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员敌将威势猎猎,身后的大旗上,大书着一个“庞”字。
西凉军上下,袁方记得住姓名的庞姓敌将,只有一个。
“吁~~”袁方收住赤兔,画戟一横,八千大齐铁骑止步。
拨马上前数步,袁方目光灼灼,厉声喝道:“对面敌将何人,报上姓名。”
雷鸣般的质问,震动四野,纵使对面肃然而列的西凉援军,也皆微微变色。
那面如刀削的西凉敌将,却毫不为所动,战刀扬起向着袁方一指,沉声道:“我乃马盟主帐前大将庞德,我庞德刀下不斩无名鼠辈,你又是何人?”
果然是庞德,怪不得这么狂的口气。
袁方猜得没错,眼前这敌将正是马的部将庞德,此人的战力在西凉诸将中,恐怕只逊于马,历史上,可是能跟关羽一战的人物。
如此猛将阻路,其麾下又有六千余生力军,如此之敌拦在面前,实在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袁方却毫无忌惮,横戟高声道:“庞德,就凭你也想杀我袁方,你未免也太过狂妄。”
袁方!?
听得这如雷贯耳的姓名,庞德那冰冷如铁的脸,也微微一动,瞬间掠过一丝忌惮之色。
他的身后,六千余西凉生力军,也无不变色,深为袁方的名号所震动。
就在不久前,袁方刚杀得他们十万西凉军,狼狈不堪的溃逃,袁方的大名可以说是威震于西凉,谁人不对他震畏三分。
庞德只微微震动,旋即恢复铁血,昂高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齐公,今我西凉与齐公你的战争,已分出了胜负,我主已败归关中。齐公你何必赶尽杀绝,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就此退兵吧。”
好狂的口气,竟敢劝袁方退兵。
一声冷笑,袁方高声道:“前番还咄咄相逼,如今败了,就想让我不要赶尽杀绝。什么便宜都想占尽,你们西凉人的思维还真是霸道。”
眼见袁方没有退兵的意思,庞德浓眉一凝,铁青的脸上顿露愠色。
“袁方,今日有我庞德在此,你不退兵也得退。想追我家盟主,先要问问我庞德手中这把刀答不答应!”
暴雷般一喝,庞德将手中战刀一扬,狂烈的傲气,迸射而出。
这么狂!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废话,用拳头来说话吧。”
剑眉一凝。猎猎的杀气,如潮水般奔涌而起。
袁方画戟向着一扫,厉喝道:“全军进攻,给我辗碎猖狂的敌人,杀!”
雷啸声中,袁方纵马挥戟,如电射出。
八千白马义从、虎骑和豹骑组成的混合骑兵团,如虎狼出笼一般。追随着他们的主上,咆哮而出。
“想过我这一关,休想!”
庞德亦怒色狰狞,挥刀大叫:“全军随我杀上,阻挡敌军,为盟主断后!”
号角声骤响,列阵的六千西凉军。轰然杀出。
那一面“庞“字大旗,猎猎飞舞,汹涌而出的西凉铁骑中,庞德手提钢刀。更如电光一般飞纵而出。
百余步的距离,两肌汹流相对而涌,转眼间,轰然撞在了一起。
惨嚎之声如潮而起,飞溅的鲜血,将战场的上空染成腹红,咆哮喊杀声中,一万四千余敌我骑兵,激烈的厮杀在了一起。
西凉军固然凶悍,袁方的铁骑之士,却是数十万齐军中最强的战士,精锐中的精锐,整体战力,更要优于西凉人。
这些不知疲惫的骑士们,为了功劳,为了荣耀,将斗志尽情的燃烧,倾尽全力的杀向敌人。
方天画戟如电,左轰右扫,袁方那柄饮血无数的重戟,转眼间已不知斩杀了多少人头,纵马如风的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而乱军中,庞德手中的战刀,也尽为齐军鲜血所染,一身白袍转眼浸成赤红。
这员西凉虎将,仿佛天生嗜杀,他是越杀越兴奋,越杀越狂势力。
狂杀未久,庞德那血腥的鹰目中,终于寻找到了袁方的身影。
无人可挡的袁方,激起庞德的傲气,虎躯暴喝一声,纵马舞刀直奔袁方而去。
练脏初期的感知能力,何其了得,乱斩人头的袁方,立时就觉察到,身后正有一股惊人的杀气,汹涌的逼来。
英武的脸庞一回,却见那庞德正如魔将一般,践踏着他的士卒,踏着血路向自己杀来。
“马我都无惧,还怕你不成!”
