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如流星,撕碎黑暗,直扑张颌当胸去。
狂奔中的张颌,前一秒钟听到了袁方的示警,后一秒钟就听到了破风之声响起。
张颌到底也是锻骨实力的武者,反应何其之快,立时判知有冷箭来袭,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的就身形一侧,做出了闪避动作。
寻常冷箭,自然是奈何不了张颌,但黄忠这一支箭,力道之猛,度之快,却是当世罕见。
就在张颌身形方侧时,那一支利箭,已电射而至。
只听“噗”的一声破甲闷响,利箭狠狠的射入了张颌左胸,只差那么一丁点,就险些要射中张颌心脏,取了他性命。
中箭的张颌,一声痛叫,身躯便无力的伏倒在了马背上。
黄忠见一击没能取其性命,眉头一凝,毫不犹豫的再搭一支箭,借着昏黄的火光,非取张颌性命不可。
张颌的中箭,黄忠的一举一动,袁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想起来了,历史上的黄忠,就有百步穿杨的神射,号称弓神。张颌已然中箭,黄忠若再射一箭,如何能躲!”
袁方心中吃惊,想要冲上前去,救下张颌,只是相距颇远,纵然赤兔马快,也救之不及。
情急之下,袁方也不及多想,急也挂住画戟,弯弓搭箭,狠狠拉开了弓弦。
嘣!嘣!
接连两道弦响之声,袁方紧随于后。几乎跟黄忠同时出手。
铛~~
一声金属撞击的锐响,袁方那一箭不偏不倚。正击中了黄忠射出之箭,竟在半道上,将那一支夺命之箭截下。
就趁着这一间隙,负伤的张颌,已在部下的维护下,避入了队伍的后面。
迎面处,黄忠却吃了一惊。
他万没想到,自己这夺命一箭。竟然能在半空之中,被人生生以箭拦下。
如此箭术,实已是神乎其神!
“我黄忠号为弓神,自问也做不到半空以箭截箭,这世上竟有人能有这般神技,不知是何方神圣?”
黄忠震撼之下,举目向前扫去。借着火光,他蓦然瞧见,一员银甲赤马的年轻之将,已取代了张颌的位置,率领着重甲虎骑,向着他狂冲而来。
袁方!
来者。必是袁方!
“难道,这袁方竟有如此神射,竟似越了我弓神不成?”黄忠心中,愈加的震撼。
铁骑滚滚,顷刻间就要撞击。黄忠知道,放箭已无用。唯有硬扛这冲击。
这员荆南老将,却巍然无惧,只横刀立马,傲对千军
迎面处,袁方已纵马舞戟,狂杀而近。
此刻,东方已白,天色将明。
袁方不用开启生化瞳,也已将敌情,看得是清清楚楚。
数十步外,那一员须皆白的老将,正手提大刀,傲然的屹立于阵前。
“必是黄忠无疑了……”
放眼天下,除了黄忠之外,哪里还有第二员老将,拥有如此神射和威势。
袁方知道,历史上的黄忠,可是蜀汉五虎上将,长沙之战时,更以六十余岁的高龄,跟关羽大战百余合而不落下风,定军山一役,更是阵斩曹家大将夏侯渊。
此员老将年势虽高,却绝对算得上是当世绝顶高手,必拥有着练脏实力的武道。
袁方更知,历史上的黄忠,常年蛰伏于长沙,虽空有一身的武道和才华,却大半生未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战绩,直到归顺刘备后,才在暮年展示了他强的实力。
如今,袁方虽扰乱历史,斩杀了刘备,但却改变了黄忠的命运,让这员老将,提前十余年登上这乱世的大舞台。
练脏武道的黄忠,足以令袁方忌惮,只是现在箭在弦上,已容不得他退缩。
“纵使五虎上将又怎样,我袁方连关羽都能杀,典韦都能战,又岂会惧你黄忠!”
袁方心中豪情猎猎,鹰目坚毅如铁,纵马如飞撞向黄忠,低啸声中,猿臂探出,手中方天画戟,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地力道,向着黄忠狂斩而去。
刀锋未至,那滚滚如潮的杀气,已狂袭先上,那强烈的压迫感,竟让黄忠一瞬间,感到一种窒息。
“年纪轻轻,好大的杀气!”
沉稳如山的黄忠,心中掠过一丝惊异,深吸一口气,即刻屏散了那狂压而来的杀机。
一声低啸,手中长刀,反架而出。
吭~~
一声沉闷的挟击声,袁方那雷霆一击,如泰山压顶般轰下。
黄忠只觉双臂一麻,一股大力顺势袭入全身,他那举刀的双臂为之一震。
“这力道,原来已是锻骨后期,如此年轻,就能到这般武道,当真是了不起。只是,他只不过锻骨后期,典韦却为何杀不了他?”
