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王朝京城的城门外,守城门的官员顶着炎炎烈日如雕塑一般站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一名士兵骑着骏马自城内飞奔而出。气焰嚣张地挤开行人,将明黄色的皇榜张贴在公告栏上。
忙碌着进出的百姓商人立刻被皇榜吸引了注意力,围在了张贴告示的公告栏上。
士官宣读告示:
“丞相府嫡女凤华失踪多日不曾寻回,特此告示西楚王朝太子夜华与相府嫡女凤华婚约正式解除。特赐婚丞相府二小姐凤彩于太子,三日之后完婚。”
语毕,转身上马飞奔离去。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惊呆了一行路人。
“太子要大婚了。”
“是呀,还好是同我西楚第一美女成婚,若是与那废……丞相府嫡女,那岂不是大煞风景。”
“就是就是。”
络绎不绝的交谈声带着无形的杀伤力。
一白狐袍女子怀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虎狗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流后方。
大大的斗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见富有轮廓的下巴上勾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
三日之后大婚?呵,她回来得真是时候。夜华、凤彩,你们就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一份大礼吧。
沉浸在八卦中的人群没有发现身后有一白袍女子如风一般地出现,又如风一般地消失。
三日之期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逝去。
今日是夜华与凤彩的大婚之日,整个丞相府一片张灯结彩,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响成一片。
东苑凤彩的阁楼之内,一身着大红色喜袍的女子端坐在铜镜前。
殷红的唇角微翘恍若含丹,一双丹凤眼生动地绽放,水灵的面庞在妆容的修饰下更显动人。
这般女子可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正如前世的凤彩一模一样。
铜镜中的美人神色突然变得扭曲,方才的温婉被恶毒馋噬殆尽。
红得妖艳的薄唇在镜面上一张一合:“凤华,你死了我就上位了,从今天起我凤彩才是丞相府的嫡女。太子妃的位置也是我的,未来的皇后宝座也是我的。而你就做一个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吧,哈哈……”
美人无双,只可惜那魔性的笑声和眼中那得意中带着疯狂恶毒的神色生生地破坏了这份美感。
被布置成红色的闺房中突然多了一阵疯狂的大笑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闹了鬼。
叩叩的敲门声想起,一浓妆淡抹身材丰盈的妇人推门而入。带喜色的面上嘴角呈四十五度上扬裂开,八颗洁白的牙齿皆露,笑容毫不掩饰:“彩儿,吉时已到,为娘来为你带上凤冠。”
来人正是凤彩的亲生母亲,继凤华母亲之后的丞相府继夫人——柳氏。
此刻镜中女子早已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恢复为温婉乖巧的形象,仿佛方才的恶毒和疯狂不过都是一场错觉。
“娘亲。”女子起身迎接,被胭脂修饰过的脸蛋上带着一抹娇羞。
婚服上由金丝线勾画的凤凰在女子莲步轻行下随律而动,犹如活了一般展翅腾飞。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儿一身红装,上了妆的容颜更是能魅惑众生,柳氏甚是欣慰。她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出息了,终于给她钓了个背景强大到逆天的金龟婿。
果然没有辜负她多年的苦心经营。
轻抚着凤彩的秀发,柳氏有些不安地开口:“彩儿,你说凤华那个孽*种真的死了吗?”
不知为何,她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凤华没死。
三个多月前,她曾派人到落日森林的边缘去寻找过凤华的尸首,可惜什么关于她的痕迹都没能发现。
一个人就算是死了几天尸体也不可能会腐烂到一丝痕迹都没有的地步。若说被野兽吃了,那也该留下点衣衫布料不是吗?
越想柳氏的心就越不安,生怕凤华会突然回来夺走现在她们所拥有的一切。
“当然死了。当初下手弄死她时娘亲您不也在场吗?那时候已经确定了她没有了呼吸才派人将尸体丢到落日森林那个恐怖之地任野兽啃食。”凤彩把玩着自己涂着红色豆蔻的手指,一副风淡云轻状,似乎对自己母亲的担心丝毫不在意。
当初的事情可不是她一个人做的,说起来也是有趣。杀气凤华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凤华本人有婚约的未婚夫——西楚王朝太子爷夜华。
同时那个男人也是她心爱的男人。看着心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将情敌掐死,那感觉真是美妙。一想起当初的那个画面,她就热血沸腾。
虽然凤彩说得在理,但柳氏紧皱的眉头却不曾松开。
她不反驳自己女儿的观点,只是心中的感觉甚是强烈,已经强烈到一种由不得她忽视的地步。那是一种觉得凤华会再一次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的错觉。
“好了好了,不管如何今日是女儿的大婚之日。过了今天我就取代凤华会成为太子妃,就算她大难不死回来了也是木已成舟。她不过是个废物,我们能弄死她一次就能弄死第二次。”见柳氏还是一脸愁容,凤彩掩住眼底的不悦起身安慰。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母亲不祝福她就算了,反而说一些影响心情的话,这不是纯属来闹心的嘛。
似乎是凤彩的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重点,让柳氏豁然开朗。
凤华不过是个废物,她在担心什么?就算她没死成回来了,大不了再花点功夫弄死一次呗。弄死一个废物而已,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动动手指头的功夫。
再说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太子妃,西楚王朝未来的皇后。到时候举国上下有谁敢动她分毫?
这么一想柳氏的心果然舒服了许多,皱成川字的眉头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
敲锣打鼓的喜庆之声已经自门外传来,看来是夜华接亲的队伍到了。
一袭大红凤凰绣婚服在丞相府长长的回廊上摇曳,终出了丞相府的大门,上了那奢华的婚轿。
没有人看见在阁楼转角处,一名其貌不扬的丫鬟转身离去。
奇怪的是她的腰间别着一个与其身份打扮不相符的口袋,一个虎头虎脑的东西正从口袋中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