?”他声音低低,仿佛是在引诱着什么。
曲悠身子一抖,“不嫁不嫁,师父对徒儿那么好,徒儿怎么会舍得离开师父呢,呵呵……”
玛德,这种仿佛出轨被抓现成的诡异的感觉真特么要命,但是感觉到某人的情绪恢复了下来,还是松了口气。
试探着退出他的怀抱,可怜兮兮地露出疼痛的耳朵撒娇:“师父,徒儿好疼……”
她的声音十分的柔和,与平日里的清冷完全不一样,撩拨得人的心发痒痒。
看到她扬起毛茸茸脑袋下露出的那血淋淋被撕咬得十分可怖的小巧耳朵,容默眸色微暗。
他突然凑近她的耳朵,鬼使神差地用舌尖****,甚至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怜惜。他将那猩红的液体全卷进了嘴里,手也下意识抱紧了身前娇小的柔软身子。
那湿漉漉****着她火辣辣的耳垂,带了一丝微微的刺痛与凉意,驱散了方才火辣辣的疼痛,曲悠的感觉有些怪异。
可是她此刻不敢有其他动作,只得安静任由他****。
等鲜血都被他舔进了嘴里,曲悠小巧的耳垂已经红肿了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却是比方才那血淋淋的模样好了太多。
“将玉液拿来!”
站在大殿内的二行太监侍卫早就大气不敢出,得了命令,最领头的太监立马恭敬退了下去。
须臾,太监便端着治疗外伤的玉液弓着身子进了来:“太后娘娘,玉液已到。”
他弓着身子,丝毫不敢看那相拥的二人。
容默接过那药膏,莫测睹了眼众人:“都下去罢。”
太监侍卫们立马弓身退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宫殿只有他们二人。
曲悠一言不发任由容默为她上药,踌躇着道:“师父,徒儿方才的意思,是说曲仁怀已经上了书,恐怕皇上那里,已经批准了。”
曲悠说这话是有根据的,曲仁怀既然敢和同其他的官员上书要求她和亲,其中肯定也有皇帝的默许,否则明知道她如今与太后的关系不一般,却还是要动太后罩着的人。
没有皇帝的默许,曲仁怀哪里敢勾结其他的权臣?
他们的目的,无非就好逼迫容默应承这婚事,从而给容默提醒,他们虽然畏惧他,可是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虽然表示的方式很委婉,却是毋庸置疑想要的打太后娘娘的脸!
曲悠之所以提议先嫁人,除了她不愿意受到胁迫外,更是不愿意在此刻离开上京,可是若是想要推拒这门婚事,只有嫁人才能彻底解决。
啧,她好不容易才巴结上了这么个权势滔天的大树,还没过几天的好日子就得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蛮国,真当她是随意拿捏的主么。
为她上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恢复了正常,他暗哑这声音道:“不过只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
包扎好了伤口,容默低头直视她的眼睛:“你说的嫁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有些阴冷,但是却波澜不惊,曲悠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是方才的事历历在目,她只道:“师父若是不愿意徒儿嫁人,徒儿便听师父的,只是,文武百官齐齐上折子,恐怕也不能随意敷衍,所以徒儿才会觉得先一步嫁人更好,除了徒儿不愿意远嫁外,也舍不得离开师父,更不喜欢有人拿徒儿的婚事来逼迫师父,徒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切都任凭师父做主罢。”
对于拍马屁,曲悠可不会在此刻吝啬。
何况除了昧着良心说那些肉麻的话外,曲悠的确说的都是真话。
她相信他清楚。
碍于他阴晴不定的性子,曲悠可不会在此刻再提及什么嫁人的事,总之,一切都交给他,那就是最安全的做法。
容默静默良久,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的清晰,他的容貌本就艳丽,加上他眼角至鬓角间的血红曼陀罗妖花,愈发显得他妖媚邪肆,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了。
“昨日院长老头已经派过人来,自己去收拾一下,门外已经有人在等候你了。”
说罢,他站起身,莫测看着她:“至于你说的嫁人,本宫会考虑,你且先回去等候消息。”
说完话,他转身出了门,阳光照射到身上,却仿佛照射不到他心里去似的,身影有化不开的阴暗与不羁的冷傲。
门被关上,再也看不到那瘦高的身影后,曲悠才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儿,嗯,是疼的,那就说明她方才没有听错。
他同意她离开未央宫了?
曲悠不由有些喜悦,赶紧哼着小曲收拾东西去了,也彻底将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来到宫门口,毫不意外,就见到漂亮精致的男孩莲二驾着马车已经在等她了。
曲悠谢绝了人肉凳子,跳上马车,果然见青梅在里头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
她示意莲二驾车启程后,才将青梅仔细地打量,没发觉受伤才稍稍心安。
等等,好像不对。
青梅那日便被人带走,那么现在也不应该在这里的,除非是她从来没有回府过,想到这里,曲悠赶紧问道:“是了,你这几日都没有回府么?”
青梅扑过去紧紧抱着曲悠,小脸泛着激动:“小姐你没事就好,小姐不必担心,奴婢这几日都在未央宫里,可是他们却不让奴婢来找您,害得奴婢担心死您了。”
她还是忘不掉那日骇人的场景,被带走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让出去的时候,青梅一直都很担心曲悠到底如何了,如今看到一切安好,不由紧紧抱住了自家小姐。
曲悠拍了拍她的背,知道真的让她担忧了,心头微软,笑道:“不必担心,太后娘娘可不是个吃人的怪物,咱们不必怕他。”
如今知道了青梅是被关在未央宫里不让她出来,曲悠不知是好笑还是苦笑。
她懂容默的意思,无非就是不喜欢青梅碍眼么,也——真是够了。
……
“真是没有良心的小畜生!”曲悠离开后的大殿内,容默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嘴里叼着血红的生辣椒,他眸光深沉,显然对曲悠毫不犹豫的离开十分不爽。
良久,他幽幽道:“不知道小李子有什么想法?”
这是问文武百官上书要曲悠和亲的那件事,李公公恭敬将主上爱吃的辣子摆放好。目光扫了眼主上后脑那随意扎起乌发上带着的血红曼陀罗簪子。
收回视阴冷道:“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过只是几只蝼蚁,竟然敢威胁主上,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依奴才看,直接派人将他们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李公公如今很明白,自家主上这是看上了千泷郡主,现在竟然有人敢公然逼迫主上,真是罪该万死!
“不,本宫问的是,那乖猫咪应该嫁给谁,小李子啊,你应该是最清楚咱风月国贵族公子们的,来说说看,本宫怎么也得好好为本宫的徒儿挑个好男儿不是。”
那句“好男儿”莫名让李公公身子一抖,他立马就明白了主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