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狐疑的抬头,显然不信。
这厮不知何时学会了装可怜威胁人,她是上过当的。
言闻一对上小姑娘的眸子,然后,抬手。
洁白的布带上迅速又染了几朵血花。
顾初月蹙眉,这根本不符合他的伤口情况啊?怎么可能动一下就会撕裂。
见小姑娘不言语,言闻一就一直反复抬手,幽深的狭眸里没有半分情感波动,唇角却很是无奈的勾起。
血花越来越多。
“停!”
顾初月看不下去了,她拧干自己还在滴汤药的袖子,连忙拉住他的手臂,粗鲁的将人按到榻上,“坐好。”
言闻一难得听话,就这么乖巧的坐着。
顾初月这才觉得有些消气,转身开始规整药箱从新包扎,避免感染的风险。
她挽起袖子,露出了那纤细白皙手腕,只戴了一只翠玉玛瑙细珠串,衬得那皓腕更加白嫩。
小姑娘的腰肢似乎纤细了不少,好似一掌可握。
言闻一伸出手,虚虚一握,眼中旖旎更盛。
他忘不了那晚的惑人风景,小姑娘肌肤如瓷,吹弹可破,奶白色的肌肤被他映上点点殷红,尤其是那曼妙的弧度。
不知怎的,言闻一喉结滚动,忽然沉沉的笑了起来。
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忘忧居内,格外渗人。
顾初月惊恐的回头望了一眼少年,莫名觉得背脊发凉。
这厮腰上伤口还在流血,笑什么啊?
而且笑的这么诡异……
准备好用品,顾初月蹲下身子,仔细的给少年换药,布带被掀开的那一刻,她也惊了。
不过是抬抬手臂,怎会撕裂成这样?
她蹙起黛眉,开始清理伤口,从新换药。
她的动作极其认真,而又极其的机械化,像是做过千百遍一般。
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像是停了只欢快的小蝴蝶,色彩斑斓,每动一下,都勾人心弦。
发髻松松挽就,露出一截姣好的后颈,泛着淡淡的薄红。
这颜色,从她刚刚害羞捂脸时,便一直都在。
言闻一垂眸看着,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片刻不舍得离开。
古代没有医用粘胶,顾初月将布带打结后,便顺其自然的想要和言闻一叮嘱注意事项,哪知刚刚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泛着温柔眷恋意的眸子。
少年的下颌线分明,锋利的五官因着笑意柔和了不少,许是气氛和面容的衬托,倒真有几分芝兰玉树的味道。
顾初月很快错开视线,认真叮嘱了几句便想起来,哪知蹲久了,猛然起身便止不住一阵眩晕。
她扶着额头好不容易定住,奈何看什么都出晃影,眼看着就要站不稳时,腰间突然攀上了一股力。
言闻一将人捞进了怀里,然后……很是“虚弱”的顺势向后一躺。
这次的幅度比穿衣要大,可伤口却没有再次裂开。
倒在榻上时,顾初月的头被手掌揽枕在少年的胸口处,所以并未被磕到,只是好不容易清醒的视线在闻到熟悉的冷莲香时,再度凌乱了。
顾初月挣扎着起身,只是不知是体位原因还是怎的,伸左手摸到布带,伸右手摸到腹肌。
她纵然想起身,但都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一边是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一边是少年精壮的腹肌,摸着硬邦邦的……
言闻一垂着鸦羽长睫,狭眸幽幽勾着,手掌开始不老实的环过小姑娘单薄的背脊,落在她身前,紧紧的禁锢着。
顾初月心中想要和他退婚,自然不可能再跟他这般暧昧的姿势,铁下心伸出右手胡乱按着想要起身。
这次,少年没有阻拦她。
她的手乱扒拉,不知按到了什么,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痛呼,又似是艰难的隐忍。
顾初月没明白,找准着力点就是一按,哪知似乎有什么在戳着自己的掌心。
难以压制。
头顶传来轻笑,言闻一的耳尖微微泛红,托着慵懒的音调,“卿卿若是再按,日后生儿育女,怕是艰难啊。”
顾初月的杏眸越瞪越圆,脖颈僵硬的扭头,低头。
她她她……她发现自己在按着什么了。
葱白的玉指瞬间绷直,莹润的指尖紧紧的向上翘着。
这简直,太……羞耻了。
言闻一挑着眼尾,“怎么,卿卿不再摸摸了?”
顾初月的脸红的能滴血,“谁……谁摸了?!”
言闻一捏起她一缕青丝玩弄,轻笑,“大小,可还满意?”
顾初月炸毛:“言闻一!你个登徒子!”
小姑娘的尖叫声简直有掀房顶的趋势。
言闻一被猝不及防的声音刺地扭头,顾初月则趁着他手臂力道减弱,用力向后一挣,直接滚到榻角,脱离禁锢。
身侧是少年放肆的笑声。
顾初月愈加羞愤,从榻上跳下来就直奔屋门。
她用力拍着门,“金戈!复还!快开门!快点开门!”
守在门口的复还和金戈面面相觑,皆装聋作哑。
而珍珠,则被复还点了睡穴,放在厢房。
“快开门!开门!复还!”
顾初月连拍带踢,可就是没人搭理。
屋里薰笼烧的旺盛,加之她心里有气,没多久就出了一身的汗。
加上刚刚摸了……
她急得在屋里转圈,最终盯上了屋中的窗户。
屋里空气不流通,大魔王要是禽兽了怎么办?
她伸手将窗户打开,任凭冷风嗖嗖灌了进来,吹散了满室的旖旎沉闷,进了满满的冷风,夹杂着雪后的干冽。
顾初月也不怕冷了,就这么对着窗户吹,就连最后被吹的有些打哆嗦,也不愿意离开。
言闻一狭眸黯淡,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冷风灌进,他衣着单薄,里衣被吹的紧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腹肌的形状。
大抵是上次,他的话,有些重了,导致小姑娘现在还是不消气。
画舫那日,他只是有些吃醋,才走了个安仲逸,又冒出个似乎更是深交的宋英。
——“宋小公爷和顾大小姐自幼一起长大,两家关系甚好,两人也有私交,经常一起出去骑马。”
复还的禀告环绕在耳边,言闻一心里的嫉妒像是深山藤蔓般不可抑制的迅速蔓延、繁殖,紧紧包裹着他的心脏。
他和小姑娘不过是年少见过几面,小姑娘对他,也并未有过好感。
而小姑娘和宋英,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一想到这四个字,他就嫉妒的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