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法飘忽,几乎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武家的二人几乎是全部在靠本能和感知来应对文郁锦的刀。
她的刀狠而准,如果抵挡不住,肯定就是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更何况仅仅一个照面,两人就已经负伤,他们感觉越来越难以招架。
“文郁锦,你想清楚!你若是杀了我们,你也不会好过的!”
其中一人在文郁锦攻击的间隙喊道,企图以此喝退她。
可文郁锦一旦被激怒,就谁都拦不住了,她没有说话,反而出手更快,下手更狠。
不远处,把王师贤踩在脚下的那个武家人有些慌了,但是并没有丢下同伴逃跑,眼看着同伴渐渐支撑不住,他直接把王师贤踢开,上前说道:“文郁锦!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三个人!我看你一个人怎么能跟我们三个人周旋!”
说着,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准备加入战局。
文郁锦暗怒斥:“卑鄙!”
她的刀法完全没有什么套路,因为她还没有学会阻刀刀法,现在所用的全都是这些年来积攒的零零散散的招数;而那几人虽然从体质来说跟文郁锦差了好几个档次,但是胜在自小修习武家正统的武学,竟然跟文郁锦打了个不分上下。
文郁锦以一敌二,且不落下风,这本就是足以让人吃惊的事情了。
但她自己心中也清楚,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如果再加上一个人,她就会迅速败落,没有丝毫翻身的可能性。
或许是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胜利,觉得文郁锦根本没有任何胜算,武家那人发出了让文郁锦厌恶无比的嘲讽:
“没想到吧文神选,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终究敌不过我们三兄弟的,哈哈哈哈……呃?!”那个武家人原本还在笑着,声音却突然如鲠在喉。
文郁锦用余光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武家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柄不知从哪出现的小匕首,稳稳地将刀刃横在那人的脆弱的脖颈处。
“她当你不存在,你不也当本大爷不存在?”
李仲的手如果轻轻晃动一下,就可能会夺走一条人命,可他却笑得有些兴奋,好像又回到了天擎边军的战场上,有种手刃敌军的那种快感。
虽然这个“敌军”的战斗力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连被他近身都没有发现,这种人连天擎边军的食堂里的烧饭大爷都不如。
身为一个世家嫡系子孙的人,在李仲口中居然连一个烧饭大爷都比不上……如果被他挟持的这个武家人知道李仲心中所想的话,估计气都要气死了。
“这里交给本大爷了,你顾好那两人就行!”李仲不仅嚣张,还出声向文郁锦喊话,原本信心满满的武家两人,内心承受的压力简直翻了不止一翻。
相反的是,文郁锦爆发出了更加惊人的战力,她手中的刀仿佛不是刀,而是重达万钧的巨斧,每一刀落下来都带着让人由衷恐慌的劲风,无法化解的强横力量顺着武器传到身体,几乎都要武家震裂两人的虎口。
没有任何意外地,文郁锦赢了。
武家两人早已经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丝毫的勇气再去对文郁锦了。
她轻笑。看来,那个对决契约书也可以作废了。
被李仲控制的武家另一人也看着文郁锦双腿打颤,可是嘴上还是不愿意认输,他觉得文郁锦不可能杀了他们,所以依然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你要是动我们的话,武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文郁锦看着他,胸腔震动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确实不能杀他们,为了能继续在学院中学习,她也不能杀他们。
但是……她可没说不能用别的方式,让他们几人对今天的败落刻骨铭心啊。
更何况,镇西山武家?难道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势力吗?就算再厉害,难道能厉害得过供奉了无数强大修行者的皇室吗?
一说到这个,文郁锦就不由自主为文丞相的背景感到自豪,一个跟皇帝的关系十分亲密的丞相,怎么看都是不可动摇的存在啊,连带着她这个丞相之女都备受福音呢。
思及此,她就不再有任何顾虑,把刀扔还给李仲,说道:“来,帮个忙。”
李仲挑眉,明白了文郁锦想做什么,饶有兴趣地问道:“做什么?”
