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莺月惊的抬头朝曲然看去,唇角嚅了嚅似乎极想问些什么,但又因为极害怕身前人诡谲的性子终是没敢出声接话。
“从现在开始,本尊的话,你要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曲然转过身去,进屋后头一次认真的朝白莺月看去,“她是月皇宠在心尖上的人,也是大周嫡公主,是大周太上皇捧在手心里的嫡孙女,她一句话胜过百人谏言,就连大周王待她都与旁人不同。不仅如此,就连西陇摄政王也是她的至交好友”
白莺月听的震惊,她没想到当初在云玄山扇她巴掌的女人竟然会是盛名在外的大周嫡公主。
她更没想到原来这个女人竟然会是月皇宠在心尖儿上的人,难怪那个时候在云玄山她会那样对自己!
白莺月听的脸色变了又变,睡在榻上的女子身份如此尊贵,即便是当初没有被褫夺身份的她都无力抗衡,更何况还是如今的她?!
传闻中的大周嫡公主是何等嚣张的人?
听闻大周王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语静公主也是被嫡公主所杀,但结果呢?
虽说语静公主忤逆犯上在先,但同为公主,虽说嫡公主权力更大,但嗜杀公主这样的权利却是没有的啊!
但结果呢?
语静公主死后,公主府被废荒置,大周王除了给一个谥号以外,就连丧葬规格都仅保持一个庶族公主的仪仗。
而另一边,嫡公主身居深宫,却丝毫没有半点被大周王为难的意思。
那份宠爱,哪里是一两句话便能说的清的?!
看到白莺月眼里泛着震惊,曲然斜睨了睨继续说道,“但从现在起,你便是她。”
白莺月猛的抬头,眼里的震惊几乎快溢了出来,“什、什么?”
“我要你做这大周的嫡公主。”对视上白莺月惊惶的眼,曲然再次重复着,“我要你顶替她的身份,成为另一个冷弥浅。”
白莺月惊的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是觉得荒诞无稽,但又一想大祭司那出神入化的巫蛊和捉摸不透却一言九鼎的性子,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记住本尊的话了?”曲然斜睨了一眼白莺月后,视线再次落在冷弥浅的身上。
白莺月不敢忤逆,虽然心里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但碍于身前人的尊贵,仍是颤颤惊惊的回了话,“莺月记住了。”
曲然闻言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之前的阴鹜,“躺到软榻上,跟她睡在一起。”
屋外,夜凉如水。
两抹身影就静静的注视着烛光通明的屋内,夜色中的星眸溢满了忧心。
当曲然再次出现在明若寒面前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看着曲然苍白的透明的脸,还有那红通通的双眼时,明若寒心里饶是再担心屋里的冷弥浅也不由得先上前关切一番,“大祭司的身体”
曲然似乎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倚在门框上用手指了指屋里的人儿,示意着明若寒可以进屋。
明若寒也不多话,朝曲然礼貌的颔了颔首便径直走向屋里。
但刚进屋,他便脚下一愣,跟着身后的容若也是一愣。
只见软榻上正睡着两个人,一个是被他宠在心尖上的冷弥浅,一个是容颜尽毁的白莺月。
两个人似乎是沉沉的睡了过去,平静又疲惫的呼吸声让明若寒心里放下大石,瞥眼便朝身后侧的容若看了看。
容若默契十足的会意,赶忙先凑到榻上冷弥浅的身侧,一脸埋怨的扬高了声儿,“这丫头睡的倒挺沉,难为了我们在屋外站了大半夜。我不管,等这丫头醒过来我得好好让她给我做个甜品尝尝,要不然怎么能抵得了这夜里寒露”
说话间,容若将沉睡中的冷弥浅抱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将手搭在冷弥浅的手脉上,只是须臾的功夫便整个人放下心来。
再转过身时,便将怀里的人儿送到了明若寒的怀里,并用眼神示意一切正常。
明若寒紧蹙的眉眼顿时松展开来,小心翼翼的接过容若手上的人,几乎是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便夺门而出。
容若见状不禁苦笑,这家伙得亏如今只有他才看得到明若寒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这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哪里敢相信自信果断的大月皇竟然还会有这样惊惶的样子?!
刚走两步,容若蓦地停下了脚,突然回过身朝榻上另一边的女子看去。
那苍白的脸上赫然的一道刀疤,额头上细汗涔出,长长的睫毛不停的轻颤着,无一不是在显露着榻上的人儿此刻梦中的疲累惊慌。
容若看的皱了皱眉,转头想屋门边的曲然问去,“大祭司的徒弟似乎睡的极其不安,是否需要在下帮忙?”
他虽然不懂接触巫蛊,但对于安神却是极有一套的。
曲然浅笑了笑,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谢过容若公子了,为了将小浅身上的巫蛊彻底清除,小白动用了神殿禁术,恐怕容若公子也是有心无力了。”
“动用了禁术?”容若震惊,回头再看向榻上睡的极不安分的白莺月顿时恍然大悟,“那小白姑娘她?”
虽然不知道神殿禁术是什么,但对于熟悉阴柔之术的容若来说,禁术绝对是不能随意擅行的,即便是道行高深的人尚且会被禁术反噬,更何况还是向白莺月那样年轻的女子。
看来为了救小浅丫头,曲然和他的徒弟还真是拼尽了全力。
“小白施行了禁术,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醒过来了。”视线落在榻上的人儿身上,曲然并没有多做停留,反而转头看向明若寒离开的方向,“不过小浅没事,一切也都值了。”
容若脸上泛着感激:“这次真是谢谢大祭司了。”
若是没有曲然,小浅身体里的巫蛊先别说解除,恐怕就连确定都难。那巫蛊从来都恐怖的厉害,拖延的每一分钟都会给中蛊人带来致命的危险,即便当时无事,但解蛊之后带给中蛊人的后遗症也是惨不忍睹。
就像伊藤原,明明下蛊到中蛊不到三个时辰,但在解蛊之后却突然消瘦了那么许多,也难怪病秧子会冒那么大的危险让曲然这颗定时炸弹给小浅丫头解蛊。
“无事,小浅是我的朋友,这些事我本就该做。”曲然浅浅颔首,“只是小浅身上的魂蛊蛰伏了许久,恐怕等小浅醒来也会有一些后遗症,到时候还请容若公子转告月皇那是正常现象不用太过慌张。”
容若点点头,“放心,我会转告的。”
顿了顿,容若也是一心系在冷弥浅身上,也不想多做停留,“大祭司你和小白姑娘就暂且在这里多休息几日,一应需要吩咐屋外的下人便是了。容某就不打扰了。”
曲然点了点头。
目送着容若消失在院落中,曲然慢慢合上房门,轻颤着脱力的身子吃力的走到软榻旁,视线久久的落在榻上睡的极不安分的人儿身上,疲惫的发红的双眼里慢慢溢出笑意。
“瞧,他们并未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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