黄忠心中惊奇,但面对袁方倾力一击,却面不改色心不跳。
“嗬~~”
黄忠低喝一声,怒威势,双臂一扛,轻松就荡开了袁方的战戟,刀锋斜向斩出,如车轮般向袁方反扫而出。
“我借着赤兔马势倾力一击,竟被他轻松接下,瞬间就转守为攻,不愧是练脏的武道高手。”
袁方暗自赞叹时,黄忠那横扫而来的刀锋,已卷积着狂澜怒涛般的劲力,直向袁方的腰间斩来。
“好个长沙之虎,果然有廉颇之勇,今日我袁方就跟你战上一战!”
自信如铁,袁方战意如火,方天画戟反手一荡,却也不躲避,反而倾尽平生之力,以攻对攻的正面撞去。
一刀一戟,各挟着狂力,撕破空气,卷起血雾尾尘,呼啸着相撞而至。
哐~~
飞星四溅,激鸣的金属撞击声,灌入耳膜,竟是震得隐隐作痛。
袁方身形一震,胸中气血鼓荡,蓦觉兵器上传来的力道,比先前大为凶猛。
黄忠练脏初期的武道,虽不及典韦那般强横,但练脏就是练脏,就是不同寻常。
一击之下,黄忠就占据了上风,抖擞精神,刀锋挟着毁灭的狂力,狂风暴雨般卷向袁方。
顷刻间,袁方便顿落下风。
纵如此,袁方骨子里却有一种不屈的精神,今虽撞上黄忠这等练脏高手,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是迸出前所未有的狂烈战意,奋起而战。
“我的武道虽只差一步,就能突破练脏,但这一步之遥,实力却有天差地别的差距,我若不动用生化之能,只怕非败给他不可……”
神思间,交手已二十余合,袁方越的被动。
这个时候,袁方便动了念头,想要尽开生化之能,再加上暴走的武力加成,短时间内将武道提升至练脏初期,甚至是练脏中期的境界,或许能击败黄忠。
念头一生,袁方旋即便打消。
先前跟典韦交锋,就是因为事先生化之能全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险些被典韦逼入绝境。
吸取了前番教训,袁方没有必胜的把握,又岂敢轻易再全开生化之能,若再撞上典韦这等高手,岂非又陷险境。
正自寻思时,黄忠却傲然道:“袁方,你这般年轻,就拥有锻骨后期实力,的确了不起,但你仍不我的对手,知趣而退吧,我饶你性命。”
黄忠甚至是自信,想要唬退袁方,唯有如此,才能扰乱齐军军心,或许才能反败为胜的机会。
“黄忠,你好狂的口气,我袁方偏不怕你,要战就战个痛快,哈哈——”
狂笑声中,袁方神威抖擞,反而雄心大作,戟式更烈。
听着袁方如此狂纵豪言,黄忠心中不禁大为诧异,暗忖:“这袁方虽为敌人,却竟有这般英雄气魄,着实不同凡响。”
惊叹之余,黄忠却被袁方的狂纵,反激起了傲气,威势一,层层叠叠的刀影,更加猛烈的卷向袁方。
“这老将看来是狠了,我若再不动用生化之能,不出十合,必败无疑。”
袁方被逼无奈,也顾不得体力损耗,念头一生,就准备开启洞察瞳,勉强先跟黄忠耗一阵子。
正当这时,袁方的脑海中,突然间又闪过了别外一个念头。
一个甚是新奇,却又不能确认的念头。
来不及多想,袁方急喝道:“黄忠,你知你儿子黄叙体弱多病,性命无多,我麾下有神医华佗,你若能归降于我,我必可叫华神医治好你儿子的病。”
此言一出,原本豪猎的黄忠,神色立时惊变,仿佛袁方的话,如针一般,猛的刺中了他心中痛处。
转眼间,黄忠的攻击力度,便悄然减弱,袁方所受的压力也骤减。
“果然被我猜中了!”袁方却心中暗喜。
袁方记得野史中有载,黄忠有子黄叙,体弱多病,英年早逝。
所以袁方便想借着让华佗为其子治病,来扰乱黄忠的心神,弱化他的攻击。
野史归野史,袁方并不能确定,但今黄忠神色惊变,招式变弱,分明是被袁方猜中。
黄忠攻击变化,一时片刻难以战败袁方,而此时,虎骑已冲破长沙军阵,大股的齐军,更如野兽般撞入敌阵,杀得曹军鬼哭狼嚎,败势已露。
百余步外,曹操已是脸色阴沉,眉头深凝,一脸恨怒之色。
他知道,诸路兵马已抵敌不住,这场仗,眼看着就要以他大败收场了。
“曹公,请准我出马,去杀了袁方吧,唯有如此,你才能挽回败势。”
曹操身后的阴影中,一名黑衣人,缓缓步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