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殷申对答案很满意,“好了,这些钱属于你了。”他悠哉悠哉的又道,“那么,我的女人也应该还给我了吧。”
陈冰松开她,秦沁真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现在她腿脚都是软的,大口大口吞咽口水,所谓劫后余生应该就是如此了吧。
秦沁慢吞吞的走到陆殷申身边,她低着眉梢,脸色苍白,“……谢谢。”
“没必要谢我,说到底这钱也是你付给他的。”陆殷申说话很轻,低沉,却破天荒的很好听。
“还是得谢谢你。”很真诚,很诚恳。
他这样的大人物,能为了她亲自跑来,这已经算是要感恩戴德的大恩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过,很多细节是她没捕捉到也永远不会知道的。
当他接到罗惠山电话听说秦沁被人挟持的时候,那一刻陆殷申体会到人生第一次紧张。他冷着脸去叫王管家被车,联系现金的事情都是在车上去办的,而后他再也没多说一个字,全程半分钟都不敢耽误。
直到看到她的瞬间,陆殷申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怎么就能蠢成这样?公司这么多人,偏偏就挟持她?不是蠢是什么?心中生气,开口的第一句就成了责怪。
秦沁表现的比平时乖巧多了,有点像只听话的猫咪。
“陆殷申,你怎么来了?”
“肯定是罗惠山给我打电话,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要死了?”说话,从来都不讲情面。
秦沁一囧,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我是说,你怎么会答应过来?”
陆殷申盯着她,此时平静下来才发现,好看的天鹅颈居然被刀割破了,还流血了,他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于是,原本就冷的表情更加如同寒冬腊月,俊朗的脸颊还泛着微微怒火。修长手指轻轻划过,秦沁‘嘶’的叫了一声,他的神情那就更加难看了。
“秦沁,你让我的东西流血了,怎么如此没用?”
他的东西?这都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撒娇呢。
“嗯,我知道。”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怎么能说被别人弄伤就弄伤?猛地,他把目光定在不远处的陈冰身上,按动轮椅靠近。
上下打量良久后,用那种极为蔑视的口吻轻声说道,“我在多给你五十万,把方才伤她的那根手指切了。”
没人想到他凑过去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陈冰都愣住了,“不切也可以,反正我有的是办法,不过到时候不但手指没了五十万也没了呢。”
这才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嚣张到一定境界的力量。
秦沁脸色大变,忙去阻止,“陆殷申,你疯了?”
“我没疯,他弄坏了我的东西。”理所应当的回答,单纯的如同孩子,“所以,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秦沁总说陆殷申是疯子,然而,他的思维也的确异于常人,恩怨分明,当然,除了她……
陈冰没有太多犹豫,就拿刚才逼迫秦沁的匕首硬生生切断了自己的手指。血粼粼的断指掉在地面,血溅了满地,他疼的一声大吼。
如此触目惊心的画面其他人都不敢看,陆殷申却表现的如此自然。
他搂着秦沁的细腰,“他最不该的就是伤了你。”
“不,罗惠山最不该的就是告诉你。”
“那你可能已经死了。”
“……”
秦沁哑口无言,她不是善良的白莲花。被人迫害还能轻易原谅,而是陈冰不是坏人,他所做的这一切真的是被逼无奈罢了。
人被逼到一定境界,总是能做出能另自己都瞠目结舌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秦沁的脸色难看,换做是谁也不可能好看的。陆殷申以为她在耍小脾气,“放心,另外五十万我不算在你身上。”
呵,他以为她在纠结这个吗?
“我想安静安静。”
“你不是死人,不需要安静。”
秦沁真的很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他是不是没有是非观,价值观的?
“陆殷申,人的出生不能选择,你是出生就含住金汤勺的,总不能用你天生的优越感去凌驾于别人自尊吧?说到底,你也就是投生了一个好家庭。”
陆殷申沉默了,漆黑的瞳孔盯着她,不解或是探索。
秦沁就这样被他盯了有十分钟左右,他终于缓缓开口,“秦沁,有一点你说的很对,人是不能选择出生的。但你可能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最为不耻的就是我是陆家人。”
他说的话,她不能太理解,又稍微能体会一点。因为陆家真的太过扭曲,表面有多光鲜,内在就有多腐烂。
秦沁收回目光,恍然间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落寞。
是的,就是落寞。那种没有人理解,没有人能够体会的伤感。
心中不忍,她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他出来是为了救自己,就连最后变态举动的根本原因也是自己呀。
她又怎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他呢?
“陆殷申,我收回刚才的话。”
“晚了。”他目视前方,再道,“我已经生气了,秦沁。”
这都什么嘛,秦沁都被他逗笑了,“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有时候说话这么像个小孩子?”
“我知道自己年轻,可你没有必要如此突显。”
“……”
原谅秦沁没有办法接受他的自恋,这程度,太牛了点。
回去后,陆殷申就钻进书房直到晚饭才出来。
秦沁成了小白鼠,习惯了这个定位,她感觉也没有这个奇怪了。
“陆殷申,你不是有洁癖吗?每天都吃我的剩饭,你也受得了?”她故意让他心里犯恶心,吃饭的时候特意点出来。
果然,陆殷申的手顿了一下。悠然的抬起头,“我亲你的时候,口水都吃了,剩饭又算什么?更何况,你底下流的水我也不是……”
“停停停,好好吃饭,别说话。”
秦沁脸红的如同螃蟹一样,红到脖子根,用最快的速度打断陆殷申的话。一旁的王管家都忍不住轻咳起来。
谁料,陆殷申跟听不懂人话一样,“……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