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在外面冻了一晚上的张奉和黄文采等人就来到万灵根面前,两人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大堆话,目的就一个:开溜。
万灵根当然不能让他们两个走,而且是连一个士兵都不能离开,否则他们可就有麻烦了。他声色俱励地制止了两人的图谋,所有人全部改为骑马,立即出发。
这个小村子的村民们经历了这一场惊吓,躲在各自的屋子里不敢出来,直到那些人走远了,才敢小心地打开家门看一看。
万灵根等人现在完全反客为主,带人打马一路狂奔。黄文采和张奉勉强跟上。他们发现那些人莫名的消失了一大部分,和他们一起赶路的还没有昨天晚上见到十分之一多。虽然心中都有疑问,但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问,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自求多福了。
当然也不能怪他们两个从起疑,万灵根只让赵连城带了二百多人随行,其它人全部化整为零,隐入暗处去了。
奢蕊夫人自从昨天晚上见到了赵连城和张怀仁等人之后,心情立即大好,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随性跳脱的女汉子重新回归到她身上,沙缦不擅骑马,和她同乘一骑,虽然沙缦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来了强大的援手,她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和奢蕊夫人两人开始有说有笑,变成了一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
众人一路疾驰,这前进的速度快了几倍不止,天将日落的时候,他们已经越过了三座城镇,直穿晋州和汾州,一行人快马加鞭进了太原府。
由于黄文采手中有海陵王的令牌,所以这一路上罕有盘查询问,但是到了太原府就不一样了,虽然黄文采出示了手中的令牌,仍然被质询一个多时辰才放行进入。
众人来到驿馆休息,张奉和黄文采嘀咕了几句,便悄然离开,黄文采则陪着万灵根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话虽然多,可是心不在焉,没什么重点,被万灵根问了两句,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万灵根也不点破他,直到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他才笑道:“黄大人,张大人现在应该到了军营吧?”
黄文采听他如此一说,顿时吓得瘫在了地上。
万灵根伸手把他拉了起来笑道:“黄大人不必害怕,我还要感谢你呢。”
黄文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说是什么意思,万灵根冷下脸来说道:“你让那张奉去太原守军处通风报信,而我也正要找到他们的所在,由张大人带路,如此好事,我怎么能不感谢你呢,你说是不是?”
黄文采目光闪烁,勉强坐稳身形干咳了两声说道:“万……大人,太原守军将领是金人悍将阿鲁努,布防军兵七万多人……”他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大汉提着软成一团的张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向万灵根点了点头,把张奉扔到地上,另一只手提着一只带血的口袋,他把那口袋也往地上一扔,有一个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那人瞪着黄文采说道:“你说的是他吗?”
黄文采仔细一看,那滚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颗硕大的人头,满脸的胡须上全是血水,但是容貌仍然依稀可辨,他俯身近观,不禁呀的大叫起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那人正是赵连城,他向万灵根抱了抱拳说道:“大帅,首将已除,大营所有关口全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万灵根点了点头,对地上的两个人说道;“两位大人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黄文采和张奉几乎是爬出去的,赵连城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回手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道:“大帅,老张传回消息了,晋州和汾州都已经埋好了暗桩,只等大军一到,立即就可发动。”
万灵根点了点头起身道:“好极了,那边通知岳云等人,派人接管太-阳城,让他带人移师晋州,越快越好。”
赵连城拱手称是,转身退了出去。他刚走没多久,奢蕊夫人就带着沙缦进来了。
奢蕊夫人笑盈盈地看着万灵根,“我的相公大人,你这盘棋下得好大啊,看来的你的目标不只是大同了。”
万灵根微笑着让二人坐下说道:“原来的计划有变,不过现在的情形反而更妙。”
奢蕊夫人双手托腮,美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沙缦也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万灵根坐在二人对面说道:“我们这叫做出其不意。我没想到这一路上的防卫这么松散,等到达大同的时候,我们所过之地即使不能立得之,也可预做准备,到时候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奢蕊夫人笑道:“这一段之所以防卫松散,那是因为黄河以北已然尽数归入我大金国之手,而且有太行王屋相倚,根本就不需要重兵把守。”她目光一闪说道:“不过就是再厉害的天险,也挡不住我的相公雷神大人,不是吗?”
万灵根笑道:“你们大金国很快就有难了,你就不担心吗?”
奢蕊夫人一愣,随即嫣然一笑道:“那是男人们的事,我们女人家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忽然抓住万灵根的双手,动情地说道:“我既然身心都已属你,蕊儿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人,什么国啊家啊的,再与我无关。”
万灵根反握住她柔滑的小手,郑重地说道:“蕊儿,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不是事关生死,我绝不会滥杀!”
奢蕊夫人柔声道:“我知道!”
沙缦一双大眼睛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满脸的好奇之色。
第二天,黄文采和张奉两人早早就起了床等候。准确地说,这两个人一晚上都没敢睡觉。万灵根等人却精神异常饱满,吃饱喝足之后,便又扬鞭启程了。
至此黄文采和张奉二人才彻底相信,太原的守军真的出事了。他们这一行四百多人,从驿馆出发几乎横穿了整个太原城,竟然连一个官兵也没看到,两人这下算是完全死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