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里装的不是别物,正是之前从唐氏最高层储存室的保险柜里窃走的那份图纸。-www.79xs.com-
当唐泽彥拿着那份图纸重回夺标现场时,场内又是一片哗然,似乎谁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神奇的逆转。
唐小暖的脸当场第一个沉下来,冲着唐泽彥连说几个好字。
乔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那份图纸折好装入文件袋,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唐泽彥的这份图纸较之前乔弈与邹家所提供的,有着压倒‘性’的绝对优势。它在外观与分布设计上充分彰显别墅的奢华与尊贵,在建材与成本方向却集环保、高效、节俭于一体,是一个双赢的绿‘色’设计。
采用它,江滨非但不必担出超出预算的那七千万由谁承担,相反还会盈取千分之七的利。
没有谁天生会跟钱过不去,也没有哪个集团不愿盈利。
于是,顺理成章的,没有悬念的,唐氏拿下了江滨的承建权!
在唐氏董事长唐老爷子在合同上签下‘唐时’二字时,邹家人愤然离场,临走之前邹家长子甚至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忤在大‘门’外扶手皱眉的兰沐星几眼。
既然合作达成,那么接下来的便是走场式的握手合影留念,唐泽彥只是匆匆的与对方握了几下手便疾速离场。
面对着忤在大‘门’处显然对眼前这种场面有些怯场的兰沐星走去,她的右手依旧紧捂着左手,手指鲜红。
看着向着自己快步走来的唐泽彥,兰沐星心底不禁一凛,不断祈祷着,千万不要说什么叫她上台说话或者微笑合影之类的,她从小就有演讲恐惧症,一上台看到底下那黑压压一片的人头,脚就抖。所以她读书时代在课堂上几乎都在扮演着透明人,从不举手,当然,不会也是一大原因。
‘性’格开朗不怕生是一回事,感受万众瞩目又是一回事。
见唐泽彥向自己探出手,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摇头,“我……”
我字刚说完,便觉得脚底一轻,她竟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没有跟谁打过打任何招呼,唐泽彥就这样公主抱的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脚离开夺标现场。
这一刻,兰沐星似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急忙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什么屁都不敢放了。
“爸,你看!小彥办事实在是太不分场合了!沐星不就划破了手臂……”
唐老爷子抬起厚重的眼帘看向唐小暖,淡淡的略带戏谑的说:“当初小弈不就摔破了一点膝盖,也不知是谁叫了一辆救护车甚至还让警车开道?”
他也曾年轻过,知道那种宁我流血不愿你流泪的心疼。
唐小暖的神‘色’几变,最后抿‘唇’不语。
当唐泽彥看清兰沐星手臂的划伤是何物所致时,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度的难看。
抬眼看她,沉默良久,问道:“你想过它如果再左偏十几二十厘米的后果吗?想过没有!”声音微厉却透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兰沐星努了努嘴,他的语气让她觉得有些委屈。
“我当时明明可以成功躲过后面偷图纸的人的追赶,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前面还有人啊,他们两方看起来好像不是一伙的啊。”
唐泽彥明显的怔了一下,缓和语气问:“你刚刚说什么?这伤不是你在拿回图纸时被对方打伤的,而是另有其人?”
兰沐星点了点头,“我本来已经观察的好,可以很确定的知道对方连带那个拿图纸的人只有五人。可谁知在我夺了图纸转身跑路的时候,马路对面居然有人朝我开暗枪,后来我跑进人群,居然从人群里窜出三名装保安的男人朝我追来,我在回头的那刹可是清楚的看到后面追我的那两个男人的脸上‘露’出‘蒙’‘逼’的神情,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仔细的想了一下,低叫道:“我想起来了,那三名穿保安服的人跟前天追我的那几个应该是一伙的,因为他们的身法很一致。”
唐泽彥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静了一瞬:“刚刚送你来的那辆出租车……”
知道他想问什么,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兰沐星急忙自我坦白:“是他,他来这里了。”
唐泽彥的心里打了个突,闭了闭眼,再睁开,带着微凉的笑意问她:“你看过三国,听过三国逐鹿吗?今天你就是那只鹿!说的难听点,就是那被包抄的饺子馅!”想到她今天被三方人马同时盯梢,他浑身发颤,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害怕。
兰沐星‘抽’了下嘴角,有点不悦:“明知道难听,那你还说出来!”饺子馅十有**都是猪‘肉’做的。
唐泽彥:“我说难听点,你会记得住!”
