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的事,就怕“认真”二字。那露西的厨艺天分几乎为零,但是为了让高铐吃到她亲手做的早餐给予一个真诚的赞赏,她也是真的拼了。还别说,跟前面几次相比,这次她做的早餐真心不错,至少煎蛋没有再糊、品相也好看了不少,放盐略微多了一点,但是绝对能入口。厨艺并不难,关键是入门,想必露西以后会越来越棒。
高铐这次没有像从前那样给予表扬和鼓励,却是认认真真吃干净了的。到了这时,高铐原本准备好的摊牌台词,至少近段时间内是一点都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干抹尽的事高铐做不出来。
待高铐吃完早餐,露西赶紧抢着收拾好碗筷。完事之后,径直来到书房坐在了高铐的身边,尽量靠得更近。
“露西,袁媛回苏州,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她有跟你说过吗?”高铐这阵子忙的也真是醉了,老妈带着两个妹妹出去旅游他不清楚,连自己的爱妻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他都没来得及问一声,末了还得问别人。
“不知道呢,袁媛姐走的时候只说会尽快说服叔叔阿姨过来京度假,最好就在京城过春节。”露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呆萌的说到,“铐哥,能不能陪我回加拿大一趟?离家都快一年了,我还没有回去过呢,挺想念的---”
这是要见家长啊?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你呢---高铐心中犯难,脑子里快速组织着一套既能拒绝又不伤脸面的说辞,可是想了半天才发觉如果不撒谎的话根本就做不到,而如果要撒谎的话他的心里又不怎么能通得过。
正在踌躇间,书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高铐暗叹幸运,将手机拿起来一看,心中突然又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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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秦芳打过来的,高铐暂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处理这事,毕竟那“复春丹”要炼制出来还遥遥无期!
高铐两个来月不曾露面,更没有主动联系过秦芳。秦芳虽然一直都认定高铐会联系她,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心中也是有些没底了。这次打电话过来,主要也是想确认一下其状态。高铐一如往昔般热情,只是一个劲喊累,这让秦芳忐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在秦芳看来,一个自尊而上进的男生,值得她花时间等待,特别是这人出身于草根,他的努力迟早会被证明为毫无意义,到了那个时候,想必他已知道怎样决策才能少奋斗二十年。
知道了高铐在为还债而拼命,秦芳心中已经不那么着急了,至于约高铐出来喝杯咖啡的事,那倒是能成当然好,不成也没什么。为了搞定这家伙,秦芳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耐心---她当然有的是!
高铐没法答应秦芳的邀请,只好找借口婉拒掉了。与此同时,他的人也已经不在屋内---美人有约,高铐自觉无法消受,只好话遁了。不得不说,在某些情况下,高铐还是挺无情的---当然,在他本人看来,暂时的无情是为长久的有情,给人不可能的许诺,迟早会给人带来更大的绝望。如果换了一个人,高铐这种想法没准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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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之后,高铐行走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眼下没有旁的重要事,高铐想起老家还有一点隐患没有去除,心中惦念之下倒也有些归心似箭,说不得买了一张机票就飞了回去,直到上飞机前一分钟才匆匆给露西挂了个电话。高铐是真的不想跟露西走得更近了,他期望着时间冲淡一切,甚至已经计划将袁媛一家接到老家过年。
乡下的气温比城里还要寒冷些许,不过这样的温度已经对现下高铐构不成烦恼了。跟去年回来时一样,路上行人不多,这次连一个熟人都没有碰上,倒是很快便回到了家里。家中也是冷冷清清,貌似人都不在啊---
大门上了锁,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人到来了。高铐打了一通电话才知道,大伯三叔两家人带着爷爷去城里居住了。想想也是,爷爷奶奶热爱土地舍不得离开,可如今奶奶不在爷爷又缺乏自理能力,再留农村已经无意义。
看来,这次突然回来想给大伙一个惊喜实在有些莽撞了。高铐摇摇头,去奶奶的坟头清理了一下积雪,随即转身朝城里去了。高铐没有找二愣子,倒不是没想过,只是有点担心给人造成压力,他能够想象得到人的现状。
在郑州城转悠了好一阵,出租车总算在一座别墅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新开发的别墅区,知名度不是很高,出租车司机拉着高铐兜了些许圈子也很正常。到地方的时候,叔伯婶子、堂兄弟姐妹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当然,鞭炮也已备好---准备鞭炮?没错,这房子也是才装修好两个月,本来打算就这几天搬进来的,没曾想今儿高铐回来,大家伙一合计索性今天就把事儿给办了。至于宴请别的宾客,高大炮也是没好意思发请柬了---
高铐没想到碰上了这样的好事,心中也是感慨不已。事实上,高铐之前也隐隐约约听说大伯三叔这些日子来屯了很多房子,住所也搬了不少次了,也不知道这套别墅能住多久。看来,他们炒房也不见得全是为了赚钱。
“小铐,这个生意还真心不错,你知道吗?我们之前在南阳周边买的那些房子都涨了不少,前些日子我们来郑州考察一番才知道,这大城市里的房子涨得更厉害。我跟你三叔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个生意值得去做,于是就把小地方的那些房子全卖了,在城里又入手了一些房产,就等着坐地数钱了---”大伯一脸兴奋的对高铐唠叨着。
高铐预估这炒房的黄金时代还有很长,也就没有阻止大伯。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新赚的两个亿只留了一百万,剩下的全交给大伯去处理。在他看来,有这么多钱给大伯运作,总不至于令他疯狂到没钱吃饭再重操旧业的地步,可是他低估了执念对某些人的影响、也低估了某些人的贪婪程度---隐患依然还在!此乃后话,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