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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为了死亡(1 / 1)

向天歌握紧水晶剑,振臂高呼:“妖孽,拿命来!”一剑送出,白色的剑气如急风骤雨般从剑身飞出,那抹香鲸的背部正中央便迸出一簇晶莹剔透的花朵。向天歌旋转身体,右腕一兜,又一剑。手腕回拉,反手送出.........一剑又一剑。那巨禽的背部霎那间就成了花博会。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当剑气激起的水晶花开到烂漫时,她笑不出来了。这条难以驯服的抹香鲸,终于告别了她平素里桀骜不驯的海洋之王的姿态,以一种极为罕见的痛楚的无法自拔的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方式抵触着这一切。

她嗷嗷地嚎叫着,启动她的双鳍,击打着海水。她周身成群结队的鱼虾便夙然向更深的海里逃窜。我平凡,所以我快乐。你杰出,所以必须接受杰出所带来的灾难。

受了伤的抹香鲸上下甩动着尾巴和双鳍,不停歇地拍打着无辜的海水。

向天歌飞身跃起,如一只苍鹰划过天际,稳稳地停在抹香鲸的头部。水晶剑剑身与海平面呈90度角,剑心向下,奋力刺入怪兽的头部。继而以时速五百迈的速度翻身返回甲板。

水晶剑的威力并非一般利器所能相提并论,加之向天歌惊世骇俗的内力,海面的这头巨型抹香鲸终于脑部喷血,悲哀的吼声响彻云霄。

一直站在甲板上,不肯进入船舱避难的邓世昌,被数名士兵团团包围着,簇拥着,保卫着,亲眼目睹了抹香鲸这一可怕生物的沉沦。

从脑部涌现血色喷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声,到鲜血染红蓝色海水,到尸体漂浮不动,用时整整1874秒。

1874这个数字邓世昌并不陌生,全舰官兵也并不陌生。这一年五月,东瀛日本国以保护侨名的名义,发动了近代史上对中国的第一次入侵。

全船将士欢呼雀跃。摇晃的致远舰摆脱了抹香鲸的撞击,终于恢复了平静。

阳光总在风雨后。可这次,却是风雨总在阳光后。

欣喜若狂的欢呼声持续了不多久,海面再度撕破了它平静的面孔。浪花飞溅,惊涛骇浪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向致远舰席卷而来,拍打着脆弱的船壳。

远方的银汉中,漫天彩霞唯美的绽放在傍晚的怀中,一轮斜阳为之倾倒,柔光倾泻而下,有如射手…...你若是世间唯一能伤我的射手,我就你所有的青春岁月里,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于是最后一朵云彩,隐没在无限的天空.......透过氤氲的雾气,斜阳梦幻般的倾倒在海面。是友好?是依依惜别?是爱恋?是喃喃细语?是倾诉衷肠?还是,还是小园香径独徘徊般的忧郁?

不,不,都不是。

阳光总在风雨后。可这次,却是风雨总在阳光后。

欣喜若狂的欢呼声持续了不多久,海面再度撕破了它平静的面孔。浪花飞溅,惊涛骇浪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向致远舰席卷而来,拍打着脆弱的船壳。

致远舰开始摇晃,慌乱中,只见一群大小不一的抹香鲸将致远舰团团围住。

惊魂未定,又一波攻势凌厉地袭来。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一个抹香鲸倒下去,竟惹来抹香鲸群的复仇。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果遭遇狼群,狮子老虎也束手无策。现在遭遇抹香鲸群,连向天歌身手这样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忐忑:“我不通水性,在海洋中与人作战都无必胜把握,更何况抹香鲸群!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致远舰的船壳被巨大的怪兽撞的咣咣作响,隔水板迅速断裂,紧接着船舱在最短时间内依次进水。满船官兵一片狼藉,焦灼万分。

在水压的作用下,侵入船舱的海水沿着甲板的裂缝,如喷泉般喷射而上,甲板也变得岌岌可危。

邓世昌痴痴的站在那里,低下头,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此时此刻,他多么想给皇上写封信(抑或干脆尽管大胆地往坏处想,写封遗嘱,),将多年的海上生活娓娓陈述,将仁,义,礼,智,信透彻地阐明于君主,昭显于天地;此时此刻,他多想与好友酌上一杆酒,一壶茶;此时此刻,他多想与结发妻子划上一叶扁舟,谈古论今,琴棋书画。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些快乐片段?

向天歌读出了众人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将结束。然而,佛教告诉他,人出生时,众人都在笑,但生者本人是哭的;人死亡时,众人都在哭,而死者本人是笑的。因而生并不可喜,死并不可怕……

他笑了笑,环顾着茫茫大海。

“你笑什么?兄弟?”邓世昌愁眉不展,深沉地望着向天歌。

“忧愁是人的低等境界,快乐是人的高等境界。你仔细想,人出生时哭,后来才学会笑。你说是吗?”

向天歌这话出自安慰,在邓世昌看来更像无助。

一个人所看到的外部世界正好是自己内心的投影。不过是邓世昌自己的内心过于无助罢了。

“可是眼下这情形,我如何能笑出来?临阵脱逃本来顶多治我一个人的罪,现在全舰官兵的性命都要抵上去。哎!”邓世昌眼看着船体一点点地被海水吞噬,下沉,茫然无措。

“致远舰完了,我们都完了。但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不要慌张,不要痛苦.....”向天歌眼眶泪珠盈盈,仍然保持微笑。“来,让我们手拉手,围成一圈,一起歌唱!为了死亡,一起歌唱!”

