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钊端起茶缸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所以目前为止我们的主要敌人还是入闽的中央军,厦门漳州的两个师我们暂时不用管,我们面前的敌人只有四个师,至于三十六师,八十三师残部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了。岳中学长率兵北上之后,我也会提兵北上,做出攻击福州的姿态,牵制福州的八十七和第九师。所以你们的敌人只有卫立煌部的两个师。我知道学长担心的是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武夷山读力师绝对可靠,其战斗力也绝不比中央军差多少,现在延平城内有五千守军,坚守延平十天不成问题。只要学长在十天之内攻占古田,兵困马乏的卫立煌所部,面对两面夹击必然不战自溃。”
见张君嵩仍然有些迟疑,金钊接着说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我们必须试一下,不然的话。”
“好!我答应你!”张君嵩站起来果断的说道。不用金钊说,张君嵩也知道不然的话后面是什么意思,如果不冒险一搏,则兵败之曰不远,到那时不是身首异处,便是像丧家之犬一样亡命天涯。而这两种结果都是张君嵩无法接受的。
“好!”终于说服了张君嵩,金钊,这可是中央军一大半的空军主力呀!就这样葬送在了金钊手中。张君嵩参加过淞沪抗战,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空军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地位,一听说有空军相助,信心立刻暴涨。
随后金钊又给张君嵩补充了三千多兵力,使得张君嵩手下兵力达到了八千人,张君嵩带领这支部队当天夜里便离开了莆田,奔赴闽西北而去。而第二天金钊便整合所有部队,向福州方向推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天内攻占福清县,张治中慌忙调集军队抵抗。
于此同时在同安城外的北辰山一线却爆发了一场血战。汤恩伯指挥着手下的八十九师对王庚所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汤恩伯本来认为可以迅速解决十九路军的先头部队,但是仅仅一天的战斗就让他见识到了十九路军的强悍。
“逆军只有一个团,而你们一个旅的兵力,打了大半天却连人家的阵地都没摸着!你们不嫌丢人,老子都嫌丢人!”汤恩伯赶到前线指挥部,对着负责进攻副师长王仲廉就是一顿狠骂。
王仲廉被骂的面红耳赤,但是心中却是一阵委屈,“师座,逆军实在太顽强了,弟兄们已经尽力了!”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问你什么时候能拿下对面的阵地!”汤恩伯指着外面大声质问道。
王仲廉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咬着牙说道,“请师座放心,再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我肯定拿下对面的阵地!”
“好!”汤恩伯大声说道,“我就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还拿不下阵地,休怪我军法无情!”说着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王仲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击败对面的逆军,王仲廉心里实在没底,刚才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许下了一天的期限。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一天之内恐怕很难南下击败对面的逆军。虽然逆军只有一个加强团的兵力,但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中央军精锐,甚至更强。可是现在王仲廉已经没有退路了,“打吧!拼光了拉倒!命令前线各部轮番进攻,这帮逆军就算是一帮铁人,老子也非得将他拖垮了不可!”
炮声隆隆,枪声依旧。黄绿色的人潮,一浪一浪的不断的冲击着北辰山先遣团的阵地。先遣团团长李云满面忧愁的看着对面冲来的人浪,“妈拉个巴子的!这帮狗曰的们疯了吧!”
“团座!照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参谋长皱着眉头说道。
“坚持不了,也得给老子坚持!”李云不容置疑的说道,“旅座率领一个团的援兵马上就到,我们现在不好受,对面的中央军更不好受!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还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参谋长抬起头望了望外面阴沉的天空,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期盼着天黑。
“报告!右翼三连的阵地被敌人突破了,现在双方正在阵地上展开白刃战!”一名参谋走过来大声报告道。
李云慌忙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望向了三连的阵地,只见阵地上已经杀的血肉横飞,双方士兵在阵地上扭打成一团,不断的有人倒在战场上!中央军有两百多人冲上了三连的阵地,而经过一天的大战,三连仅剩下八十多人,人数方面处于绝对的劣势,往往是两三个中央军士兵围着一个十九路军士兵打。
“命令三连长,一定要将敌人打下去!丢了阵地老子枪毙了他!”李云想了想,最终咬着牙说道。
“是不是派兵支援一下三连?如果右翼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呀!”参谋长也看出了三连的危急,于是迟疑的说道。
“时间还长着呢!如果这时候将预备队投入战场!以后的仗还打个屁呀!”李云摆摆手说道,“如果三连连这样的攻势都挺不住的话,那我们干脆缴枪投降得了!”
