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另外一件让他挂心的事情来,“师傅姐姐,石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洛云飞道,“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杀了一批人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敢随便靠近了。我担心的是红绫她们不知收敛,一旦我们的坏名声传了出去,引起众怒,我们就是再多人也防不住啊。”
赵天赐咬了咬牙道,“也说不准这是雪妖的伎俩!”
洛云飞苦笑道,“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可是……我们除了被动防守之外,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
赵天赐目光注视着洛云飞略显瘦削的脸庞,抬手轻抚道,“师傅姐姐,你……会不会影响到你的真身?”
洛云飞俏脸飞霞,喃喃道,“如果我和你还没有越过那一道防线,可能我早就不在了,现在不同的……”
两人四目相对,动情地相拥在一起……
涿州城内,宋王府中。
蒲鲁虎身前躬身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他焦躁地走来走去,“虎头帮的那堆废物呢?全都给我杀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办不成,现在倒好,人家的大军都杀到城下了!”
中年文士拱手道,“王爷,此事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应该立即向大将军请求增援涿州,否则涿州一破,幽州必定不保,相信大将军也应该清楚这一点。”
蒲鲁虎有点犹豫了,“我上次违了他的军令,他会不会记恨此事啊?”
那人道,“既然身为大将军,自当以大局为重,更何况您是王爷,居大皇子之位呢!”
蒲鲁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在理。我这就向四弟发出增兵函,请他火速调派十万大军过来,段先生,你对虎头帮那些废物有何看法?”
中年文士摆了摆手说道,“王爷您错了,不是十万,应该是百万!至于虎头帮的那些人,王爷想怎么处置都行。”
蒲鲁虎愣了一下,“百万?那不就等于把四弟手下的兵马全都调过来了吗?他绝计不会同意的。”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王爷,涿州是您经营多年的地盘,此处无论军民,都对王爷俯首贴耳,莫不唯王爷马首是瞻。如果把主战场移到涿州来,请问王爷,真正作主的人应该是谁呢?”
蒲鲁虎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抚掌喜道,“对啊!到那时四弟就不得不把他所有的指挥权交由我来处理了,段先生果然高人!”
中年文士从袖中取出一份表章递给蒲鲁虎,“王爷,请求调兵的信函我已经为王爷拟好,王爷只需照抄一份即可。”
蒲鲁虎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嗯,段先生好文采,我这就亲自誊抄。再请段先生辛苦一下,到城外耶律齐和肖左的军中通告此事,让他们务必坚守到大军到来。”
中年文士躬身道,“段志文敢不从命!”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段志文离开不久,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王爷,末将请命,请王爷准我带领五千人马今晚夜袭敌营,一探宋军虚实。”那人身披盔甲,年约四十上下,一脸凶戾之气。
“都尔汗,你是我摩下五虎之首,勇武过人,但是此次宋军不同以往,你一定小心行事!”蒲鲁虎收了抄好的信函说道。
“请王爷放心就是,宋军无论如何奸诈,在我都尔汗面前都不过是一群无头的苍蝇。他们竟然敢把大营驻扎到如此之近的位置,就让我先给他们一个教训吧!”都尔汗恶狠狠地说道。
从宋王府出来,都尔汗随即点齐五千名王府禁卫军,从南门潜了出去。
夜色正浓,赵天赐的大营中安静得很。他没有派人值守的习惯,所以大片的军营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彼此相互独立,却又密不可分。
赵天赐恋恋不舍地离开洛云飞,“姐姐,你还要走吗?”
洛云飞轻巧地笑了笑,满脸都是幸福至极的红晕之色,“天赐,我们的计划已经过半了,此时最不能松懈。十六州中还有二十八座石塔,建成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启法阵了。按你现在的进展,到那时应该可以把你的真身唤出来,也只有那样,这天下之大,才会任我们自在行之。”
赵天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黯然道,“姐姐,我身边没有人了……”
洛云飞环住他轻轻道,“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你要学会接受它。再说了,即使一个人也没有了,不是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吗?”
赵天赐没有说话,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享受着彼此拥有的幸福感觉。
“他们来了吗?”洛云飞问道。
“来了!”赵天赐点了点头,“姐姐,你要多多保重,我得去迎接客人了!”