兰沐星怒:“你以为我乐意被人包抄啊,还不是为了替你拿回那张图纸,最后一句好没落着,还挨了一大堆的不是,早知我就不管了!”
提到那个图纸,唐泽彥突然间冷静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厉害了你,连我都还没想出它会落到哪,你居然就给找回来了……”顿了一下,俊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呃,能说下你是怎么找到的吗?”
捕捉到俊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绯红,兰沐星的双眼不禁一亮,将脸凑近趁机敲诈:“有奖励吗?”
唐泽彥和她的眼在空中定格了3秒,在眨眼之后变得温和,“有!”
兰沐星粲然一笑,说:“就像你自己常说的那样,这个世间没有解不开的案子,所谓的悬案只是没有找到其真正的切入口,在找回图纸这一事上,我承认我的运气很好,因为我没有受任何干扰的就找到了那个切入口。咳……你听过缩骨功吗?”
“缩骨功?!”唐泽彥一怔,然后眼‘露’一丝不屑:“那不是出现在小说中的名词吗?”
兰沐星扯了下嘴角,闲闲的说:“这就是你为什么总是想不出图纸如何丢失的原因了。如果我说那个功夫是真实存在的呢?那么图纸丢失一事,你又会怎么想?”
唐泽彥断然:“它与轻功一样,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这是常识!”
兰沐星幽幽的瞟了他一眼:“我记得之前在引顾颖入梦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肯定的说那是骗人的鬼把戏,可事实呢?你怎么解释?”
唐泽彥一噎,哑口无言。
兰沐星:“我没骗你,这种功夫是一‘门’古老的杂技艺术形式,它不是你按字面所理解的那样将骨头变小,而是运用内气内功缩小了骨之间隙,让全身的骨头有顺序地叠排紧密,从而让人的身体自然变小了。在这之前我只是相信它是真实存在过的,但现在我却知道原来在现实中它是存在的。”
唐泽彥默了一会:“你的意思是说图纸的丢失与这种功夫有关?缩骨……”俊眸睁大,“那个通风口?!”他好像有点懂了。
兰沐星点了点头:“那个储存室我连去都没有去过,我只是在听你说那里有一个直径不足在三十厘米的通风口,恰巧还是活动的。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你的那句无心的‘连探个脑袋都费力’给了我启示。我曾经听我爷爷说过,练这种功夫的人都几乎都可以改名叫猫人,因为他们会像猫一样,只要脑袋能过身子就能过!”
脑袋能过身子就能过?唐泽彥的内心猛得一凛,那将是一种多可怕的人啊!
“既然你想到这点,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兰沐星白眼:“跟你说了,你会信吗?就算你信了又如何?让你知道了那离对方也知道还会远吗?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份图纸的失去说白了就是一场里应外合的闹剧。”
他说过了,最先知道这份图纸藏在哪里的只有唐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对方不会有所警觉?如果对方有了警觉,那图纸还能完整保留吗?而且,她觉得这事即使他出面了也不一定会办得比她好多少,毕竟在武学方向,他是半个外行!
唐泽彥看她的眼神不禁变得惊奇,“于是你就偷偷的一个人去调查这个城市里谁会这种功夫?你找到那个会的人了?”
兰沐星点头:“找到了。”
唐泽彥:“你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这么大的城市中找到那人?”这效率恐怕就是出动一个队的警力也办不到啊。
兰沐星:“当然是问啊!”
唐泽彥一愣:“问?怎么问?”看她那样子,这种事情不是满大街随便拉个人就能问出来的,有时即使你问了,对方也不一定肯承认。
兰沐星很是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哈哈,这就内行人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区别,具体的我跟你也说不来,我就大概的说下吧,在每一个城市里,每一行都会有‘精’英或泰斗,就像你一样,你是侦探界的‘精’英,同样,这个城市里有着一位古武学术泰斗!他姓纪,想找到他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肯见你。”
唐泽彥挑眉:“纪老?”这个人他听过,跟他的爷爷也算是略有‘交’情。
兰沐星一呆:“原来你认识他啊?呵呵,为了见到他,我可是扯出了我祖上四五代!嗯,其实他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么冷傲。”
唐泽彥:“找到他后又是怎么做的?”
兰沐星撇嘴:“当然是摆出晚辈请教的姿势请教和吹捧了。嘿嘿,我敢赌,如果让你去的话,你绝对跟他扯不上三句就会被他给请了出来。”唐泽彥所学的大多都是现代式的硬招,而纪老一生所推崇的却是传统武学。所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抵就是这意思吧。
唐泽彥扯了扯嘴角回了一个讪讪的笑容:“说重点!”不就能了这么一回吗?瞧那得瑟样!小人得志!