三连的阵地上,浑身浴血的三连长,一个突刺将面前的一个中央军士兵刺倒在地,然后大声吼叫道,“弟兄们!和敌人拼了!”说着怒吼一声再次扑向了敌群。
厮杀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十九路军士兵被三个中央军士兵围了起来,三柄明晃晃的刺刀狠狠的刺了过来,年轻的士兵临危不惧,举起手中的步枪奋力格挡,但是最终只挡住了正面的两柄刺刀,另外一柄刺刀却狠狠的扎进了年轻士兵的肋下,黑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涌出体外,不断的抽取着士兵的体力,另外两名中央军士兵见此,怒吼一声一用力,终于割开年轻士兵手里的步枪,将刺刀狠狠的送进了年轻士兵的胸膛。一股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年轻士兵的嘴里喷了出来,年轻的士兵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三个面目狰狞的中央军士兵,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和讽刺,似乎在嘲笑那三个中央军士兵的愚蠢,三个中央军士兵看着那副诡异的笑脸,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后背冷汗直流。随着鲜血的流出,年轻士兵的体力和生命也逐渐被抽离,他甚至已经无力握住手里的步枪,啪的一声沉闷的响声,步枪落在了地上。年轻的士兵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慢慢的滑向了腰间,那里有一颗打开保险盖的手榴弹,年轻的士兵毫不犹豫的拉开的引线,一股青烟嗤嗤的冒了出来,三个中央军士兵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终于露出了一副恐惧的表情,喊叫着转身就跑,但是这时年轻的士兵却爆发出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扑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硝烟散尽之后,现场只留下一片血肉和满地的残肢。
年轻士兵的行为,极大的激励了三连的士兵。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在阵地上响起,每一声爆炸都会带走两三名中央军士兵的生命,同时也代表着一名三连士兵英勇战死。
“这帮逆军疯了!疯了!”三连士兵的疯狂终于击败了中央军士兵的最后一丝意志,一名侥幸没被炸死的中央军士兵,大声喊叫着转身就跑。他的行为立刻引起一片一片连锁反应,本来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中央军士兵,突然大批的转身逃离战场,军官们早被眼前疯狂的一幕震惊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阻止逃跑的士兵,甚至有些军官比士兵跑的都快,三连长趁机组织幸存的三连士兵发动了一次小小的,终于将冲上阵地的中央军赶了下去。
“的!混蛋!把带队的军官给老子毙了!”王仲廉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战壕上,本来眼看着就要突破敌人的阵地了,却没想到转眼间形势逆转,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中央军便再次被赶了下来,这样刚刚看到一丝胜利希望的王仲廉恼怒不已。
王仲廉还想组织一次进攻,但是这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打了一天的八十九师官兵也都疲惫不堪,而且士气已丧,最终王仲廉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王仲廉的这一次犹豫,让他主动放弃了最后一次胜利的希望,当天晚上,王庚派出的一个团的援军赶到。王仲廉得到敌人援军赶到的消息后,悔恨不已。第二天的进攻变的更加吃力,不但敌人的兵力得到了增加,炮火更是比之前猛烈了好几倍,原来之前因为先遣团急着赶时间,并没有携带多少重火力,而这次增援的部队却将师直属炮兵团给带来了。面对铺天盖地的炮火,八十九师的进攻再次败北,进攻失利的王仲廉不得着脸皮向汤恩伯求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