都尔汗身高足有八尺,铁塔一般的人骑在马上,更显得威武气派。
宋军的大营已经在望,虽然夜色一片漆黑,但是并不阻碍他判断前方敌营的位置。为了保证行动隐秘,五千人被他分成了五组,每组一千人,以半弧形同时向潜入。
其实他所做的这一切,本身意义也不大。如果只是人而没有马,五千人轻手蹑脚,倒还有可能实现“隐秘”前行,可是他的五千人可都是骑兵,即使把马蹄子都用布缠上,这么多人马同时行动,大地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对于这一点,都尔汗也并不在意,他本就不屑于搞那些偷偷摸摸的行径,真正的战斗应该在阳光下你一刀我一枪地对拼,那才叫有血性的真汉子呢!
不过他的偷营行动和平常的倒也不同,被偷袭的目标同样是隐在黑暗中,一丝灯火也没有。双方都身处暗地,那么究竟是谁偷袭谁,这就有待商榷了。
前方传来两声狗叫,这是都尔汗派出去的前哨传回来的安全信号。虽然那声音不太像,但是他都尔汗能听懂就行了。
“传令下去,接近敌营后,各自寻找目标战斗,能毁多少就毁多少!”都尔汗发布了他的作战命令。
赵天赐站在暗处强忍着笑,黑夜对于他来说,与白昼并无差别,眼前景物清晰可见。都尔汗搞出来的小动作在他的眼里,就象一群小丑。
他取出一把驽弓搭在手上,把目标对准了雄纠纠气昂昂的都尔汗。他对这个满脸横肉的大黑塔注意很久了,确定他就是这支队伍的主帅之后,也就注定了他将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冲!”都尔汗把手中大刀向前一指,他的部下们呼哨一声,打马向前冲去。
也就在他那一个冲字出口的一瞬间,耳边刮过一阵阴风,一只利箭从他左耳处射入,再从右耳透出,劲箭力道奇大无比,把他庞大的身躯从马背上掀了下去。
由于是在黑暗之中,都尔汗的战马执行的是向前冲的命令,所以他的身体从侧面翻下马去,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于是他的身体便成了前后左右一致向前的战马蹄下之物了。
可怜的都尔汗,蒲鲁虎手下最威武的五虎之一,就这样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便与涿州城外的大地融为一体了。
主帅下达的命令是各自寻找目标作战,所以也就没有人去在意主帅在哪里了。
仿佛黑夜中穿行的蚂蚁,五千名失去了主帅而浑然不知的骑兵冲进了宋军的大营之中。
仍然是静悄悄的仿佛空营一般,金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把一个个营帐挑飞砍烂……
的确是一座空营!一个人也没有!
在里面冲杀了一通,金兵们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么大一座营盘,五千人散在里面都不显,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呢?
一个金兵下了马,掀开一座营帐向里面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
“兄弟,你看什么呢?”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这是座空营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谁说是空营?谁说一个人也没有啊?”
“那你给我找一个宋兵出来看看!”
“我不就是吗,笨蛋!”
“噢……!”这是那个好奇宝宝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个字。
当然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所以……
赵天赐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金兵在他的大营里面什么也没得到,最后连一把火也懒得放,五千人便空手悻悻而归。
没错,就是五千人,和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如果说中了人家的埋伏,可是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一个宋兵出来袭击他们,所以金兵们除了奇怪之外就是摸不着头脑了。
来到城门下,守城官看也没看,照例打开了城门,五千人鱼贯而入。
“你们的主帅都尔汗将军呢?”守城官还没忘了他的职守,拉住一个士兵问道。
那个士兵向前指了指,“问前面的人,我不知道。”
前面的人都已经看不见影子了,问谁去啊?守城官知道那位都尔汗是个什么脾气,所以也不再多嘴,待全部人马入城之后,重新把城门关上了。
“大人,我怎么感觉回来的人比出去的人多啊?”有心的人还是有的,守城官刚回来,便有人提醒道。
“出去多少人你数过?”守城官白了那人一眼,“少说点废话,就能活久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