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飘落的那一卷丝绸,准确来说似乎是一面小小的旗帜。整个旗面,都是采用优质而又洁白的雪丝纺织而成。旗面的中央,精绣着一朵六瓣雪花和一轮弯弯的银月。雪花在左,银月在右。尽管形状不同,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不对称之感。
“飞雪簌簌,银月当空”血罗刹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完全哑了一样,干涩的让青羽听起来,都有那么几分难受。看到血罗刹看到那旗帜的不正常的表现,青羽已经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事情正朝着他们事先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着。那种不定性的突发事件,似乎现在就发生在了他和血罗刹的身上。不够,青羽也在奇怪,为什么这看似普通的一面旗帜,能让血罗刹的气息,发生这么强烈的转变。
“血罗刹,你我同为圣道一脉,今日你到来,是给我兄弟四人面子,我兄弟四人十分感激。不过,就算你远来是客,可是这样做,是不是也有些太过分了?”一道绿色的身影,慢慢的从那小苑中走出。宽大的绿袍,长长的黑角高帽,还有那隐隐遮挡着面容的黑色纱巾。那绿色人影的装扮,可以说和鬼飘堂那些绿衣黑纱的引鬼使者极为相似。如果说,非要找到一些区别的话,那只能说那绿衣人的高帽比引鬼使者的要高出不少,绿袍比那些引鬼使者的更加宽大幽绿。当然,那种周身森然的鬼气和不时散发出的阴气,也更为浓重。那些绿衣的引鬼使者的气息,和他相比,完全就是天上地下,不值一提。
“这个人,应该就是南疆魔道第三高手的飘渺四鬼了。”青羽心中暗暗的想到,看着那不时的被风吹起的黑纱后面露出的那一张苍白的脸,青羽在这一刻十分赞同血罗刹的那个说法。飘渺四鬼,当真可以说是鬼,而不是人了。仅仅从那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完全可以媲美白雪的脸颊,就能让人在心中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家伙绝对有诡异。
“没什么,只是找你有一些事情。我也没有想到圣使降临,刚刚如有冒犯,还请圣使恕罪!”在听到飘渺四鬼的那一番话后,血罗刹才终于回过神来,语气又重新的回复了以往的淡漠。然后,在说话那一番话之后,血罗刹躬身曲腰,遥遥的对着那小苑行了一记大礼。这一举动,不止让不远处的黑无常,就连青羽也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血罗刹,竟然会因为一面旗帜,而躬下了她那直立的腰,低下了高傲的头。
除了站在一边的飘渺四鬼,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血罗刹会有这样的举动。看了一眼那仍然安静的小苑,飘渺四鬼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而又尊敬的神色。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那个地方的人会突然到访南疆。当自己的属下拿着昔日那让南疆各门各派无不俯首称臣的通行令府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有过一瞬间的失神,有过惊慌失措和不敢置信。然而,当他亲眼看到那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通行令府不会是假冒的,还有那人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苏醒了吗,那个已经沉睡了十八年的势力,终于要再度崛起南疆了吗?”当这个念头隐隐闪过飘渺四鬼的脑海的时候,飘渺四鬼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抵制。不过,在他的内心,似乎知道他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资格可以去抗衡那个地方的命令。他不敢,也不能。不仅仅是他,恐怕就连南疆所有的魔道诸派,也不敢去抵制和抗衡那个命令。因为他们心中,一定都没有忘记,在数十年前,那一面银白色的旗帜出现在各门各派的时候,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找我有事情?”飘渺四鬼目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血罗刹,似乎在他们想来,这个高傲的血罗刹没有事什么地方需要他们四兄弟帮忙的吧?而且看刚刚血罗刹的那种种举动,哪里像是来寻求帮忙的,分明就是来砸场的。飘渺四鬼心中念头飞转,但是话语中还是带着温和的语气:“那你要找我们四兄弟干什么,如果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我们四兄弟一定不会拒绝的。同为圣道一脉,理应相互扶持嘛!”
“我来找你要人!”血罗刹对于飘渺四鬼这种示好的语气根本不屑一顾,冷冰冰的说着自己这一次到来的目的:“你的手下前一天抓了我的人,我要带走!”