邓世昌被他面对死亡的从容和乐观所感动,振臂高呼:“来,让我们手拉手,围成一圈,为了死亡,一起歌唱!“

众官兵刚从甲板缝隙中喷射而出的水柱这边“苏醒”。惶恐过后,便是晴天。纷纷附和:“为了死亡,一起歌唱!”

待所有人手拉手,围成一圈,向天歌便开了头:

轻轻地捧起你的脸

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告诉我不再孤单

深深地凝望你的眼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紧紧地握住你的手

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我们同欢乐

我们同忍受

我们怀着同样的期待

我们共风雨

我们共追求

我们珍存同一样的爱

无论你我可曾相识

无论在眼前在天边

真心的为你祝愿

祝愿你幸福平安......”

全舰官兵就这样唱着唱着,眼泪就真的干了;唱着唱着,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恁时,抹香鲸群似乎被歌声打动了,也似乎被人类面对生命的潇洒打动了,竟停止了攻击,摆动着鱼鳍,轻轻拍打着海面,扭动着尾巴,姿势整齐有序,像是伴舞。

甲板上喷射而出的水柱仿若喷泉,映衬着一切。

伴了一会儿舞,抹香鲸群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缓缓向远处游去。渐行渐远,直到消弭于海平面的尽头……

人们就这样避免了成为怪兽的晚餐。实在有些出乎意料。然而致远舰并没有停止下沉,人们也没有停止歌唱。

终于,缝隙愈裂愈大,甲板嘎吱一声巨响,船终于肢解为两半。巨大的张力将众人分开,将舰船冲翻,共同卷入海浪中。

向天歌只是觉得身体前空翻转体360度,像伏明霞,郭京京,何姿一样的高难度动作,剧烈地撞击在海面上,惯性原理致使浪花飞溅至数尺之高,地心引力将溅起的浪花拉回,打湿他的脸庞。

在太平洋的海水吞噬他躯体的瞬间,他屏住呼吸,维持着最后的生命......

在水下一米的地方,他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小鱼,成群结队地欢迎着这位不速之客。他坚定的屏住呼吸,欣赏着沿途美景;他从脑中滤去去年天气,满目山河,小园香径,落花风雨,生怕悲伤逆流成河,折煞了这黄泉路上赏风景的心情......

在水下五十米的地方,他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海藻,缠缠绵绵,若无旁人地缱绻,冷漠地任由他独自往下沉......

在水下五百米的地方,他看到一只乌贼被小型鲨鱼牢牢追击,虽从墨囊喷出浓黑的墨汁,亦无力回天。在被鲨鱼咬住的霎那间,它产下了玛瑙般的卵。这感人的一幕让向天歌滋生了一种新的情感,让他觉得结束就是另一个的开始……

向天歌头脑仿佛被灌了铅,昏沉沉的向下坠落,失去知觉。他的心脏仿佛被十万伏特的电击中一样痛楚。就痛到,痛到完全的麻木。撕心裂肺的痛,从左心房扩散到右心房。劈开的疼痛在大地蔓延。山川也痛,草木也痛,秋虫不再呢哝。整个世界陷入痛不欲生的境地中。

然而,山川草木秋虫皆有情,亦无法改变造物主的意志,向天歌继续往下沉沦。

须臾,水冰清如花的笑靥,洁净的脸庞,许潇潇真挚的话语,如深夜之钟声,敲打着向天歌即将关闭的思维。映衬了那句“痛并快乐着“。

向天歌的身体仍是那样缓缓的往下沉,所有的眷恋,让它慢慢的沉淀。

或许,一些东西突然放下了,并不是突然就舍得了。而是折腾久了,时间够了,人也就成熟了。

继续往下沉,perfect!冥王在召唤,死神在呐喊......向天歌的双唇早被冰冷的海水浸泡得血色全无,他潇洒过,万众瞩目过,辉煌过,霸气过,独步天下过。此刻的境况像是从尼加拉瓜瀑布的顶峰一落千丈,像是对往昔的嘲讽,却绵绵地追随时间继续着.......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落水,距上次在山东境内落水时隔三年零108天。好似老虎伍兹之类的顶级球手在山东龙口108国际高尔夫球场打了一杆好球,第二次开杆后球再次到了洞口,来到人生的第二个悬崖口.......是生是死?是存是亡?是欣喜若狂还是抑郁悲怆?结局即将揭晓……上次他的“救命女神”是清儿,这次会有奇迹吗?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国际歌中有这么一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什么神仙皇帝。

果然.......

海水瓦解了他的最后一丝生机。他一身近乎于神的内力终究没能抵挡住H2O这种化学物质的冲击。验证了人类在自然以及自然灾害面前是如此渺小这一伟大不变真理。

请原谅,原谅我对这十年光阴的亏欠。

请原谅,原谅我对这十年你们经历过,我却没有经历过的蹉跎岁月的亏欠。

请原谅,原谅我对这十年你们经历过,我却未曾经历过的娉婷韶华的亏欠。

请原谅,原谅我对死去的或者还没到来的所有际遇的亏欠。

请原谅,原谅我对人世间永恒的真善美的亏欠。

请原谅,原谅我对造物主给予我的珍贵生命的亏欠。

请原谅,原谅我对美好明天的亏欠。

走在人生路上,一边失去,一边遗忘。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阳光,空气,水和笑容,我们还需要什么呢?向天歌满脸堆起甜蜜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睡去……

野蛮而悲伤的海子只剩一个。

这一天的太平洋格外寂静。

人世间多少荒芜从此不必再全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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