兰沐星:“聊得见他差不多对我没什么成见的时候,我就趁机跟他提起缩骨功,我故意说这种功夫听起来那么厉害,只可惜是虚构的。然后如我所想,他否决了我的看法。我再就势说我不相信,再然后他就他认识一个会这种功夫的人。然后将我引见给对方。”
唐泽彥:“他所引见的那个人就是钻通风口的人?”
兰沐星:“当然不是了!能让泰斗亲自引见的人会是一般人?像他们那种有头有脸的人会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唐泽彥:“不是他,那最后又是谁?”
兰沐星:“见了那人后,我就表现出这种功夫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停的向他请教,马屁拍的那是,呃,连自己回忆都觉得恶心。好在那个雷老头很吃这一套,调光的甚至还当场给我示范了下什么叫做缩骨功,还提出让我拜他为师,说我有天赋……”越说越兴奋,最后竟忘了胳膊上的疼痛,手舞足蹈起来。
唐泽彥往后退了一些,拧眉:“说重点!”
“哦!”兰沐星适才知道自己说跑题了,悻悻的放下手,说:“让他开口收我为徒就是我所希望的,于是我便顺竿爬的问他,除了我之外,他还有哪些徒弟,习武之人是很重要同‘门’关系的。他说他有两个徒弟,一个早已过世,另一个过百。就在我有些失望的时候,他又说他还有三个徒孙,只是这三个徒孙的表现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然后我便笑着说既然他决定收我为徒,那我就是那三个人的师叔,所以我想知道他们三人的情况,雷老头没有多想的就给了我他们三人的信息。”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揉’皱的纸条摊在手心中。
那上面写有三个人名,地址及联系方式。
“我当时大致的看了他们三人的资料,小a的身高196,体壮如牛,就算他再怎么能缩也钻不进那个通风口。小b现人在加拿大,所以只有身材瘦小且经济不算富裕的小c最符合条件。其实在去找小c之前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肯定与唐家某个人认识,从而从对方的手中得到那个保险柜的钥匙与密码。”
先是从通风口进入储存室,然后再用钥匙打开保险柜,这就是对方如何在没有经过需要指纹与人脸识别的大‘门’成功进入储存室,并且在保险柜不发出警报的情况下成功盗取图纸的作案过程。
唐泽彥闭眼转思忖一会,眼眼,眼底浮起一层锋利的光芒:“小c是邹家雇的?”
兰沐星眨了眨眼,迟疑半晌,点头。
“小c收了邹家三十万,这对他来说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几乎可以顶他家几年的收入。”随便钻个‘洞’就三十万到手,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她的头上呢?
唐泽彥没有注意到她那愤愤不平的神情,而是径自的垂眼思忖,蓦然抬眼:“给小c保险柜钥匙的人是大嫂?”
兰沐星一呆,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眼睛紧紧的盯着地面看,闷声道:“其实乐乐姐她也是被‘逼’的。”
唐泽彥危险的眯了眯眼:“被‘逼’的?难道我哥对她不好?!”