“抓了你的人?”飘渺四鬼心中一愣,同时暗暗叫苦起来:“血罗刹的霸道可是南疆皆知的,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就算是魔道中老资格的魔宗,血罗刹照样不放在眼中。这种霸道的人,通常还回有另外一个习惯,那就是护短。不管自己的属下做的是对是错,在外人面前,一概先保护住再说。自己的属下竟然有人敢动罗刹门的人?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了吗?难怪血罗刹会这样嚣张的闯上来,一言不发的就动手,原来是要人来的。”无奈的叹了口气,飘渺四鬼说道:“是谁抓的,我一定调查清楚。
“你的接引使者,白无常!”血罗刹目光缓缓的扫了一眼刚刚被鬼飘堂的弟子扶起来的白无常,冷厉的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了片刻后,才终于收回来。而后者,则是在听到血罗刹的这一句话之后,全身惊得胆颤魂飞。“自己什么时候捉拿了罗刹门的人?”白无常自己心中都极为郁闷,自己昨天就抓了一个正道晨曦门的弟子,其他的就再也没有抓人。难道,那女的是罗刹门的弟子?这也不对啊,什么时候晨曦门和罗刹门成一家之亲了?
“白无常,怎么回事?”飘渺四鬼听到血罗刹的这番话后,立刻把目光放在了白无常的身上。刚才夸他办事利索还没有几个时辰,就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看得出来,白无常抓的人一定非同一般,否则也不会让他亲自前来了。这该死的白无常到底抓了谁,竟然让血罗刹亲自上门要人来了。
“主上,白无常实在不知道啊!”白无常也是一脸的苦相,他倒不是撒谎,而是实在不知道自己抓了谁?他倒是没有怀疑血罗刹没事找事的冤枉他,人家是罗刹门的门主,还是南疆魔道的第二高手,会没事干跟他一个小小的鬼飘堂的人过不去?真得罪血罗刹的话,恐怕人家也是找个时间和机会将自己干掉了,不会这般杀上门来的。“难不成,有人冒充我跟罗刹门的人过不去?”白无常的思维倒是十分的敏捷,尽管时间短暂,可是却把种种可能性都给想了一遍。当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立刻觉得大有可能。毕竟,魔道中人谁没有几个对手啊,有的时候借刀杀人这种事情,也会经常出现的。
当然,血罗刹和青羽之间的关系,包括来讨要舒雪凝的事情,其中过程复杂,又怎么是一般人可以猜到的?所以,就算是白无常心思敏捷,也是想不到这么复杂的过程,而是辩解道:“白无常冤枉,大人,是不是有人和白无常有隙,特此冒充了白无常,攻击了大人的手下,又凑巧被罗刹门的同道发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分明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啊,请大人和主上明察!”
飘渺四鬼听到白无常的话,心中一动:“白无常的这话,倒是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这借刀杀人之计,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要是成了,往小的说,那白无常自然会被罗刹门的人惦记上,到时候甭管真假,先杀了再说也是有可能的。魔道行事,素来都是先做再说,可不是正道的先说再说。当然,损失一个白无常也没什么。然而,要是其后的连锁反应,引起罗刹门和鬼飘堂两大势力的对战,那可就是大事了。
“什么借刀杀人!你昨日抓回来的那个正道女弟子舒雪凝在哪里?我今日来要的就是她。没人冤枉你,也没人对你借刀杀人,本宗今日来讨要的人,就是她舒雪凝!”
“什么?”听到血罗刹的话,飘渺四鬼的脸色顷刻间阴沉了下来,声音也是带着一丝阴冷:“血宗主,饭可以多吃,话却不可以乱说。那舒雪凝的身份可是正道晨曦门的弟子,又何时成为你罗刹门的人了?如果真的抓了你罗刹门的人,我们四兄弟不但向你血罗刹道歉赔礼,还会将那惹事之人,亲自交给你处置。可是,如果是血宗主你这般胡闹,信口开河。我们四兄弟就算是想帮忙,也是做不到的!”
“本宗看上的女人,那就是本宗的人。飘渺四鬼,这舒雪凝今日你们是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本宗既然亲自来了你们丰都鬼城,那么就证明本宗不是来这里旅游访友的。”
“我若是不给又如何?”听到血罗刹那嚣张霸道的语气,飘渺四鬼也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他本身也是一派之主,可是面对血罗刹,总是矮了一头,尤其是血罗刹这般的作为,分明就是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一时间,飘渺四鬼也有些火了。
“那就打到你给!”相比于飘渺四鬼,血罗刹的语气更狂更傲,完全不像一个女子。不仅如此,血罗刹那全身血红色的真气威压,也是澎湃而起。看样子,她是准备动真格的了。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