文郁锦最清楚他什么脾性,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这事儿交给他绝对没问题:“脱了他们的上衣,在他们背上刻上精忠……哦不,‘奸佞小人’这几个字。”
李仲一听,顿时弯下腰狂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片刻后,他笑得有些脱力,这才直起身说:“真……真有你的。”
说着就要给那几人脱衣服,被文郁锦打败的两人这才感到恐惧,慌忙求饶:“不要啊!文神选……不不不,文大千金!不能刻字啊,不能刻字……”
“为什么?反正在背上,别人又看不见。”她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为两人“解释”着。
“因为,因为……反正就是不行!文大千金,你提一个别的要求,我们肯定答应你!你想要多少钱……还,还是功法?我们都可以给你!”
那两人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原因,但是别的割血割肉的要求都会答应……她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这两人坚决不要刻字。
无非还是一个脸面的问题,如果文郁锦要钱要功法的话,他们虽然肉疼,但丢人也只有这一段时间,可如果是刻字,那丢人就要丢一辈子了。
不仅丢他们自己的人,就连整个武家的脸面都会被丢尽,可能他们还会受到武家家规的惩戒。
呵,如此在乎脸面,那之前出言挑衅文郁锦的时候、欺辱杨可儿和王师贤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脸面呢?
文郁锦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向她求饶的两人,无情地拒绝了他们:“可是我就喜欢给别人刻字,怎么办呢?”
然后她两只手分别抓着这两人的衣服,把他们丢到李仲的脚下,说道:“给他们脱了衣服!”
李仲无奈笑着,也乐意做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事情,手上一用劲,就把控制着的那个武家人也扔在地上。
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跑,他脚底下踩着做一个,另外一只手抓住两人的衣领,让他们挣脱不了,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扯开其中一人的衣襟。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声了,他们觉得文郁锦有些过分,纷纷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差不多就行了吧,还要在背后刻字……这不是侮辱人吗?”
“他们也认错了,不如就此结束这件事。”
“是啊,闹得太大了也不好……况且武家不是还有那个谁……”
“如果文郁锦真的这么做了,武家那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还是走吧,到时候武家那位要找文郁锦算账的时候如果被连累就惨了。”
听到这些话,文郁锦只觉得荒谬,她几乎忍不住想出去质问说这话的那些人,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可笑,可悲。
在武家三人肆意欺辱杨可儿和王师贤的时候,这些人没有站出来;
在文郁锦出现,已经拔刀与那些人交手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没有站出来。
在第三个武家人也要和同伴一起对付文郁锦的时候,这些人依然没有站出来。
可是在现在,在文郁锦打到恶人之后、正准备享用她作为一个胜利者应有的权利的时候,这些人却站了出来。
……阻拦她。
阻拦她这个因为朋友被欺辱而发怒的胜利者。
试问这些什么都不曾做过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议论她?
到现在,杨可儿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只能看着她躺在场外紧闭着双眼……而那些围观的人中,也没有哪个去叫来药修先生为她医治。
虽然文郁锦根本没有指望有人能站出来阻止武家人对杨可儿和王师贤的欺辱,但是事已至此,在这一切事情都已经发生后,看着这件事的那些人在这个关口阻拦文郁锦,把自己放在一个至高的位置上,用正义的口吻去谴责她做得太过分……不觉得很恶心吗?
此刻她只感觉胸中的抑郁无法排解,比之刚才竟然更加愤怒了。
她用凶狠凌厉的眼神扫过那些说话的人,而那几人身边的围观群众立刻散开,使得那几人的身边形成了真空区,生怕被文郁锦连带着恨上。
她猛地抽出腰间的阻刀,狠狠地/插/进练武场地面铺设着的青砖缝隙中,力量之大,阻刀的刀刃被插/进去了三分之多。
然后她看着在场所有的人,朗声说道:“这几个字,我文郁锦是刻定了!”
“若有不服,现在就说出来!”
“至于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武家的人,要是想替这几人出头,尽管来找我!”
看她心意已决,一定要扇武家几个响亮的巴掌,李仲也不再停留,直接撕开了手下一人的上衣,露出了那人的后背,把自己的阻刀递给了文郁锦。
在那人惊恐的尖叫声中,文郁锦一刀又一刀斩落,她的力度控制地很好,浅浅的伤口刚好可以留下疤痕,又不会造成失血过多。
一个又一个字初现雏形,留下落在青砖上的斑斑血迹。
“我文郁锦,何曾畏惧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