袁方信念如铁,征袍尽染的他,长啸一声,催马纵戟,毫无所惧的迎击而上。
两骑如电,顷刻间撞至。
疯魔般的庞德,猿臂抡起,战刀似秋风扫落叶一般,裹着浓浓的血雾,斜斩而至。
袁方热血狂燃,长臂斜扬,手中方天画戟破风而出,迎击而上。
吭~~
刀与戟瞬间相撞,金属激鸣之声,震动天地。
两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轰然撞在了一起,所激出来的强大力道,竟将身边的血尘之雾,震荡到四散而开
错马而过,那二人身躯,俱是微微一震。
一招交手,胜负难分。
纵马而过的袁方,面色如常,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庞德武道着实了得,不过也只是练脏初期的实力,跟我正常的实力相当。”
若是在不久前,袁方的武道尚是锻骨后期的时候,今与庞德交锋,袁方还可能会忌惮他三分。
但今袁方武道,也已冲上了练脏初期,拥有绵长不绝的体力,还拥有生化之躯这秘密武器,又焉会畏惧庞德。
错马时,庞德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惊臆之色。
“这厮的武道,竟然与我相当,也在练脏初期,他这么年轻,竟有如此武道,这怎么可能……”
庞德乃马腾心腹之将。今马腾征战之外,庞德奉命镇守潼关要隘,以确保关东与关中的通道不受任何威胁,故他并不知袁方与马,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更不知袁方的武道实力。
从未出过关东的庞德,只听闻中原有个叫袁方的年轻诸侯。智勇双全,数年间飞崛起,夺下了整个中原。
庞德却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诸侯,竟然武道强到这般地步。
震惊时,袁方已先行勒马转身。方天画戟指向庞德,从容道:“庞德,你武道了得,屈做马家的家将太过可惜,何不归降于我,我袁方必叫你大放光彩,扬名于天下。”
庞德武道高强。更难能可贵的是,极是忠烈,历史上在樊城被关羽所俘,宁死也不肯屈服,此等气概,实令人敬佩。
对于这样忠勇的武将,袁方任何时候都不嫌,故明知机会不大。却仍出言招降。
耳听袁方公然招降,庞德却如受辱一般,立时勃然大怒。
“我庞德受马家厚恩,岂能降你,今天我就为盟主取下你人头!”
话音未落,庞德再度纵马而上,抡刀直取袁方。
“想取我人头。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袁方厉喝一声,纵马挥戟,从容迎战而上。
顷刻间,相骑撞击。如转灯似的战成一团,层层叠叠的刃影,将二人围裹其中,招式快如闪电,旁人只见刃影,根本就看不清他二人的身形。
弥射开来的劲气,将周遭丈许之地,斩出道道的沟痕,飞溅的尘土与鲜血,卷起了片睡红黄的血雾。
四射的流光中,袁方转眼跟庞德交手百余合,却难分胜负。
同样的练脏初期实力,哪怕是典韦这样的人物,跟袁方交手也得千余招后才能分出胜负,又何况是庞德。
周围两军的激战,也同样惨烈之极,每时每刻都几乎有人倒于马下,然后很快被站着的人,踏成一片血肉模糊。
战未许久,两军士卒已看不清地面,因为地面已尽为鲜血染成了泥沼。
庞德这支兵马虽为生力军,但在战斗力、斗志和数量上,却逊于齐军,只支撑了未久,渐渐便显露出败势。
庞德是越战越心急,越战越焦虑。
“没想到,这厮的武道如此之强,他的士卒连追几百里,竟然战斗力还这么强,再这么拖下去,非败不可,不行,我必须得战决……”
念头一生,庞德陡然间双臂青筋爆涨,咔咔作响,几欲崩裂。
几个呼吸后,庞德手上刀式的力道,还有度,突然间倍增,如狂风暴雨般扑向袁方。
他这是强行提升潜能,催动暴走状态,生生将自己的武道,拔至了练脏中期,想要战决,击杀袁方。
“哼,都是练脏初期,你能暴走,我就不能么,除却暴走,我还有更强的秘密武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极限的力量吧!”
“生化之能,给我全开,武道暴走,给我提升战力吧!”
意念骤然,袁方瞬间开启了皮膜硬化、双臂倍化,还有洞察瞳的生化之能,跟着又潜身体潜能,激了暴走状态。
本身的暴走,再加上生化之能全开,瞬息间,袁方武道就越了庞德,生生拔至了练脏后期的境界。
方天画戟威势暴涨,出招的度和力道,竟如逆袭的狂风一般,顷刻间就将庞德的攻势反压了回去。
庞德大吃一惊,骇然变色。
“怎么回事?他的武道境界,明明与我相同,就算激潜能,也最多提升至练脏中期才是,怎么他竟能将武道拔至后期,这怎么可能?”
庞德震惊错愕时,袁方手中画戟,已划破空气,挟着“哧哧”的破风之声,撕裂血与雾的阻隔,向着庞德狂斩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