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亲吻(1 / 1)

最后,视线落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上。【无弹窗.】看到他手腕上的佛珠,她问起了萦绕心头好些天的疑惑:“你不是不信佛的吗?怎么忽然带起了佛珠?”

商寄云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房里的灯火聚集到他的眼中,照得他眼睛格外的亮。他仰躺着,头枕在易汀烟腿上,目光中闪过一丝沉痛,随后变得温柔了起来,贪恋地看着她,说道:“姑姑曾经提起过想让我信佛,可我不听姑姑的话。后来姑姑走了,我想起她的话,信起了佛。可是佛没办法把姑姑还给我,我便不信了。”

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出口。

他的声音还透着虚弱,听起来让人感觉格外揪心。他这句话没有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戴起了佛珠,可是易汀烟已经没有心情再追问佛珠的事情,甚至没细思如今他为何又信起了佛,满心都是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里的无力、无奈、无望。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他是如何在绝望孤寂之下病急乱投医跪在佛前一遍遍祈求的。

那样的情景她想起来便觉得无法呼吸。

这是她呵护着长大,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的商寄云,却没想到最后让他那么痛那么绝望的人竟然是自己。

可是这样的感情她该如何回应?瞒过所有故人,以新的身份与他在一起?

这一瞬间,易汀烟一直以来坚定的心终于开始动摇。她开始犹豫、彷徨,慢慢陷入,只差弥足深陷,与他一起沉嗯沦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于她而言,这是陪他一起堕入地狱,却不知于他而言,那是将他再次拉进天堂。

不知什么时候,商寄云躺在易汀烟腿上睡着了。大概是真的疼了,他就这么毫无防备、无声无息地睡着了,只是那眉毛微微地皱着。

易汀烟想伸手替他抹平,可是又怕他睡觉浅吵醒他,最终还是没有伸手。

许久之后,有守夜的商家弟子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宁静养眼的画面。见易汀烟靠在床头睡着了,那弟子便劝她回去休息。

易汀烟看了看还枕在自己腿上睡得安宁的商寄云,点了点头。她要是就这样陪他一夜,第二天大概整个商家都知道了。

在商家弟子的帮助下,易汀烟把商寄云的头移到了枕头上,细细看了看他有些转好的脸色,目光温柔。

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腿都麻了。

回去之后,易汀烟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睡得沉沉的,直到任赛雪来找她的时候她才醒来。

“我早上去看过寄云了。”任赛雪说道。

易汀烟问:“他怎么样了?”

任赛雪笑了笑说:“好多了,看样子没什么事,要不是大夫阻拦,大约又是要去处理事务了,后来好说歹说才让他在房里处理那些事情。”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那张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因为轻松的神态显得红润了不少。

“那就好。”易汀烟点了点头。既然他有事,她也就不去看他了。

睡了一觉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想到昨晚那样氤氲的气氛下,在他的注视下将手伸进被子里隔着薄薄的中衣轻揉他身体、被子来回耸动的景象,易汀烟的脸红了起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带着暧哎昧的气息。

心跳都快了。

不敢再去想那太过旖旎的情景,她回过神来,却见任赛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意。

一阵心虚,她的脸更红了。

“昨晚我们一起从寄云房里出来的时候,你原本跟在我身后,可是后来没有出来。”任赛雪眼中带着笑意,笃定地说道。

原来被发现了,易汀烟的脸都红到耳根了。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企图很坦然地看着任赛雪。

“脸红什么?”她揶揄地说道,“难道发生了什么?”

易汀烟立即否认:“没有。只是有些事情要与他说,走得晚了一些罢了。”

任赛雪点了点头,故意拉长了语气说:“这样啊”。

从她的笑意里,易汀烟看到了一丝落寞,羞怯玩闹的心情立即没有了。原来任赛雪还喜欢着商寄云。

自打她小时候开始,易汀烟就很喜欢她,后来也想着撮合她和商寄云,觉得两个孩子在一起也很合适,却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看着她消瘦的脸上那一丝低落,易汀烟只觉得特别心疼这孩子。这孩子自小就懂事,以前在任家被任赛霜欺负的时候也总是笑得开开心心的。

