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根匆匆出来,快步来到林三金房中,只见他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是不是那位海陵王请你赴宴?”万灵根问道。
“正是!”林三金道,“我正要差人去找你,你得跟我一道去。”
万灵根点了点头,“理该如此!”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起来。
林三金听罢皱了皱眉,“他要真这么做倒也没什么。”
万灵根摇了摇头,“要让他彻底打消这个想法。”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出门去。
大同城中,若论最毫华的府弟,当数海陵王的九龙宫,但若论最贵的地方,则非九龙宫中的龙王殿莫数了。走进金光闪闪的大门,整个人都映衬着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芒,万灵根不由得暗暗乍舌,看来这北方也不穷啊。
来到殿中陪着林三金坐下,金壁辉煌中的大筵万灵根倒没太在意,他的目光倒是被四周镶嵌的夜明珠吸引过去了,他对那些夜明珠十分的熟悉,初见它们时是在王屋山上的秘洞中。
暗道此处必有古怪,他心中便加了些小心,侧过身来小声对林三金说了自己的想法,林三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万灵根留神观察,果然在靠近墙角深处,发现了许多定立不动的人形雕象,与王屋山上秘洞中所见一般无二,他心中便更多了些笃定。再看席中之人,各自交头接耳,对他们二人仿若未见,令人奇怪的是他们都是道士。
“这都是些什么人?”万灵根低声问道。
林三金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应该是海陵王的人。”
两人正在猜测,后堂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哈哈哈……当真好笑至极,林国丈到了吗?”
林三金和万灵根同时起身,只见从后堂转出一人,身后跟着十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万灵根仔细一看。见此人身高不过五尺,头大脸长,下巴前伸,高颧骨。小眼睛,大嘴咧开,露出里面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与他身高完全不成比例的两条小短腿,活脱脱就是一个发育不全的畸形怪胎。
“王爷!”林三金抱拳道。
“林国丈!”那人大刺刺地抬了抬手。在主座上坐定,那些女子则站在他身后。
万灵根知道此人必是海陵王完颜亮无疑,也跟着林三金抱了抱拳,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下。
海陵王完颜亮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看了看左右,高声问道:“仙长还没到吗?”
他身后的女子细声细气地说道:“王爷,仙长马上就到了。”他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道袍,手持佛尘的道士从后堂快步走了出来,他边走边说道:“贫道多格来也。让王爷久等了!”说着打了个辑,在完颜亮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万灵根留意一看,这个多格道长年约五旬,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倒是颇为引人注目,一双细长的眼睛始终眯着,颌下长须飘飘,直垂到胸前。
“林国丈,这位仙长是本王的恩师,多格上人。”完颜亮对林三金说道。
林三金点头示意,“见过仙长!”
多格道长连头都没抬。只是下颏略微动了下,算是打过招呼了。完颜亮指了指席上其它人说道:“这些都是我恩师的弟子,今日家筵,林国丈随意就是。”
“多谢王爷!”林三金恭声道。
“上酒!”完颜亮吩咐道。随即就有下人端着酒坛子鱼贯而入,分别在众人面前的杯中倒满了清亮的酒水,屋中立即便酒香四溢。
“来,林国丈,久闻林国丈大名,今日得见。小王先干三杯!”说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果然接连喝了三杯。
“林国丈,你也来尝一尝我恩师酿制的美酒,看看味道如何。”完颜亮示意道。
林三金和万灵根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多谢王爷美意,既然是上仙亲自酿制的美酒,我等肉体凡胎,可不能暴殄天物,这酒……我们就不喝了!”
完颜亮愣了一下,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多格道长眼皮猛地一挑,随即又恢复原状,完颜亮呵呵笑道:“无妨,本王这里没有那么多说法,林国丈但饮无妨。”
林三金仍然摇了摇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大胆!王爷让你喝你还敢推三阻四,还不马上喝下去!”对面一个年轻道士拍案而起斥道。
完颜亮撇着嘴角没有作声,观察着林三金的反应。
林三金含笑不语,万灵根接口道:“这位道长莫急,你是那位多格仙长的徒弟吧?”
“是又如何?贫道一木,你家老爷不敢喝,你代他喝了吧!”那一木道长不屑道。
万灵根端起那杯酒笑道:“一木?好名字,我家老爷已经说过了,这是仙酒,我们消受不起,如果一木兄没有异议,请你代劳如何啊?”
“大胆!王爷赐的酒岂能随意转让?”一木怒道。
完颜亮冷声道:“林国丈,你这是不放心本王的酒吗?”
林三金也不客气,点了点头道:“正是!”
完颜亮面色一变,目光转向一木,“一木,你就喝上一口,证明给他看。”
“这?王爷,这不妥吧?”一木面色大变道。
“本王说合适就合适,还不快喝!”完颜亮怒道。
那一木面色变了再变,看向闭目不语的多格道长,那多格沉声道:“一木,王爷让你喝就仅管喝,喝完王爷的酒马上到静室去把为师的袍服洗了。”
一木闻言神色一松道:“是!”伸手接过万灵根手中的杯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又递还给万灵根,转身就要走,万灵根抬手道:“这位木兄且慢!”
一木急道:“什么事?师傅让我去洗袍服,我要马上走。”
万灵根摇了摇头道:“木兄你错了,这酒你没喝。”
一木呆了呆,“你胡说,我刚刚明明喝了一大口下去。”
万灵根指了指他的袖子,“木兄,你袖口上那是什么?”
一木抬起手来一看,袖口处湿了一大片,他忙背过手去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