兰沐星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就是因为你哥对她太好,所以她才会舍不得伤害你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出卖你。”换作是她,她恐怕也会为了保护最心爱的人,从而自‘私’的去出卖另一人吧。
呃,这个理由好强悍!唐泽彥一时语塞。
兰沐星用手扒了扒有些凌‘乱’的刘海:“你能发誓不让你哥他们知道这事是乐乐姐做的?因为我曾答应过乐乐姐,不会让唐家任何人知道的,包括你。可是我现在食言了。”声音逐渐变小。
唐泽彥定定的看着她,眼睛深黑得要将人吞噬。
兰沐星被他看着有些心虚,绞了绞手指,讷讷的说:“我知道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贸然答应乐乐姐是我的不对,可是,乐乐姐是真的喜欢你哥,不想离开你哥啊。如果让你哥知道了这一切,以你哥的‘性’格一定是不会原谅她的……”
唐泽彥:“你先说说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至于答不答应你保守这个秘密得等我听完原因后再做决定。”
兰沐星知道这是他的让步,毕竟乐乐姐出卖了他。动了动嘴‘唇’,她轻声的说:“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乐乐姐有两个妈妈,一个亲妈,一个养母。养母实际上是她的舅妈。当初找你协助办案的那位范局长是她舅妈那边的亲戚,与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亲属关系。她真实的娘家很潦倒很落魄。她的亲爸只是一名普通的长途司机,她亲妈则长年无业。”
唐泽彥微微张嘴,他怎么没听大哥说过这些。他一直只是知道乐乐有两位妈妈,一位在银行上班,是范局长的亲戚。一位自主经商。听起来倒也几分横跨政商两界的味道,因为相信,所以没有调查,却不想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乐乐姐在没认识你哥之前曾在夜店里兼职过一个暑期的服务员,这事连你哥自己也不知道。虽说只是服务员,但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你们唐家是不会接纳的!何况你爷爷本身对她就颇有微辞。”
“最要命的是她的亲妈好赌,从而被邹家人盯上,设计欠了地下钱庄两百多万。欠钱后她亲妈就一直摧她帮着还钱,可她又迟迟不肯向你哥开口要这钱,让人想不到的是,她那极品的亲妈居然为了还钱,竟把她只有十四岁的妹妹卖给邹家老三……邹家人说了,只要她能偷偷的复制出你哥手里的那把保险柜钥匙,就放了她的妹妹及她的亲妈。要不然就直接以人抵钱,同时还要将乐乐姐曾经在夜店上过班的事抖‘露’出来……”
“乐乐姐自己是不愿意让你哥知道她曾经的不光彩,于是她想了两天,最后以倒霉的是你不是你大哥为安慰借口,偷配了你大哥的那份钥匙‘交’给了邹家……其实乐乐姐真的是被‘逼’的,再说现在图纸不是找回来了,唐氏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因此遭到什么重大损失……你想啊,如果你把这些全抖出来了,谁会最难受?当然是你哥了!你忍心吗?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乐乐姐计较了好吗?”
兰沐星眨巴着眼睛看着唐泽彥,试图用可爱来‘蒙’蔽他。
唐泽彥眼神复杂的在她的脸庞上游走。
除了兰沐星的眨眼,房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兰沐星的媚眼行动:“如果只是单纯的针对我,我可以不追究不计较,可她却因此差点害了你!这笔账我不可能不算!”
兰沐星一怔,摆手:“这事也不能全怪乐乐姐,毕竟几次找我麻烦的人不是邹家。因为一开始在我没有见到纪老之前,邹家并不知道我在找图纸啊,即使当时已经看我不顺眼却也没到雇人行凶的程度吧……”
说着说说,变成了喃喃自语:“嗯,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那个变态做的,如果是他,那他又干嘛要在最危险的时候出手帮我…我明明记得那几个人下手非常狠毒,而且行事也不像是变态底下人的风格…尼玛,那到是哪个浑蛋看我这么不顺眼……”
啊,她突然间觉得头好大!
听着她自言自语,唐泽彥眼里燃烧的火焰变得更为炽烈。
一定是寄恐吓信的那个人!
能将她的行踪掌握的如此透彻……心中立时一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这个人就在他与她的身边,可是,是谁?到底是谁?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强行制止自己那越想越深,越想越恐惧的念头,头一次,他产生了不敢去揭‘露’真相的胆怯。
这一刻,他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无措感。
兰沐星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自言自语,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就答应我不揭穿乐乐姐嘛。我受伤的事跟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我想以对方出手的狠辣程度来看,就算我不查图纸的事,他们也是不会放过我的……如果真要怪,也只能怪你!”
唐泽彥表示不解:“怪我?!”
“如果不是因为跟你在一起,那我在这个城市里不过就是一只小虾米,谁会这么无聊的刻意针对我?真当子弹不要钱买啊!就是再笨的人在面对死亡威胁时也就变得格外聪明,接二连三的偷袭早就让我识破一件事,那就是对方其实真正想针对的人是你不是我!”在整件事情中,她就是个炮灰。
这几句话如同一把重捶,狠狠的撞向唐泽彥的‘胸’口,让他不禁闷哼出声。
是啊,如果不是他拉她下水,她根本就不会置身其中,从而也就不会有这些危险。如今她又傻呼呼的替他出了头,让对方知道了她的真正能力,如此一来她在对方的眼中地位已然从替死鬼上升至眼中钉!这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她在明知有人想要针对她的情况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为得就是替他拿回图纸,他的心里就格外的难受,既心疼又害怕。没错,他在害怕。
感受到他眼底那压抑不住而流泻而出的惧意,兰沐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心中不由一暖,他会害怕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既是如此,那她就更不能拖他后‘腿’。
靠入他的怀中,用没有受伤的手环抱着他,乖巧而讨好的说:“别生气了,我发誓不会再一个人单独行动了。从现在开始我就做你的影子,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对方之所以选择对她下手,极有可能是因为势力还没有成熟到敢明目张胆动唐泽彥的地步。
她同时觉得,只要时刻跟着唐泽彥,那她就不会再遇到那个变态!