没想到五年没见,她的身子竟然变得这么差。

察觉到易汀烟的目光,明明面前是个比自己要小的女子,明明经历了那么多自己早已学会了隐藏情绪,居然有种被看穿了感觉。任赛雪渐渐收起了笑意,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猜得不错,我是心慕寄云的。”她垂了垂眼睛,却丝毫没有心思被看透了的窘迫。她脸上依旧挂着柔柔的笑,十分坦然。

喜欢商寄云,却成了商寄云的义妹。

这份喜欢的结果可想而知。

易汀烟心中有些苦涩。任赛雪从小就懂事,从来都是这样替别人着想。不忍心看她明明已经病弱得像是风一吹就倒,心里还要装着求而不得的苦涩,她说道:“商寄云对你挺好的,或许……”

“不可能的。”任赛雪打断了她。

这份不可能她们都知道。易汀烟说出来只是想让她好受一点。

“不瞒你说,五年前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了。他心中一直有个喜欢的人。”任赛雪叹了口气。她目光明亮,依旧如当初那个叫商寄云“小哥哥”的女孩一样。

听到这里,易汀烟心中一紧。

任赛雪继续说道:“我与他小时候便见过,五年前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差点被撮合在了一起。”

易汀烟静静听着。她知道她说的是隐露寺那次。她也就是在那时候死的。

“可是他很生气地拒绝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没有想过这些事,直到后来,我看着他亲吻倒在她怀里的女子的时候,才知道不可能了。”任赛雪顿了顿,看着易汀烟说,“可是那是他求不得的人,而我,太明白那种求而不得的了。”

易汀烟已经被她前半句话震惊到了。

她知道任赛雪说的倒在商寄云怀里的女子就是自己。那时候商寄云竟然亲了她?

她努力控制住心中忽然产生的悸动和那想要触摸嘴唇的手,细细回想了一下那时候的情景,蓦地回忆起了在意识彻底模糊陷入黑暗之前,唇上一阵温热。原来那时候那阵温热是他亲了她!

那时候任赛雪竟然没有跑回隐露寺而是去而复返,正好看到他亲她的那一幕。所以任赛雪知道商寄云对他的姑姑有不一样的感情!看到了他亲吻她的样子!

那她是不是也看到了她的脸?发现了她二十多岁还是少女的样子?

易汀烟的心狂跳了起来,看向任赛雪。

她想看出她到底知道多少,同时也更加心疼她。怪不得她提起对商寄云的感情的时候会那么绝望,怪不得她说懂他的求而不得。原来她知道他喜欢的是他姑姑!

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罔顾伦常的事情?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任赛雪消化这样的事情。现在,她已经收起了那样无望、悲伤的神态,只有眼底还带着残留的情绪。方才易汀烟所有的神情都被她看在眼中。

在易汀烟朝她看来的时候,两人目光相触,任赛雪说道:“从昨日见到你开始,我便觉得你有一种熟悉感。后来看到你看着寄云担心的样子,我才想起来,你很像易姐姐,也就是寄云的姑姑。”

易汀烟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惊讶于任赛雪竟然这样敏感。当初与任赛雪差了十几岁,后来不怎么参加仁昌城里世家的宴席之后见得也不多,并不能说交往有多密切,而且那时候她还小。她见过沈露月、顾玄碧,她们都没有发现一点点异样,没想到任赛雪竟然会觉得她们相像!

她不知道这五年里,任赛雪曾无数次在心底与她较劲,就连这无药可治,怎么也好不了的病怏怏的身子也是因为那时候心中积郁、忧思成疾才造成的。

易汀烟顿时如临大敌,心中明明已经如鼓鸣一般了,面上却镇定了起来,笑了笑说:“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任赛雪看着她不语。

易汀烟稳定心神,露出不解的样子。

大概几个呼吸之后,任赛雪收起了眼中的探究,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说:“抱歉,我只是看着你想起易姐姐了。那时候易姐姐对我很好。”

“你身子不好别想太多了。”易汀烟劝道。

任赛雪点了点头,眼中一片温婉。她看着易汀烟说:“看得出来寄云待你是真心的。他这一生不易,还盼你莫要负他。”

她的语气里隐隐的请求让易汀烟觉得自己肩膀上担着重任,仿佛拒绝了商寄云便是不应该,便是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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