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沈明珠等人搬过来之后,这些女子之间就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确切说是四派,这边以沈明珠为首,那边以赵铃儿和梁红玉为首,彼此互不往来,平时见了面也就点点头,绝不多说一句话。而沈明珠这边王珀却是个另类,虽然是和她们一道搬过来的,也住得不远,可是因为她和王显身上有秘密,所以其它人也都有意躲着她,害得她终日郁郁寡欢,肺疾虽然没有了,心病却更重了。
梁红玉和赵铃儿那边俨然也分成了两派,她们俩自不必说,一个是公主,另一个是女兵首领,而其它几个人可就大不一样了。王詹儿的父亲王伯当管着大帅府的日常事务,相当于大管家,范婷儿的父亲范东阳负责着东城的治安,梅香玉的父亲梅风林负责大帅府的日常采买,顾红儿的父亲顾连亭则管着东城的日常政务。他们的职务都是“毛遂自荐”得来的,也没什么俸禄,基本上都是“义工”。
如此一来,这四个女子平时就走得近得多了,和梁红玉与赵铃儿二人也渐渐不怎么说话了。
其实形成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还是万灵根。最初他为了偿试开启长生树,想了各种办法,其中就包括和这些女子们的荒唐厮混。那时他几乎夜夜召人,有时还几个人一起召去,所以女子们同样受到雨露恩泽,彼此倒没那么多心思。
可是忽然有一天,这位“强横”无比的万大元帅忽然把她们冷落了起来,再也不召她们陪寝了,这就让她们开始心里打鼓,担心是不是这位相公开始“喜新厌旧”了。
而沈明珠等人搬过来之后,万灵根几乎一有时间就钻到她的房间里不出来,这就让这些女子们更加忐忑不安起来,同时也就把本就不对路的沈明珠恨了个结实。
女儿们有了心事,自然会讲给父亲们听,这几位老人家们也是一筹莫展,除了好言安慰自己的女儿之外,也无法可想。
沈明珠本就是个性高傲,此时又有了“专宠”的待遇,当然就更加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大帅府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中,梁红玉和赵铃儿等人以身犯险,深入敌营,沈明珠又搞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都在为大帅府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其它人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当然了,这只是她们自己的“感觉”而已。
大军开拔之后,府中也就空虚起来。而沈明珠依然醉心于她的机构研究,时不时地去找梅风林要人要钱。
这一日她又待去找梅风林,刚走出没多远就遇到了王珀。王珀一直想和她们改善关系,见沈明珠一个人出来,就迎上去道:“沈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谁知沈明珠来了一句:“你想干什么?”登时就把王珀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越想越委曲,眼中泪水打转,“姐姐……,你……你这是何意啊?”
沈明珠瞟了她一眼说道:“哎哟,怎么了?委曲了?我可不是大帅,跟我装可怜没用的。”
王珀眼中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我把这句话放在这儿,如果大帅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和你哥哥都别指望好过,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说完转身就走,把王珀气得跑回自己的房间,大哭了一场。
沈明珠在王珀这里出了气了,可是在梅风林那里却撞了墙。
当她来到梅风林这里的时候,正巧顾连亭,王伯当,范东阳这三个人和他们女儿们也都在。沈明珠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张口道:“梅老头,你答应给我三千两银子呢?还有派给我的那几个人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她这一句“梅老头”彻底把这个没脾气的梅风林给惹急了。若在平时也就算了,如今这三位老友都在,让他颜面何存?他冷着脸喝斥道:“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沈明珠本就看不上这些人,见平时笑呵呵的梅风林竟然敢冷面相对,顿时横眉立目道:“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梅风林拍案而起,怒道:“黄口小儿!难道没人教过你长幼有序的道理吗?”
沈明珠顿时张口结舌地说不上话来。
梅风林也不想迫得她太紧,缓了缓说道:“整个开封城都快要断粮了,我和王老他们正在商量如何节减开支,你那三千两银子,要缓一缓了。”
沈明珠可不管什么断粮不断粮的,她只知道大帅喜欢她的手艺,对她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才敢这么横冲直撞的。她瞪着梅风林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答应我的事情就要做到,到时候大帅回来了,看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你们谁来担代?”
这四人顿时无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应对。万灵根从来就不过问他们的事情,大多都是赵铃儿在作主,赵铃儿有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情,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沈明珠见他们无言以对,冷笑道:“怎么了?”
此时梅香玉再也忍不住了,她呼的站起身来说道:“沈明珠,你仗着大帅宠你,就敢这般目中无人吗?”
沈明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对啊,大帅是宠我,怎么了?你们不是喜欢扑吗?再去扑回来啊!”
“你!”这次不只是梅风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她怒目而视。
沈明珠见自己犯了众怒,心下也有些发怵,强自镇定说道:“本姑娘没空和你们吵架,反正明天我要是再拿不到钱见不到人,你们就别怪我在大帅面前说话不好听了。”说完扭身走了。
她这一走,屋子里的人可就闹翻天了,女子们掩面痛哭,男人们捶胸顿足,悲叹不已。
过了一会儿,范东阳恨声道:“这姓沈的丫头仗着有些手艺,所以才会目中无人,并不是她会取宠于人吧?”
范婷儿擦了擦眼泪说道:“父亲所言正是。”
王伯当说道:“孩子们不要伤心,你们虽然没有一技在身,但是身为女子,相夫教子乃是本分,无需顾虑太多。”他对一直默不作声的顾连亭说道:“顾兄,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