“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项昕的这句话如同一道魔咒般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唐泽彥伸手回抱住她,轻轻的抚顺着她的秀发,“傻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说实话的话,到时如何向爷爷他们解释图纸是怎么找回来的,总不能说是你拿走的然后再送回来的吧?”
兰沐星一怔,然后硬着头皮说:“我就跳过乐乐姐这一关,说我直接从小c那里就得知图纸在邹家手里,然后就直接从邹家那里夺回来。具体的原因让他们自己去调查。实在不行,我就死咬住牙说我掐指一算,算出图纸在邹家!”
唐泽彥看着她那近乎无赖的神情,哂然浅笑,“只要你高兴,随便你怎么吹吧。”
脸上笑意温暖,内心却一片紊‘乱’。
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没有简单,直觉告诉他,邹家之所以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拿到图纸,绝对不单单只是因为有了乐乐的暗中帮助,甚至就连乐乐也只不过是这场搏杀中的一颗小卒!直到这时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那么先礼后兵的寄恐吓信给他,让他知道兰沐星有危险了。
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出于道义,而是想率先打‘乱’他的阵脚,让他失去最冷静的判断!那个与邹家暗中联手的人和寄恐吓信的人会是同一人吗?
如果在这场搏杀的棋局中,他是那个坐阵九宫的帅,那么谁会是隔河相对的将?他的垮台对谁的利益最大……越想心越寒。
兰沐星从他的怀中抬头,“呀,我差点都忘了,小彤今天下午就过来了,快快快,陪我去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柯小彤?那个他丈母娘表姐的‘女’儿?不知为何,他竟莫名的不待见这个‘女’孩。但既然她是星星的家人,怎么说他也得关照。
“她什么时候到?让她快到的时候提前半小时跟我说,我好安排人去接她。”
兰沐星:“安排人去?为什么不是我们自己直接去?”
唐泽彥扫了一眼她的手臂,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掏出手机让医务人员上‘门’。“你手臂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我等会让我妈找个人过来帮忙。”
兰沐星:“不碰水的怎么洗……”
唐泽彥:“想洗头洗澡之类的跟我说声,我帮你!”
兰沐星:……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吧。
处理过手臂的兰沐星倚在沙发中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柯小彤的到来,对于这个远房表妹,她好像快一年没见了。
唐泽彥坐在一边与唐泽凯通着电话,从电话中他得知,由于是他的图纸夺下江滨的承建权,所以唐老爷子当场表示设计总监的位置依旧由他兼任。为此唐小暖当众摔了一个茶杯。同时唐泽凯也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唐老爷子似乎没有刻意追究图纸到底是如何失而复得的意思。
结束了与唐泽凯的通话后他又接了顾臻的电话,电话中,顾臻告诉他,林欣一案有了答案,具体的情况等他明到事务所后再细说。
结束了繁忙的电话业务后,他不知哪根神经错了线,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豆浆机,更不知从厨房的哪个角落里抠出了一把黄豆。
“来,我现场给你‘弄’一杯纯天然的豆浆!我妈说了,豆浆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像你这种体型的人该多吃点。”
兰沐星挑眉,她这种体型怎么了?
唐泽彥一边卖‘弄’,一边解说:“这黄豆可是我令人一粒一粒‘精’心挑选出来的,粒粒饱满!这水也是我特意……”没有浸泡的干黄豆直接撒入豆浆机,按下开头瞬间打磨成粉。
将黄豆粉小心的倒入搅拌杯中,然后拿起一边开水壶就往里倒开水,倒了一半,忽然停住,抬起脸有些‘迷’茫的看向她。
眨了眨眼,用一种无知语气问:“这个粉……要放在锅里煮一下吗?直接泡能不能吃?”
兰沐星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煮一下比较好,要不你先用开水把它拌开了,然后再倒时煮开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唐泽彥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聪明!跟我想的一样。”
按照她所说的方法,他欢快的继续往搅拌杯里倒开水,等到水位满意时,他拿起一边的搅拌棍奋力搅拌。
才搅了几下,他就发觉情况有些不妙,那些黄豆粉为什么不按他想象的那般水粉‘交’融,而是一团一团的结成颗粒,有大有小,外熟里生?
停下动作怔愕的看向兰沐星,结果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与自己同样的神情。
兰沐星也傻了,按她的想象,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就在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大‘门’开了,高艺领着一名很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不过十九二十的年纪,梳着散发浓烈青‘春’气息的丸子头,留着齐眉的刘海,穿着红白条纹v字长袖衫,外披一件轻羽绒,给人一种青‘春’无限好活力四‘射’的感觉。
‘女’孩在进‘门’的那一刻显然是被满眼的奢华的给震惊了,整个人愣在‘门’槛处。
“小彤,进来啊。”兰沐星回过神后从沙发中起身,走向她。
柯小彤从震惊中回神,然后一把抱住兰沐星,嘴里叫嚷着:“星子姐,你好幸福哦。居然找到像姐夫这样极品的高富帅,真的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她的拥抱碰触到兰沐星的手臂,兰沐星皱了下眉头,想不着痕迹的拂下她的手,不料却被人抢先一步从她的怀中夺出。
唐泽彥一手轻环着兰沐星的腰,笑容清浅的对柯小彤说:“你姐手臂受了点伤,这几天尽量注意点,不到碰着她了。”…这样极品的高富帅…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兰沐星眨了下眼睛,虽然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但这么直接的说话方式会不会让小彤感到尴尬呢?毕竟小彤才十九岁。
小心的偷眼看向柯小彤。只见她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竟冲唐泽彥弯了下腰,抿‘唇’瞪眼很是可爱的说:“姐夫,不好意思啦,我真的不知道星子姐受了伤,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说着,又弯了一下腰。
呃……这下换兰沐星尴尬了。这小丫头该不会是韩剧日剧看多了,受了鞠躬文化荼毒?
突如其来的两下弯腰道歉也让唐泽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原先想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讪讪了笑了笑:“坐了这么久的车,饿了吗?饿了我们就出去吃点。”
柯小彤冲着唐泽彥调皮的眨了眨眼,略带孩子气的说:“姐夫,坐了这么久的车,我现在的第一感觉不是饿,而是累,腰痛‘腿’痛屁屁痛,我想先去洗个澡,你能等等我吗?”
现在的孩子说话都这么大咧咧吗?虽说他是她的未来姐夫,但怎么说他与她还是初次见面…是她的思想太前卫还是他的思想太落后?唐泽彥瞬间有种吾辈已死的悲哀感,嘴角暗‘抽’两下,干笑:“当然可以。”
于是小彤便自来熟的将行李箱推到他的手中,笑嘻嘻的说:“姐夫,我这几天先住哪啊?”
唐泽彥看了眼那被强塞进自己手中的行李箱,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三楼第二间。你姐已经帮你收拾干净了。”
“三楼啊,那你跟我姐住几楼?”
“二楼。”
小彤跳到唐泽彥面前,眨扑着大大的眼睛,满是乞求的说:“姐夫,能不能帮我也换到二楼啊。三楼呀,上上下下好累的。”
唐泽彥俊眸微微一闪,略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她与兰沐星一样,拥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然长相却大相径庭。她的皮肤较兰沐星好一些,更娇嫩更白皙一些,可是五官却逊‘色’不小,靠着眼线与‘唇’线等化妆品补缺。
顿了一下,他说:“有电梯!”
柯小彤的眼睛猛的一睁,很是惊奇的大叫道:“哇,有钱就是好,居然可以任‘性’的在自己家里装电梯!”说完,便兴冲冲的往楼上跑去。
唐泽彥转身将行李箱递给高艺,让其代自己提上楼。
从高艺的神情中,他同样解读出一种名为大跌眼镜的词。显然,高艺也被小彤给雷到了。
兰沐星回头看了眼兴奋的到处‘乱’看的柯小彤,然后略带尴尬的冲着唐泽彥说:“你别太介意,小彤从小就是这种粗枝大叶的‘性’格。神经比我还粗。她说话一向不经大脑的,所以以后如果她说了什么你不中听的话,你就过一下脑好了,别放心上。”心底却嘀咕着,小彤之前是神经有些粗,但好像也没刚刚那样啊。
唐泽彥斜了她一眼,讪讪的说着:“你以为我每天真的是吃撑了闲的慌,没事跟一个小快十岁的‘女’孩子计较?说吧,今晚想吃什么?”
兰沐星:“你不是说请小彤吃饭吗?”
唐泽彥抿了下嘴,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桌上失败品默不作声的倒入垃圾筒。
良久,抬眼看了眼三楼,目光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